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沈豫北醒了,此時他平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四周很安靜,屋頂的水晶燈已經被關掉,隻餘昏黃的壁燈,沈豫北從床上坐起,出了會神。


    門吱呀一聲響動,阮明瑜裹著睡袍進來了,頭發還是半幹狀態,她剛才在洗漱間洗了個澡。


    “你醒了?”阮明瑜走向床邊,抬手摸了摸他額頭,“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沈豫北抓住她手腕,他抓的緊,阮明瑜有些疼,試著掙了一下,沒掙開。


    “鬆開,好睡覺了。”阮明瑜說了一聲。


    沈豫北看她的臉色實在不大好,阮明瑜能理解,任誰最丟人的一麵被別人看到都不會舒坦到哪兒,何況還是沈豫北這樣倨傲的男人。


    阮明瑜歎了口氣,挨著床沿坐了下來,她的手腕還被抓著,“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有這個病...你別捏我,我疼...我這麽說,隻是想告訴你,就算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說出去。而且我們白天夜裏住在一起,除非我是瞎子,不然你覺得自己瞞我多久?”


    沈豫北盯了她半響,似在分辨她話裏的真偽,好半響方才低頭輕笑了一聲,“看我這樣,你心裏很得意吧。”


    聽他這麽說,阮明瑜心裏莫名生出了一股火氣,用力掙脫下,掙開了自己的手,繞過床尾上了床。


    “如果你硬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句,如果我真想看你笑話,或者說不安好心,我早就說了出去,而不是等到現在。”


    沈豫北捏了捏眉心,沒吱聲。


    阮明瑜見他神色疲累,想了想,還是伸手半強迫性讓他躺在床上,“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有這個病的?是出生就有...”


    “不是。”沈豫北打斷了她,“是在被人用鐵鍬砸中頭部之後。”


    阮明瑜怔怔看著他。


    沈豫北指指自己的後腦,“醫生說這裏有個血塊,除非手術取出,否則我這輩子都不能好。”


    “是取出來承受的風險太大?”


    沈豫北嗯了一聲,“我冒不起這個風險。”


    阮明瑜一時沒了言語,好半響才道,“可據我所知你現在吃的藥對身體有損害,甚至...也會影響你以後孕育子女。”


    聞言,沈豫北勾起嘴角,露出了諷笑,“怎麽,怕你以後都要不上孩子?”


    他們僅有的兩次裏,沈豫北都弄在了外麵。


    服用苯妥英鈉也不是不能要孩子,隻是不能在吃藥期間要,苯妥英鈉可以導致胎兒畸形,停藥期間倒是不影響受孕。像沈豫北這樣,他不可能不清楚。


    “我不是這個意思。”阮明瑜無奈道,“我是想建議你走別的辦法,你可以嚐試吃中藥,做針灸,這樣危害能小點。”


    “沒用,我試過,減少不了發作的次數。明瑜,你能想象有一天我在開晨會之時,甚至是新聞發布會,眾目睽睽之下,我突然像個死狗一樣倒在地上,抽搐掙紮,別人會怎麽想?沈豫北,這個平時作惡黑心的資本家,發起病來隻能死死的咬住他的舌頭,又吐白沫又失禁,真是報應。”


    他的聲音突然空洞冷漠了起來,好像在說的是別人,而不是他自己。


    阮明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上他有些涼薄的目光,想了想道,“我看過有人用中醫的法子治好這個病,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話音落下,就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阮明瑜多少能理解他,這人不是那麽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哪怕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何況她又年輕,實在沒到隨便令人信服的地步。


    “睡吧。”阮明瑜開口對他道了一句。先躺了下來。


    阮明瑜剛閉上人,隻聽他說了一句,“我信你。”


    阮明瑜猛地睜開了眼,雖然沒笑,但眼睛裏卻帶了笑意,沈豫北看在眼裏,也跟著笑了笑,對她道,“我聽說你出一次門診比人家老專家看的病人還多,還跟老專家因此鬧過矛盾。”


    聞言,阮明瑜擺擺手,“我們那叫爭論,沒吵架。”


    老醫生嘛,不乏倚老賣老之輩,本來坐私人門診,大家各憑本事,阮明瑜無形中搶了他的病人,老醫生當然不開心了。


    沈豫北又笑了下,平躺了下來,沒再說話。阮明瑜折騰到現在沒休息,早就困了,沒多大會就陷入了沉睡中。


    兩人蓋了一床被子,沈豫北一時半會睡不著,側身支著臉,低頭盯著阮明瑜的熟睡的臉怔怔出神。


    隨便就相信一個人,這太不符合沈豫北平時的行事作風,沈豫北也在想那一刻他到底是怎麽就說信她,大腦發熱?憑直覺?好像都不是,看人看眼睛,沈豫北之所以對她慢慢放下戒備心,終究是因為她的一雙眼睛,睜開眼時像一灣湖水,沉靜卻有她自己的小倔強。


    沈豫北籲了口氣,吻了吻阮明瑜的額頭,胳膊搭在她的腰上,下巴抵著她額頭,相擁睡去。


    ......


    第二天,阮明瑜和沈豫北一塊出門,她要去學校,沈豫北要去公司,年初十之後,基本上開工的都開工了。


    沈豫北精神還不錯,因為出門前,阮明瑜為他針灸了一次,雖然具體原理他不知道,但最直觀的感受是,針灸完之後他確實舒服了許多。


    “我跟你提開門診的事,你怎麽想的?”在車上,沈豫北再次老話重提。


    阮明瑜道,“我想了想,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惜因為政策問題,我還無法單獨開設門診。”


    目前為止,衛生部門允許私人開設門診的要求是,必須有五年以上的工作經驗。


    沈豫北嗬了一聲,“你隻要說同意,還有我辦不到的事?”


    真臭屁。


    在前麵開車的鍾叔笑道,“太太,如果僅是因為政策,那太簡單了,先生給你找個人出麵頂替下就行了,不用非要你的醫師證。”


    “看看,鍾叔都比你懂。”沈豫北心情很好,伸手捏了捏她臉頰。


    阮明瑜笑笑,這裏的法律她確實沒學通透。


    鍾叔把車停在大學東門,要下車時,沈豫北拉住了她的手,“很快我會把我們去黔南的行程發布到網上,可能會有人在背後議論你,如果有人敢,打電話告訴我知道嗎?你記得我是你先生,你現在是有後台的人。”


    阮明瑜眨眨眼,雖然沒搞懂沈豫北為什麽冷不丁會說這個,但還是應了下來。


    “好的,再見。鍾叔再見。”


    “再見,太太。”鍾叔笑嗬嗬的衝阮明瑜揮揮手,看阮明瑜走進去之後,才調動車頭,從後視鏡裏看向沈豫北,然後發現他的精神真的很不錯。


    以往每次發病之後,沈豫北不止精神有些差,情緒也不大好,經常會戴上墨鏡,全程麵無表情,可現在...


    鍾叔搖搖頭,搞不好就是愛情的力量~


    ......


    高校的教職工已經開始上班了,阮明瑜的導師更是隻在年初一休息了一天就開工,阮明瑜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實驗室了。


    張琪開春之後要去美國一趟,趁著這幾天在,他把手頭上的實驗課題全交接給了阮明瑜,讓她這個大師姐帶著底下師弟師妹做課題。


    阮明瑜應了下來,同時問道,“那老師什麽時候能回來?”


    張琪沉吟了下,“會在你畢業前趕回。”


    說話間,張琪遞了一份紅包給阮明瑜,厚厚的一疊,有三萬塊。


    “呐,我不在,明瑜你就多費心些。”


    阮明瑜沒客氣,她的工資基本以紅包模式發放,張琪課題承接的大,不謙虛的說,他們實驗室不缺錢。


    阮明瑜又把三萬塊取出來,給楊冬玲五千,這小師妹,阮明瑜平時沒少麻煩她。


    楊冬玲上研二,張琪沒給她發過工資,她還是頭一次領這麽多錢,頓時有種放飛自我成土豪的錯覺,拉著阮明瑜要請她吃飯。


    阮明瑜拒絕了,“中午我得回家一趟,我媽喊我回去,下次我請你。”


    楊冬玲嘿嘿笑,“謝謝師姐,那我下班之後先去嗨一頓。”


    還有幾個師弟師妹沒從家過來,實驗室就阮明瑜和楊冬玲兩個,阮明瑜在看文獻,楊冬玲就用手機刷刷網頁。然後她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抬頭看了一眼阮明瑜,又仔細盯著手機上的照片看了看。


    楊冬玲怒了,猛拍了下桌子,“師姐,你太不夠意思了,你你你,你什麽時候成了沈豫北老婆?!”


    阮明瑜愣了下。


    楊冬玲擠到她跟前,跟她坐一把椅子,“你看看,高清像素,絕對是你了!大炮筒拍出來的吧?!”


    阮明瑜拿過來翻開,有她和沈豫北並排坐在沙發裏照片,還有在黔南地區拍攝的,把他們日常‘有愛’的一麵全拍了下來。


    下麵還有好多評論,阮明瑜粗略翻看了下,有羨慕的,有謾罵作秀的,還有酸葡萄心裏的,難怪沈豫北要先給她打一記預防針了...


    阮明瑜沒再隱瞞。


    楊冬玲趴在桌子上聽得感興趣,突得想到了什麽,又拍了下桌子,擔憂道,“糟了師姐,如果是這樣,那磊哥他們家豈不是要對你有諸多怨言?畢竟你老公家和他家現在可是有官司在...要我說,磊哥他姑媽也是不懂適可而止,聽說管你老公家要兩百萬,兩百萬確實有點多了,他家要賠償,那肯定沒錯,要太多可就過了。”


    阮明瑜籲了一口氣,“磊哥早就知道了,不過我還沒問師兄他家最終商量結果,說真的,我怕他家人再出爾反爾。”


    中午阮明瑜走的早些,先把從黔南帶回的特產郵寄一份回蘇州鄉下,剩下的一份拎回了娘家。


    賀喜也在,看見阮明瑜回來,喊了她一聲大姐。


    阮明瑜心裏有了數,看樣子這門親事是要成了。


    陸明光有了新的夥伴之後就沒再纏著阮明瑜,喊了一聲妹妹,就跟賀喜進屋去了。


    趁這個空當,林蘭芝正好跟阮明瑜說些悄悄話。


    “我準備把家裏收拾下,再添置點東西,下個月就把賀喜要過來。”


    阮明瑜道,“這麽快啊。”


    林蘭芝不以為然,“快什麽快,你哥都三十出頭了,再不結婚,還想等著四十歲?早點讓小喜進門早點生個孫子給我帶帶。”


    阮明瑜遲疑了下,“小喜她本人同意嗎?”


    林蘭芝白她一眼,“不同意她能過來?”


    晚上阮明瑜在娘家吃了頓飯,林蘭芝跟她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結婚細節,阮明瑜不大懂現在的婚禮習俗,豎著耳朵聽她嘮叨。


    阮明瑜回鏡泊湖時,沈豫北還沒回來。她先上樓洗洗睡下,直到快十二點,沈豫北才回來,身上還帶了煙酒氣。


    阮明瑜還沒睡熟,起身擰開了床頭燈。


    “你這樣太不愛惜身體了,怎麽還喝酒抽煙。”阮明瑜說這番話時,不覺就站在醫生的角度上帶了點訓斥。主要是他昨晚才發過病,今天就這樣不懂節製,無端有點令人生氣。


    沈豫北隨手扔了外套,鬆了兩顆扣子,朝床邊走來,彎腰在阮明瑜嘴巴上親了一口,低聲道,“我沒喝酒,也沒抽煙,染的別人味道。”


    話音剛落,加深了這個吻,兩手捧住阮明瑜的臉頰,伸舌抵開她牙齒,在裏麵追逐嬉戲。


    好半響才放開,見她大口喘氣,低笑道,“我嘴裏沒有酒氣吧。”


    察覺到他的手下移,已經伸到了她睡袍裏,阮明瑜麵紅耳赤,推了他一下,“你去洗澡。”


    沈豫北身上確實不好聞,除了有煙酒氣味,還混雜著菜的味道。


    “麻煩。”


    沈豫北吐出兩個字,邊往洗漱間走邊解衣扣,他洗澡快,簡單衝了澡之後就出來了,頭發都沒來得及吹,隨便擦了兩下,扔了浴巾上床,翻身壓在了阮明瑜身上。


    他頭發上的水珠子順著額頭滴下,滴在阮明瑜臉上,冰冰涼涼的,阮明瑜一個激靈,推他,“你別...先擦擦頭發。”


    沈豫北充耳不聞,灼熱的問一個接一個落在她的麵龐、脖頸,順著光滑溫暖的肌膚一路向下,手上的動作未停,扯開她的睡袍,在胸前的飽滿處流連忘返,擠壓她,用力的吮吸她。


    阮明瑜不覺哼出了聲,胸前被他捏的發疼。


    沈豫北開始急躁起來,不滿足於現狀,手再向下,扯了她的底褲,幾乎沒什麽停頓,直接扶著那物抵了進去直到底。


    阮明瑜哎喲了一聲,氣惱的推他,“你不能輕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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