泉水,樹林,巨石,還有一上一下的兩個男女,畫麵仿佛瞬間定格,一?33??都寂靜了下來,隻有那被石子蕩起的層層波紋在訴說著什麽。


    “逃!”江流回過神之後,想都沒想的便要遁走。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如蛛網般的強大神念在江流轉身的瞬間束縛住了江流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


    下一刻,江流的身體憑空飛起,不受控製的往泉水落了下去。


    同一時間那女子也是從泉水中飛天而起,卻是伸手去拿自己的衣物。


    兩人交錯的刹那,江流卻還是不怕死的偷瞄了幾眼,不過他的邪念甚少,隻是單純的覺得對方太美罷了。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不敢用神念托住自己的江流“撲通”一聲狼狽的掉進了泉水中,卷起漫天水花。


    當江流從泉水中鑽出,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死亡的威脅籠罩住了江流的全身。


    江流勉強抬頭看去,隻見神秘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穿好了衣服,隻是因為身體尚未擦幹,衣物盡皆濕淋淋的貼在身上,那般朦朧美感竟也不比之前差多少。


    女子穿的果然是淨土寺的僧袍,而且其胸口的紋路與清仁一致,不同的是她還戴了一頂僧帽,遮住了自己的腦袋。


    “淨土寺有尼姑?”江流心中驚訝,這可是他從未見過或是聽過之事。


    此時湊近了些,江流看得更加清楚,眼前這不知名號的女人外表看去大約二十來歲,但漆黑的眼眸卻是深如大海,顯然外表並不是她的真實年紀。


    此外,這女人的氣質很冷,五官也很冷,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那種冰美人,江流心中更是叫苦。


    “你是誰的門下?敢偷窺於我?”女子見江流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眉間冷冽稍稍退散,但語氣仍舊如同寒冰一般。


    “我……”江流勉強吐出一個字。


    見江流遲疑,女子冷冷道:“不說?”


    江流咽喉的神識之力猛然變得爆裂,像是隨時會碎了他的咽喉。


    “前輩你……你擒住了我的……我……我怎麽說?”江流艱難的指了指自己的脖頸。


    “哦。”女子意識到不對,淡淡吐出一個字後,稍微散去了一些力道。


    輕鬆下來的江流大口喘著粗氣,剛喘了兩下見女人已經有些不耐,江流連忙擺正了姿態,不再直視於她,而是合十躬身,語速極快的道:“弟子江流,是寺院收養的一苦行僧,目前負責侍奉文殊堂。”


    “苦行僧?”女人極為意外,眼神一凝道:“你敢說謊?”


    “弟子所言句句屬實,寺廟內不少僧人都可以替我作證。”江流見女人又有發飆的趨勢,連忙解釋道。


    女人看江流不似作假,有些迷惑的問道:“這麽說你真的沒有修為?”


    不等江流回答,江流已經感覺到一股強大無匹的神識又開始掃蕩自己的全身。


    骨骼、經脈、軀幹……女人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良久,女人微微點頭,“你的身體倒的確有些羸弱。”


    但隨即女人又是眉頭微挑,似想起了什麽,眼神看向了江流的額頭。


    江流略微緊張了一下,但隨即想起自己有靈隱珠,江流才是安心了一些,任憑她的神識掃過自己的腦袋。


    “也沒有靈台的波動。”女人自言自語了一句,奇道:“但看你剛才模樣,分明在石頭上潛伏已久,若你沒有修為,我剛才又怎麽會發現不了你?”


    這個問題江流還真是無法作答,隻好裝聾做假,權當沒聽到。


    但女人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江流,她的表情雖不變,眼睛中卻似有什麽東西正在閃爍。


    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江流的心頭,不知為何,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江流隱約感覺到了這女人想做什麽。


    涔涔的冷汗從江流額頭流淌而下,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瘋女人恐怕想要用神念強行破開他的腦海,去裏麵一探究竟!


    若是女人真的使用這種蠻橫方法,那便是九星的靈隱珠都無法替江流遮掩,他的一切秘密都會赤裸裸的呈現在對方眼中。


    而且,這對江流的靈台將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巨大傷害,修為盡廢不說,江流的性命能否保住都是個問題。


    正在江流思索對策的時候,女人又微微搖頭,改口道:“罷了,與其讓你平白受折磨,倒不如直接送你入輪回,來世切莫再幹這等勾當。”


    江流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隻因對方這句話說的太過風輕雲淡,淡到江流聽不出一絲殺意,淡到好像是在隨口說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等江流聽出對方要殺他之時,心中頓時急躁起來,一個個念頭在江流腦海中快速閃過,卻是始終沒有合適的求生之法。


    拚是不可能拚得過的,江流再如何自負,也不認為自己能從一個大周天的強者手中逃脫。


    眼看女子微微抬頭,便要有動作,江流隻能是一咬牙,不管了,死馬還是活馬,也唯有胡攪蠻纏試試了!


    “敢問前輩因何殺我?”江流雙手合十,問道。


    女子動作一停,微微皺起秀眉道:“我既然強於你,取你性命還需要理由嗎?”


    “佛說燈火天下,人人平等,既然人人平等,又何來強弱之說,若照前輩說法,人與人之間何須秩序,何須等階,變強之人便可以為所欲為,濫殺無辜,世間豈不亂套?枉前輩修為如此高深,難道佛法都白學了嗎?”江流竟是大聲斥責道。


    女人聽得一怔,略微驚奇的看了一眼江流,隨即淡淡道:“無罪之人當然平等,螻蟻也不可輕傷,但你卻犯了淫邪之罪,不在平等之列。”


    “前輩又因何判斷我犯了淫邪之罪?”江流已經冷靜下來,繼續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之事……”女子冷冷道。


    變得有些猖狂的江流直接打斷了她,冷笑道:“前輩所說之罪,就是指我偷窺前輩沐浴吧?但前輩可曾想過,這山林並非禁地,人人皆可來,前輩來,我也來,附近又無告示前輩在此處沐浴,我偶然窺見,乃是無心,既然是無心,又怎可稱之為罪?”


    女子表情有些許變化,卻是沒有說話,好似陷入了思索。


    “我無心來到此處,無心看到前輩沐浴,不得不說,前輩身材的確很好……”江流說到這句的時候,見女子眉目一挑,連忙是繼續說道:“……而我並非無情無欲的聖人,一時沉醉乃是人之常情,既然是常情,又怎可稱之為罪?若前輩極醜,我必定無心多看,可前輩卻生得極美,試問能有幾人忽視?莫非生得美也成了一種罪過?”


    江流見她還是不說話,心知這個強詞奪理的法子或許有效,當即變得更加理直氣壯。


    “再者,佛說眾生本無相,我雖沒有修為,卻通佛理,在看前輩之時,心中並無任何歪念,就仿佛看到美景一般沉醉,這又是何罪?反倒是前輩,糾結於此是否著相?正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江流一順口,卻是把前世流傳極廣的“八字真言”也給搬了出來。


    轟隆!


    青天白日下,驀然一道雷光炸響,硬生生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江流。


    江流駭然抬頭,卻見女子一張俏臉再不複冷淡,卻是不知為何臉色陡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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