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齊清楚地記得今天是韋想的生日。他先是讓人送了束花,然後計劃晚上直接來醫院接她,給她慶生。不過鑒於前幾次約她都被拒絕了,這次他沒有提前通知韋想,而是在韋想下班時候直接來醫院堵她。


    韋想看到是孫嘉齊的來電,不自覺皺了皺眉,“喂,有什麽事?”


    “生日快樂,小想。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謝謝,不過吃飯就不用了。”


    “你出來吧,我已經到你們醫院了。”


    韋想無力地搖搖頭然後收起手機,沒走幾步,果然看到孫嘉齊在醫院大門口等她。


    她走過去很無語的說:“你怎麽不打聲招呼就來了?”


    孫嘉齊寵溺的揉了揉韋想的腦袋,笑著說:“要打招呼,你肯定早溜跑了,我哪能逮到你啊。”


    韋想躲開,“你知道還來,還有下次別給我送花了。”


    孫嘉齊仍舊微笑,“這不,你今天生日嗎?好了,別生氣,一起吃個飯,就當老朋友陪你過個生日總可以了吧。”


    “但願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人家都追到醫院來了,韋想也不好意思再不給麵子。更何況她晚上被路尚放了鴿子,就算現在回家一定也是無聊鬱悶之極,不如答應孫嘉齊的提議。


    隻是沒想到孫嘉齊今天帶她去的是雲錦香寇。


    站在雲錦香寇的外麵,韋想怔了好一會。


    她清楚地記得路尚第一次請她吃飯來的就是這裏,沒想到她第二次來竟然是和孫嘉齊一起。如果要是路尚今晚在的話,極有可能是她們一起來。


    哎……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味道,但是這次,韋想卻吃得索然無味。看來如果不是和他一起來,就算再好的美味也沒有什麽意思。


    意識到這個問題,韋想的心咯噔一聲。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陷進去了,她可能是真的愛上路尚了,而不是以前的私心驅使。


    這一刻,她的心忽然變得無比輕鬆。她忍不住想要現在立馬聽到路尚的聲音,立刻見到他。


    不過基於禮貌和修養,她當然不能吃了一半飯就扔下孫嘉齊自己走掉。想了想,韋想給孫嘉齊打了個招呼,拿起手機去洗手間,她打算打個電話慰問一下此刻正加班的她家的老男人。


    出了包間,直走一段路,正要左轉進洗手間,她聽見背後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小孩聲。


    韋想好奇的側身回頭一看,她就愣住了。


    原來不是她聽錯了,說話的小孩真的是路子越。他這麽在這裏,誰帶他來的,韋想正打算走上去和路子越打招呼,就看緊隨路子越出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大人。


    看清男人的臉,韋想整個人如潑了一盆涼水般渾身發冷。


    怎麽會是路尚,他不是說在公司加班嗎,怎麽現在卻在這裏陪別的女人吃飯。


    韋想忍不住死死盯著看那個陌生的女人。


    那個女人身材特別高挑,她穿一身高檔的剪裁得體的白色束腰時裝連體褲,這樣簡約幹練的穿著配著她那頭不失優雅的大|波浪長發,顯現出她的獨特的女性氣質。隻這一眼,韋想就開始自卑,她感覺自己低到了塵埃裏。


    她的個子不高,腿不夠長,這種連體的闊腿褲是她從來都不敢嚐試的。相比之下,不管是穿衣打扮還是外貌氣質,自己和人家真的天壤之別。


    隻見那個女人出來後,那低下|身親了親路子越的的臉,然後伸手抱起孩子背對著韋想往出走。沒走兩步,她就轉身朝身邊的路尚說:“好久沒來這裏吃飯,謝謝你今天又帶我來,我真的很開心。”


    “沒什麽。”路尚邊走邊回答。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了,韋想依舊癡癡地盯著前方。


    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這麽一顆接一顆流了下來。


    此刻她的心裏猶如刀刮般難受。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加班,自己女朋友過生日|他沒時間,他倒有時間陪別的女人來這裏吃飯。而且聽她的語氣,他們以前也經常來這裏吃飯。怪不得他對這裏這麽熟悉,怪不得他會帶自己來這裏。


    原來如此……


    剛剛那一幕,韋想感到無比刺眼。怎麽看人家三個都像是一家三口,相反,她站在拐角處竟然她像個跳梁小醜,仿佛偷|窺冒犯了人一家子的幸福一樣。


    虧她還興高采烈要給路尚打電話,現在想想真是諷刺。


    也許是不甘心,沒多猶豫韋想小跑著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她打算偷偷跟著他們看個究竟。


    坐上的士,她就麻煩師傅跟著前麵的車子。雖然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現在的衝動。


    沒一會,看到孫嘉齊的來電,她才反應過來她竟然隻顧著跟他們出來,竟把孫嘉齊忘記了。


    孫嘉齊在電話那端焦急的問她怎麽半天還沒回去,出什麽事了嗎?


    韋想很抱歉的說自己臨時有點事先走了,然後為表歉意她表示下一次回請他。


    掛了電話,韋想在不安與緊張兮兮中依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路尚的車子。


    他們要去那裏,韋想的大腦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正在這時,司機師傅說:“姑娘,還追嗎?那車子右拐了。”


    “繼續追,麻煩師傅了,待會我會給你加錢。”


    司機撇撇嘴沒說話。


    不一會,韋想看見路尚的車子在前麵一個小區外麵停車。


    因為距離比較近,韋想讓師傅靠路邊停車,她沒有急著下車,而是通過車窗看他們要幹什麽。


    隻見那女人下車後緊接著路尚也下車。他走過去對麵前的女人說了些話,然後那個女人大方自然的微笑點頭後就上前抱住了路尚。


    韋想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他們竟然抱在一起了。韋想忍不住死死咬著嘴唇,緊緊地盯著路尚的反應。


    隻見他低頭深情的凝視著懷裏的女人,然後慢慢抬起手也抱住了她。


    他竟然抱了那個女人。


    這一刻,韋想終於笑了。她寧願現在自己是個瞎子,她寧願她什麽都沒看到。


    可是,眼前的一幕確實那麽明顯,她終於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原來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她認了。


    “姑娘,要下車嗎?”司機師傅在耳邊說。


    韋想麻木地搖搖頭,沒有半點生氣的說:“師傅,返回吧,去青年路,雅居小區。”


    ……


    下車後,韋想渾身的力氣仿佛抽空了一般,如同行屍走肉般回了家。


    到家後,貞貞不在,她換了拖鞋,來不及換衣服,就無力地倒在床|上,把臉邁進枕頭裏。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她起初的目的不純,所以現在注定要受到懲罰嗎?


    如果是這樣,她甘願接受。誰讓她原來那麽自私,她活該現在受到這個對待。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也許,真的到了要了斷的時候了。


    不過既然路尚也欺騙了她,她也不會給他什麽麵子了。她要在他開口之前,先甩了他。趁著她還沒徹底死陷進去,她要瀟灑的轉身。


    想通了,她的心裏好受了一些。


    大約九點半,路尚的電話打了過來,韋想冷冷的看著屏幕上她特地為他備注的“我家男神”,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切斷了電話。


    後來,路尚又打過來,她幹脆關機了。


    她就是要這樣,她也要讓他感受一下當時她追他時候次次被拒絕的味道。


    ***


    第二天路尚又給韋想打電話,沒打通,他皺了皺眉,差點把電話甩了。這女人搞什麽,打了幾次都不接電話。


    不會是昨晚沒陪她吃飯,她生氣了吧。但生氣也該有個限度吧,這樣任性像話嗎。他是不是最近脾氣太好了,把她慣得不像話了,現在都蹬鼻子上臉敢不接他電話了。


    中午十分,路尚直接驅車去了韋想所在的醫院。結果,科室的朋友說她出去了。


    等了好一會,不見她,打電話她依然不接,路尚的臉色就變得不好了。這女人什麽意思,明顯是在躲著他。


    有點火大的他先走了,不過並沒有走遠。大約半個小時後,就又回到了醫院。


    果然他沒猜錯,她確實是在躲他。這不,現在回來就看到她下樓出來了。


    路尚正要上前,就看見韋想朝著門口左側走去,來到一個陌生的男子麵前,接過他手裏的一大束玫瑰花,笑著點頭表示感謝,然後簽收。


    看到這一幕,路尚以為他的眼神除了問題,他閉了閉眼再睜開,該死的,他依然看到那個女人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打算往回走。


    路尚的臉徹底黑了,他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去,狠狠地奪過韋想手中的玫瑰花。


    拿到花,他看著上麵卡片上寫的留言,額頭的青筋就直直的冒起了。


    韋想一不留神手裏的東西就被人搶了,她怒視著回頭,看清是路尚後愣了一秒,然後不悅的說:“你幹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不禮貌?”


    路尚不怒反笑,“嗬嗬,‘這是個很好的季節,總是會想起我們的從前。’說說,誰是?還給你送玫瑰!”


    被他大聲念出卡片上孫嘉齊的留言,韋想臉一紅,羞憤的說:“這不關你的事。”


    路尚看見她這個樣子,心冷了冷,“我是你的男朋友,你被別的男人送花,這不管我的事管誰的事?”


    “馬上就不是了。”


    聞言,路尚一把捉住韋想把她狠狠地按在一邊的柱子上,臉色鐵青的喊:“你有種再說一遍。”


    看到周圍有人看過來,怕在醫院門口影響不好,韋想掙開路尚的手,把他拉到醫院外邊一個安靜的角落。


    “說啊,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路尚死死盯著韋想的眼睛。


    韋想咬咬牙,毅然決然道:“是,我要和你分手。”


    路尚的手忍不住狠狠捏住韋想的下巴,“為什麽,因為這個嗎?怎麽,念念不忘初戀情人?”


    “不管別人的事,是我自己不想繼續了。”


    路尚冷笑著譏諷:“是嗎,有更好的了,所以我這個備胎終於可以扔掉了。”


    韋想繃著臉,沒說話。


    看她不回答,路尚更是火大,他不顧一切的胡亂朝她親去。


    “不要……”韋想不願意的開始拚命躲閃。


    他的吻太粗|魯。


    不過想到他昨晚陪別的女人吃飯,用他的髒手抱別的女人,韋想狠狠心用力咬他的舌頭。


    疼痛襲來,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路尚的理智回籠,他喘著粗氣問:“那我算什麽,你把我當什麽了?”


    韋想冷冷的笑了笑,“路教授,你這麽大年紀了,又不是純情小青年,所以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不過是玩一玩而已,現在,我隻是忽然玩夠了,不想繼續玩下去罷了。”


    不過是玩玩而已。


    路尚的腦子裏全是這句話,已經這樣了,他再說什麽也是多餘,完全沒什麽必要在糾纏了。


    隻見他收回手,一邊點頭一邊笑著說:“好,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願吧。不過,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就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開了。


    待路尚的身影消失不見,韋想終於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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