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


    “這可壞了,”小胖子連忙說道:“老鐵,咱們還沒幫那個癡情男找到對象,自己先把張燕給折進去了,這算什麽事兒啊!”


    “對對對,李教習,你想想辦法,”羅曉梅也趕緊說道:“咱們不能不管張燕!”


    當然不能不管,我一個教習,把天師府的“天潢貴胄”帶出來吃燒烤,倒是把人給弄丟了,我也別想在這一行混了。


    張燕之前說過,肩膀被誰給搭了一下。


    我一尋思,就說道:“我過去看看,你們別瞎跑。”


    他們趕緊點了點頭。


    長手不聲不響的跟上來了。


    我一邊走一邊問他:“你真吃過人肉?聽說是酸的?”


    長手沒搭理我:“你還是尋思好了,張燕會不會被人給吃了吧。”


    “一開始看出來這地方是個銅鼎煞,我就猜出了一些。”我說道:“隻是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什麽樣的。”


    老板剛才出了屋,奔著前麵來的。


    這地方有一大叢灌木,正飄過來了點煙味兒。


    我帶著長手,順著那煙味兒就過去了。


    那老板的聲音,正從那個灌木叢後麵給響了起來:“你們的事兒,你們愛拉誰就拉誰,我不敢管,可我求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我……我家裏……”


    說到了這裏,那個老板的聲音帶了哭腔:“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我跟長手對了對眼兒,撥開灌木叢就過去了。


    老板哭的專心致誌,冷不丁來了人,嚇的一屁股就坐在了那堆黃紙香燭上,“嗷”的就慘叫一聲。


    我趕緊把他給拉起來了:“別怕別怕,我們不是鬼。”


    “你們……”那老板盯著我們,哆嗦了起來——那個眼神,跟看死人也差不離:“咱們先說好,冤有頭債有主,你們非坐那個地方,出了什麽事兒,可不能怪我……”


    “你也不用關心我,”我好心好意的說道:“還是關心關心你火燒屁股的事情吧?”


    “火燒屁股?”老板一個激靈,半信半疑的看著我們:“你們……怎麽知道我的事兒?”


    “有眼睛的都知道。”我耐心的說道:“你回頭看看。”


    老板回過頭,一看自己的屁股,頓時就是一聲慘叫。


    我也不是開玩笑,剛才他坐在火堆裏,就把褲子給燒著了。


    費了半天勁兒,我們才把他屁股上的火給撲滅了,他驚魂未定的坐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看著我們:“你們……你們到底是……”


    我盯著他:“你想回老家去,是不是?可惜現在走不了,再不回去,你母親那就真的……”


    老板瞬間瞪了眼:“你怎麽知道?”


    很簡單,這個老板遷移宮凸起,顯然在這裏,是獨在異鄉為異客,而他不光飽受驚嚇,印堂發青,而且家裏肯定有凶事發生。


    結合他的父母宮罩了黑氣,肯定是家裏親人出事兒了。


    而他天角微微塌陷,說明父親早就去世了,這次生病的,該是母親。


    “哎呀,你是個先生?”老板一聽這個,一把就將我的手給攥住了:“那你咋不早說呢?我現在,可真是遇上難處了,要是你能幫我回老家,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好說,除魔衛道本來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我說道:“你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聲……上這個地方開飯店,還留下一張空桌子,這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小哥,不,大師神機妙算,全都看出來了?”老板捂著屁股說道:“我說,我全說!”


    原來這個老板前些年出來打工,因為沒本錢,幹了很多年廚師,卻一直沒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小店。


    有天這個老板正在給幾個客人做菜呢,其中一個客人就說:“這麽好的手藝,怎麽沒自己開個店?”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沒本錢,付不起房租——要不,誰不希望能有個自己的門臉呢?


    那個客人笑了笑,說現如今正好有個不錯的地方出租,你要是願意,就租給你。


    他一聽,擺了擺手說沒本錢,而那個客人也怪,說沒本錢沒關係,可以先借給你。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嗎?這個老板覺得自己的手藝被人欣賞了,還挺激動。


    接著那個客人就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個地方是有個挺大的院子,跟個度假村差不多,他就尋思,難道對方想著開農家院?可這裏也沒什麽風景,開的起來嗎?


    而對方搖搖頭,說不是農家院,是燒烤。


    他一聽直擺手:“那不行,這個地段燒烤絕對開不起來,咱們還是別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說著他就想走,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還真是異想天開,哪兒還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呢?


    沒成想對方卻拉住了他,說你隻要聽我的,準沒問題,再說了,也不要你出成本,你又沒什麽損失,權當試試看不也行嗎?


    他一想也是,就被說的動了心,問對方,到底怎麽弄?


    那個人嘿嘿一笑,指了一個位置就說道:“別的你自己做決定,但是你得在這個地方空出一個桌子來,一,桌子絕對不能撤,二,絕對不能讓客人坐在那麵桌子上,三,過了半夜12點,必須得打烊關門。”


    這是個什麽講究?他被弄的滿頭霧水的,開店的不讓客人上桌子?還有,要是賣燒烤,客人吃到半夜淩晨是很常見的,幹嘛那麽早打烊,放著錢不賺呢。


    他再一尋思,嗨,地方這麽偏,還說不準能不能來人呢,自己擔心的也實在是太早了。


    等跟那個人告別的時候,那人又叮囑了一句,對了,還有個事兒,那就是你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別聲張,習慣就好了。


    他就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啥叫不該看見的東西?


    但他也沒往心裏去,接著他就照著那個人說的,拿了那個人給的流動資金,把燒烤攤開起來了。


    就算應聘來的服務員,對這個地方都沒啥信心,還以為這個老板是個山炮,不過人家出高價雇人,經營政策就不用自己操心了,但背地裏,服務員他們,都笑話這個老板腦子有病。


    可沒成想,這個飯店一開起來沒多長時間,一下就給火起來了,不少人開著車,不辭辛苦,大老遠來吃燒烤,生意是紅紅火火,日進鬥金,可把這個老板給高興壞了。


    於是老板就想找那個介紹這個地方給自己的“伯樂”,預備給他分紅。


    沒成想這一找,那人手機也換了,之前留的地址也是錯的,就失去了聯係。


    老板挺納悶,但一尋思,不管那個人什麽時候回來。自己都給分紅就行了,就開開心心的在這裏賣起了燒烤。


    可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這老板就覺出來之前那個人為什麽這麽說了——這個地方不幹淨,鬧邪!


    一開始,是他半夜收攤了之後,老覺得院子裏有點不太正常的動靜——像是有人拉開椅子,坐在座位上的聲音。


    他回頭就看,可這些桌子也沒啥問題啊——隻有那個必須空著的桌子旁邊,椅子自己被拉出來了,跟桌子的距離,正像是有人坐一樣。


    老板的頭皮頓時就給麻了——難道,那個桌子,不讓人坐,是給什麽不是人的東西留的?


    那投資的人他也找不到,沒人可以商量,於是每天晚上,他都清清楚楚的聽見,有人在門口出來進去,還有吃東西的聲音,他偷著看,可什麽也看不見。


    這事兒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了——反正生意好,賺錢就行了,其他的,跟他也沒什麽關係。


    但就在這個時候,來燒烤店吃飯的人,有一個出車禍了。


    那個人酒駕,車撞到了樹上,腦袋撞開了瓢,據說現場十分慘烈。


    走夜路,又酒駕,出事兒也沒法子,但有一天他起夜,無意之中往那個沒人的桌子一看,影影綽綽的,他發現有個人在那坐著,像是在吃東西。


    他一愣,門都上鎖了,服務員也都回家了,哪兒來的人?


    再仔細一看,他差點沒犯了心髒病——那個人,正是前幾天那個出車禍的客人,他正在慢慢的,有滋有味的吃一個血淋漓白花花的腦花。


    他嚇的落荒而逃,一晚上沒睡著覺,可又沒有別的辦法——他舍不得這個店。


    他甚至疑心,也許這裏生意這麽紅火,就是拜這個桌子所賜。


    陸陸續續的,又有一些客人死了,而那個空桌子,在打烊之後,一天比一天熱鬧。


    坐滿了在這裏出去之後,死掉的客人。


    而這些客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先來的,一個一個消失,新來的,一個一個加入進來。


    他開始疑心,這個空桌子,別是專門害人的吧?錢是要緊,可這要是傷天害理,鬧人命,他可負擔不起這個責任。


    正在這個時候,他老家傳來了信兒,說老母親病重讓他回去。


    於是他一合計,覺得這麽個邪地方不是長久之計,走了也好,沒成想,就在他打算把店給盤出去的時候,出現了更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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