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莫要聽這小子大吹法螺,何必跟他辯駁。”臉上紫青那人咬牙道:“先揍個痛快。”


    這人話畢,棍棒提起,欲要動手,其他人也乘勢跟上,見狀王仆誠急道:“是我的錯,放過陸公子吧。”


    這些人哪管王仆誠求情,當頭落下棍棒,陸幽伸手按在王仆誠肩頭,棍棒落下,哢擦折斷。


    王仆誠挨了幾棍,卻不吃痛,正自驚奇,那邊諸人也都慌神,這小子平日裏憨憨傻傻的,怎麽挨了幾棍子反倒沒事,難道這小子修行有方。


    念頭才起,眾人又覺不對,這小子要是真有這神通,早先何必唯唯諾諾,受我等欺辱,當下又鼓起勇氣,一頓棍子。


    棍子盡數折斷,眾人麵色驚詫,雙腿發軟,奇了怪了,這小子怎麽回事,怎的如此厲害。


    王仆誠也不解其中緣由,隻當是上蒼護佑,忙又心中默念了幾句“黃天保佑,”慌道:“諸位師兄,今日之事是我不對,我給你們跪下磕頭。”


    他欲要跪下,隻是雙腿如灌了鉛水一般,堅硬如鐵,無法彎曲,跪不下去,心中好生焦急。


    陸幽一手貼著王仆誠肩胛,自手臂渡入內力,這些雜役都是尋常力氣,哪能跟武人的內力相提並論,是故一頓棍子,反而棍子都折了。


    眾人麵色惶惶,瞧著這邊,一人大叫道:“見了鬼了麽。”


    “好了,你們也打完了,現在該叫爺爺了。”陸幽鬆開王仆誠,邁步向前,一躍十丈,進了人群,一個掃腿,人群倒下去一大片,哎喲不止。


    “快叫爺爺,要不然就打斷你們的狗腿。”陸幽麵色陰沉道:“一個一個來。”


    眾人被打的人仰馬翻,叫苦不迭,情知遇上狠角,不敢違逆,扶著各自傷處叫起了爺爺。


    “還有他,也叫爺爺。”陸幽手指王仆誠,眾人也不好辯駁,唯有一並叫了。


    王仆誠麵色惶惶道:“不可,諸位都是我師兄師弟……”


    那些人哪敢說半個不字,依舊爺爺叫個不停,直至眾人都叫了一遍,陸幽這才放他們離去。


    王仆誠看著眾人離去反而憂心忡忡。“陸公子,今日惹了這麽多人,日後他們恐怕還會變本加厲報複,這該如何是好。”


    陸幽嘿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這山上總得尋些樂趣,否則曠日長久,怎解寂寥。”


    見陸幽一笑置之,王仆誠很在身後心中兀自打鼓,隻盼今日之後諸位師兄弟能罷手才好。


    到了廚房前,那廚師早就將門口的事情聽了個大概,也不敢為難,當下給了幾個大餅,一盤好菜。


    “平時不是隻有半個餅麽。”看見廚師慷慨,王仆誠心中更是不安,隻怕有什麽古怪,忙問道:“您說多了浪費。”


    廚師看了一眼陸幽,忙賠笑道:“多餘出來也是倒掉,不如填肚子。”


    王仆誠見吃的多了,當下心中歡喜,也不再問,一通大吃,吃了個天昏地暗,這才作罷。


    回了屋中,王仆誠好不歡喜,他今日吃的暢快,話也多了,說了一大堆,陸幽細細盤問,這才知道,這小子老被其他人誆騙,但凡有左峰弟子來教授的時候,他總被人支出去,是故很少修行,怪不得沒有半點能耐。


    這樣幾日,每日下山砍柴,陸幽跟隨,將這右峰轉了個大概,至於端茶奉水的事情也沒人提及,這右峰上全是雜役,想必這端茶奉水也是左峰上有事方才讓雜役過去。


    至於其他雜役,上次吃了大虧,情知遇上對手,也不敢放肆,雖說不客氣,但也不敢再行欺辱之事。


    過了幾日,到了左峰玄武弟子過來教授的日子,陸幽和王仆誠一並去了,眾多雜役坐在一處空曠地上。


    眾人麵前盤膝坐著一名玄武門弟子,神情冷傲,說了一堆之乎者也的廢話,於修行毫無用處,看來這雜役說是有修行機會,也不過是敷衍了事,也難怪這些人平庸無常。


    陸幽聽得毫無興致,早就見了周公,待玄武門弟子講完,他起身拿出幾本書來,朗聲道:“這是修行入門概要,你等拿去摘抄,人手一本,不可毀壞,日後要收回。”


    這書中該有修行法門,陸幽拿了一本,翻開查看,心中歡喜,雖說沒有獨到修行心得,但也將修行境界說的一清二楚。


    他猛地想起前幾日事情,起身抱拳道:“先生,我有一事相詢,還請賜教。”


    這玄武門弟子故作高深道:“修煉法門雖說看天資,但勤勉亦不能棄了,二者皆有,才能大成。”


    這右峰雜役晉入弟子之心迫切,往日裏問的大都是修煉捷徑,今日陸幽發問,他當又是這陳芝麻爛穀子,是以先作答堵住人嘴,臉上卻有不悅之色。


    “你妄想求什麽捷徑,隻能誤了自個,切莫再要問這些投機取巧的把式,隻管潛心修行。”


    陸幽苦笑,答道:“先生誤會了,我是想問,關於修行是否有什麽外物相助,弟子雖說上山前愚鈍,但偶也從典籍上見過,說是假借外物,修行之法可事半功倍,不知是真是假。”


    左峰弟子訝然看了陸幽一眼,沉吟片刻道:“是有外物,但此物價值連城,天下少有,就算是那些世外高人也難尋一塊,你就不要妄想了。”


    “不知此物長得什麽樣子,求先生解答。”陸幽抱拳複道:“弟子們一心修行,是故對修行之事甚為好奇,這東西雖說求不得,但能知曉也算滿足。”


    左峰弟子蹙眉看了幾眼,心想這雜役口齒清楚,言之有章,還真有點鶴立雞群,反倒有了幾分欣賞,淡然答道:“此物異彩晃目,端得奪人眼球,好似五彩神石,卻又通透光明。”


    陸幽默然一笑,複又坐下,低頭翻書。


    待這左峰弟子離去,眾人散夥,回到屋內,王仆誠抱起劈斧立在陸幽麵前露出兩顆黃牙訕訕道:“我說我笨,陸公子你卻聰明的很,今日那先生對公子頗為賞識。”


    陸幽訝異,這王仆誠看似憨傻,但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起身笑道:“仆誠兄弟,你有福氣了。”


    王仆誠這才拍了馬屁,隻當是陸幽客氣一句才這麽說,傻笑道:“我人笨的很,那裏有什麽福氣。”


    陸幽也不答話,哂笑一聲,拉著王仆誠下山到了那日魚躍龍門的澗內,兩人深入,到了石壁前。


    “公子,我們又來這裏做什麽,衝撞了神仙可不好啦。”王仆誠麵色惶惶,連連擺手想要逃走。


    “這便是你的福氣。”陸幽一指道:“有此物相助,你修行可一日千裏,待下次查驗天資,也不用在這右峰受這鳥氣了。”


    王仆誠不解其意,順陸幽手指一瞧,忙跪地道:“陸公子,萬不可褻瀆神靈,快別說啦。”


    陸幽歎息,這王仆誠怎的這般沒脾氣,不由分說,一把奪過背上柴斧,隨手一擲,柴斧嵌入五彩神石,發出霹靂聲響。


    “仆誠兄弟,糟啦,你的柴斧衝撞了神石,這下天打雷劈。”陸幽莞爾一笑,故作驚慌道:“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這神石挖回去,給你磨斧如何。”


    王仆誠幾欲嚇暈過去,才回過神,急的滿頭大汗,原地轉圈。“這可怎麽辦,陸公子,你害死我了,我還想活。”才說了幾句,兀自跪地哭了起來。


    陸幽見這玩笑過了,無奈苦笑道:“仆誠兄弟不必著急,跟你開個玩笑,這並非神石,乃是修煉外物。”


    他先前山上詢問那左峰弟子,意在確認這神石用途,至於書上所看,皆是胡謅,隻怕莫名問起,引起那左峰弟子懷疑,才撒了個謊。


    王仆誠這才作罷,半信半疑驚恐道:“當真麽。”


    “千真萬確。”陸幽上前,拔出柴斧,神石應身落地,渾然一體,光芒四濺,讓人目不能移。


    “這神石是你發現,自當該你處置,你吉人自有天佑,令人好生羨慕啊。”陸幽坦然一笑道:“拿著吧。”


    抱起神石,王仆誠不見天雷滾滾,這才相信,破涕為笑道:“這等神物,我留著無用,要不送去左峰,給那些先生們。”


    陸幽氣惱,怒其不爭道:“那些酒囊飯袋尚且不如你,送給他們豈不是暴殄天物,你自行收好。”


    陸幽言語中這王仆誠勝過左峰玄武門弟子,王仆誠雙頰一熱,摸著腦門憨笑道:“公子說笑了,他們要是酒囊飯袋,我就連人都算不得了。”


    他將神石包起,劈了些柴火,夜幕降臨方才回山,解下柴火,將神石好好藏匿之後吃了一頓飽飯,這才回到屋裏。


    陸幽將那本修行概要攤在麵前,正色道:“那弟子倒也不唬人,雖說這修行概要並非記載詳細,但也一樣不落,你照此修行,再有那神石相助,修行小成該不算難事。”


    王仆誠大字不識,看的頭大如鬥,這念書實在非他所喜,尷尬笑道:“那神石是公子發現的,我這人笨的出奇,用了才是暴殄天物,公子你用吧。”


    軟的不行,唯有硬的,陸幽臉一沉道:“你這廝真不知好歹,我叫你修行你便修行,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見陸幽生氣,王仆誠隻能以言行事,硬著頭皮看了幾句,遇上不懂之處就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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