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北京猿人找我幹啥?


    但她是我頂頭上司,以後還得指著她給安排工作,不好得罪,我隻好就跟了過去。


    等到了其他人聽不到的地方,北京猿人壓低了聲音:“今天這個會非同小可,你可千萬別掉鏈子——我知道你,你就是掃把星附體,有你的地方就有災。”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麽說話呢?”


    “行了,”北京猿人趾高氣揚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從你給魔做開封人,到後來鳳凰牌樓作亂,哪一件事情少的了你?天師府本來風平浪靜的,你這麽一出現,全亂套了。


    我不吱聲了,這話倒是真沒錯。


    北京猿人察言觀色,自鳴得意,接著看說道:“上頭派我管你,就是因為我有這個控製風險的能力,你乖乖聽我的話,別再闖什麽禍還好,真要是鬧了亂子,我可就……”


    她比出了一個要殺人的動作:“先斬後奏。”


    我後心一涼,好麽,想也知道,該是左家人暗中授意的,不然我名義上怎麽也是鍾靈秀的未婚夫,諒她不敢對我怎麽著。


    天師府暗中看來已經分了派係,北京猿人當然是站左家那邊的。


    “你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這個大會上,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位置在那。”北京猿人給我指了一個地方,是台子最前麵。


    我心念一動,這北京猿人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給我安排個那麽靠前的位置,除非——是左家吩咐的。


    他們怕知道真相的我和馬洪波有什麽異動,所以要把我們安排在他們看得到的地方,好監視我們。


    還真挺費心啊。


    說著,北京猿人高聳的顴骨飛上了一抹紅暈:“還有,給我觀察好了,看看左一行身邊有沒有女天師來圍,真要是有那種狐狸精……”


    她眼神一厲:“記住她們都是誰,回頭好告訴我,我看誰太歲頭上動土。”


    鬧半天北京猿人還相中左一行了?


    我挑了挑大拇指:“有眼光,你們倆簡直郎才配女貌,提前恭喜,希望早日喝上你們二位的喜酒。”


    北京猿人很得意:“你倒是知道愛一個人就該放手。”


    愛一個人?哦對了,打第一次見麵開始,北京猿人就覺得我暗戀她。


    “對對對,”我點頭如雞啄米:“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北京猿人一聲嬌笑,說了聲討厭,就把我給送回來了。


    馬洪波湊上來:“李教習,那個猿人是不是想讓你給她找點香蕉啊?”


    “什麽香蕉。”我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也行?”馬洪波有點緊張:“左家人要是盯著你,那咱們還怎麽出去找羅明他們啊?”


    我一尋思,說沒事,總能等到機會。


    正這會兒小宋來了,手裏還捧著一個挺大的茶盤子:“還不把這個送上去?”


    裏麵是茶水點心什麽的——這次來的許多天師都是貴客,茶盤子裏的東西都十分精致。


    馬洪波一看,順手就端過來了:“我去。”


    天師府等級森嚴,一般來說,這種伺候人的事兒都是一些伶俐端正的見習天師來做,馬洪波就算大少爺當慣了,也知道現在他是品階最低的。


    “你算老幾?”小宋瞪了馬洪波一眼:“這裏都是天階的老天師,就你這毛手毛腳的,出了什麽差錯,掰下你腦袋也不頂用,李茂昌,你去。”


    我心裏清楚,小宋這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意思就是讓我給人端茶送水伺候伺候人,討一下左一航他們歡心。


    說起來,小宋明明就是鍾家那邊的,咋跟左家也走這麽近?對了,是因為他跟左家有個共同的敵人,就是我。


    馬洪波不樂意了:“你也是白銀鈴鐺,應該還是是最弱的一等吧?你怎麽不去?”


    “你知道什麽?”小宋也知道馬洪波家裏出事兒了,再也不把馬家放在了眼裏:“我在天師府這麽長時間,資格老,使喚使喚他還不行了?知不知道什麽是目無尊長?”


    “喲,”馬洪波一撇嘴:“混這麽長時間還不如人家一個新來的,我是不太明白你這個尊長是怎麽來的。”


    “你……”小宋把牙咬的格格響:“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還是馬家大少爺,現在,是脫毛鳳凰不如雞!”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說別的事還行,一提這件事情,馬洪波的倆眼珠子立馬血紅血紅的,上去就要跟小宋扭打。


    小宋也沒想到馬洪波跟不要命似得,條件反射自己倒是先退了一步。


    “行了行了,”我趕緊攔著他們倆:“這什麽地方,讓你們這麽折騰,一會兒驚動了那幫老頭兒老太太,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我把小宋拿著的東西搶過來了:“我去我去。”


    小宋驚魂甫定,誌得意滿:“”算你是個識相的。”


    我過去給他們上茶上水,跟個服務員一樣,他們也沒人多看我一眼,就有幾個老頭兒嘀咕了起來:“靈秀雖然天資好,但也太年輕了,天師府成立了這麽多年以來,還真沒聽說過能讓人把見習天師個抓走的。”


    “沒錯,靈秀做事實在太任性,之前本來可以跟左家聯姻,可非得挑了個什麽道門的,還是魔的解封人,像什麽樣子?”


    左一航則趁機說道:“哎,千錯萬錯是我的錯,不像那個李茂昌,沒能討靈秀的開心,才釀成了現在的後果……”


    媽的,你裝啥大尾巴狼?我看鍾靈秀還算有點眼光,真要是跟你結婚,天師府才會倒黴。


    而他這話,表麵上自責,其實是順水推舟,進一步讓鍾靈秀背鍋。


    “李茂昌,就剛才那個上台說話的?長得倒是唇紅齒白,但長相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一個老太太連連搖頭:“靈秀還是小姑娘心性,論天資,論相貌,他哪兒比得上一航了?咱們天師府這麽個首席天師說了算,也是前景堪憂,別壞了這麽多年的招牌,我就謝天謝地了。”


    左一航聽了這話心裏暗自很得意,卻裝的很謙虛。


    “這樣下去不行,咱們一會兒得商量商量。”一個山羊胡子老頭兒越聽越生氣,說道:“鍾家後繼無人,隻這麽一個小姑娘,我要是鳳凰牌樓,我也會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


    臥槽,一有屁事兒,就賴上鍾靈秀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商量又商量什麽玩意兒,難道你們還想把鍾靈秀給推翻了,來個改朝換代?


    左一行是靜觀其變,半閉著眼睛沒吭聲,馬致遠則一個勁兒在旁邊敲邊鼓,沒完沒了讓人心煩。


    鍾靈秀的位置離著這裏比較遠,沒聽見他們正在偷偷說自己壞話,還繼續講話,讓全國各地的天師代表聽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人,希望大家廣尋線索,一定要把鳳凰牌樓給拔除了,為民除害。


    其實這事兒跟鳳凰牌樓也沒啥關係,他們是純屬背鍋,也是左家想著天師府跟鳳凰牌樓兩敗俱傷,他們則趁機推翻“辦事不利”的鍾家,自己上位。


    鍾靈秀為了不打草驚蛇,也還是照著原定的計劃說的。


    一個很瘦的老頭兒剛才一直沒吭聲,這會兒才捏了捏眼淚,跟周圍的天師抱拳:“我家小明子,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這次,就勞駕大家幫忙了!”


    這個老頭兒看著很清臒,腿卻非常結實,應該是經常走路——小明子,他應該就是羅明的祖父,那個堪輿大師了。


    一幫人就都安慰老頭兒,說他們家幾代單傳,也怪可憐的,一定盡力幫忙什麽的。


    正這個時候,忽然門口跌跌撞撞的進來了個老頭兒,大聲說道:“不好了,我的請柬和水晶鈴鐺被偷了,有人利用了我的身份,冒名頂替,給混進來了!”


    “什麽?”一瞬間,這裏的天師都給站起來了,鈴鐺的聲音響成了一片:“誰這麽大的膽子?”


    “那還用說?”一片慌亂之中,就是左一航的聲音最清亮:“肯定是鳳凰牌樓的人聽說咱們要對付他們,給混進來了!大家快看看自己周圍,是不是有奸細!”


    鳳凰牌樓的又來了?


    一幫跟那個老頭兒認識的天階一邊亂找,一邊埋怨:“老汪,你說你也是,怎麽連請柬和鈴鐺,這種比命還重要的東西都能丟?你真是老糊塗了!”


    “我也沒想到啊!”那個被稱為老汪的老頭兒連連搖頭歎氣:“我家小孫女自從上次在馬家給丟了,我是日思夜想的擔心,總睡不著覺,今天是個大日子,我卻偏偏給睡過頭了,鬧出這樣的醜事,晚節不保……我老汪真是晚節不保!”


    那幾個見習天師裏確實有幾個小姑娘,估計其中一個,就是這個老頭兒的孫女。


    但老頭兒再怎麽老糊塗,也是個天階,能這麽輕鬆的偷走天階的鈴鐺和請柬,還真是個人物。


    不過,這對我來說,倒是好事兒,這麽亂,正好能趁亂摸魚。


    這麽尋思著,我就帶上了馬洪波和長手,偷偷往外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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