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在電視劇裏見過多少回了,不是好兆頭啊!


    我尋思了一下,就說道:“你先說好的吧。”


    飛殭還沒來得及說話,黃二白就搶著說道:“我告訴你,你這次給鍾靈秀立了大功,出於功必賞,過必罰的規矩,天師府要嘉獎你,內定了要升你當了理事天師!”


    理事天師?


    我還想起來了,偌大的天師府,理事天師一共就隻有兩個,分為正副,正是首席天師的左右手,是專門協助首席天師處理天師府事宜的,權力很大,就連首席天師也得讓幾分。


    現在的理事天師,正的就是袁青城。


    副的本來是左一行,但現在左一行成了喪家之犬,肯定是回不了天師府了,看來這個位置空缺了下來,給了我了。


    人生三大樂事,升官發財娶老婆,這可是頭等大事兒。


    不光如此,理事天師有自己獨立的辦公處,還分給住宅,從此以後揚眉吐氣,誰也不敢看不起我了,這不是走上人生巔峰了嗎?


    “怎麽樣,算好了吧?”黃二白接著說道:咱們天師府這麽多年,可都沒有過一個地階的理事天師,更沒有從道門升上來的天師能有這種殊榮,你算是大姑娘上轎子——頭一回!”


    這個歇後語用在這裏,咋聽著怪怪的?


    不過這不重要,我正想高興高興,但想起來他們倆那話,心裏一沉,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好事兒說完,該說壞事兒了,不過,我都升了這理事天師了,還能有什麽壞事兒?”


    當了理事天師,能調動整個天師府的人馬,有什麽壞事不能平了的?


    “壞事兒嗎?”黃二白咋了咋舌:“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就任理事天師那一天!”


    我一下愣了:“你什麽意思?”


    黃二白摸了摸我的心口,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你沒覺得,你身上多了什麽東西?”


    我一下愣了——難道他說的是那個跟我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媽的這都知道,黃二白還真是個神醫。


    我連忙就問他:“這東西……是什麽?”


    “你問我?”黃二白一瞪眼:“我還想問你呢!我看你怎麽跟小靈秀交代。”


    不是,我幹啥要跟鍾靈秀交代?


    我剛想問他,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鍾靈秀來了。


    黃二白一看,低聲就說道:“說曹操曹操到,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不是,你這老頭兒要說就把話說利索點,話到嘴邊留半句算是怎麽回事……”


    “別胡說八道,我才五十八!”


    黃二白跟我使了個眼色,甩手吹著口哨就去弄藥了,可表情挺八卦的,像是預備看熱鬧。


    “怎麽了?”鍾靈秀這會兒也進來了,聽見了我和黃二白的對話,莫名其妙的。


    我還想起來了之前鳳凰牌樓來偷魂瓶的事情,連忙問鍾靈秀怎麽樣了?


    鍾靈秀一皺眉頭,低頭看了看我的傷,又小心翼翼的拿手帕給我擦臉:“自己都這樣了,還惦記那些事情幹什麽,管好你自己吧。”


    我一尋思也是,當時我讓黃二白給悶倒了,也沒幫上什麽忙。


    看見我一身的繃帶,鍾靈秀顯然有點心疼。


    這個年頭普遍都用紙巾,很少有姑娘再用手帕了,她的手帕上有跟她一樣的味道,說不出什麽花的香氣,就是特別好聞。


    這個味道讓人心不由自主就跳起來了。


    飛殭好死不死的插嘴:“李茂昌,你臉紅了。”


    “管你啥事兒,照著你的藥切。”


    人都死了,還這麽多話。


    鍾靈秀倒是笑了,但馬上,她的眼神就給變了,立刻回頭去看黃二白,聲音很淩厲:“這是怎麽回事!”


    黃二白回過頭就看著我,露出個見怪不怪的表情來,說道:“這個就得問他了。”


    不是,我咋了?


    我剛想問,忽然就覺得耳朵濕濕的,一陣特別不舒服的感覺,還有點耳鳴,左手還有傷,動不了,右手抬起來一摸,我頓時就給愣了。


    臥槽,血?


    我咋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在耳朵上受了傷了?


    而且我這麽一動,又覺得鼻子裏一陣癢酥酥的感覺,像是有小蟲子飛進去了一樣,別提多難受了,我就想打噴嚏,可那個小蟲子一樣的感覺又飛快的縮了回去,感覺特別惡心。


    這一個噴嚏也沒打出來,讓人十分不爽,接著就有種要控製不住流鼻涕的感覺。


    我沒舍得用鍾靈秀的手帕,倒是把黃二白的枕巾給抻過來了,往鼻子上一擦,黃二白立刻尖叫了起來:“你個敗家玩意兒,那枕巾是上好的杭州絲錦!”


    我剛想說我馬上就要當理事天師了,最多賠你一個,可一低頭看那個枕巾,我頓時就愣了。


    出來的不是鼻涕,也是血。


    鼻子流血,耳朵流血……我這是……


    “你別動!”


    鍾靈秀一把拖住了我的腦袋,往我下頜上一支,我就被她鼓搗成了個看星星的姿勢,對了——流鼻血的時候用這種姿勢,容易把鼻血止住。


    最近是太天幹物燥,我上火了?


    奇怪了,最多了冬天烤暖氣的時候容易上火,我特麽大夏天的,還從來沒上過火啊!


    這會兒,鍾靈秀離著我非常近,曼妙的身體幾乎就貼在了我胸口上——這也不是第一次這麽親密接觸了,可還是讓人挺緊張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嗓子頓時就給甜了一下,接著就有一種很惡心的感覺,好像第一次坐麵包車進城暈車了一樣,我一歪頭就給吐了。


    黃二白的地磚是光潔的大理石,我看到我吐了一地的血。


    我頓時就給愣了——不是說隻是肋骨被壓斷了嗎?這特麽的算怎麽回事,內出血?


    “黃二白!”鍾靈秀看見了,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黃二白:“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對……我的腦子裏嗡嗡的,這特麽眼瞅著就要把七竅出血給湊齊了,不可能是上火和內出血這麽簡單。


    黃二白歎了口氣,飛殭也是一個意興闌珊的樣子——像是剛買了個好玩具,卻給壞了,十分惋惜。


    他們兩個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努力把血給吐幹淨了,抬頭看著鍾靈秀,說道:“你別著急。我應該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中了蠱了。”


    照著張貴和老張的描述,張貴中了情蠱之後,不就是這個表現嗎?


    先是七竅流血,接著身上潰爛,最後不堪忍受折磨——活活被蠱吃了。


    我記得很清楚,從阿七那裏離開的時候,阿七露出了一個很奇異的笑容來,她說:“你一定會回來的。”


    照著張貴說的,他拋棄了那個被他欺騙的蠱女的時候,那個蠱女說的,也是這句話。


    “沒什麽大事兒?”鍾靈秀雖然強迫自己冷靜點,但她纖細的身材還是微微有點發顫:“蠱不是大事兒?你告訴黃二白,你中的,到底是個什麽蠱?”


    黃二白暗暗搖搖頭。意思是他已經知道這是個什麽蠱了,但是他根本無能為力。


    我撐著自己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是情蠱。”


    鍾靈秀一下就愣了,像是跟本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弄錯了吧?”


    “沒弄錯!”黃二白連忙說道:“照著老頭兒我的經驗,這確實就是情蠱,你看,他現在,已經開始發作了——他要是不回到跟他下情蠱的姑娘身邊,跟人家生兒育女過一輩子,那他這條命,就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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