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一手緊緊的抓在我手上,說:“你聽花娘一句話,這三天,必須躲在屋裏,可千萬不能出來。”


    說著,她拿了一串白色的東西就塞給了我爺爺,讓把那個掛在門上,得掛結實了。


    那個好像是用死人的燒紙疊的,有點像是一掛紙鶴。


    不過,這事兒跟我有啥關係,我咋要躲在屋裏不能出去?就因為,我看到了海棠姐?


    可還沒等我問,我爺爺一個大巴掌又響亮的打在了我的後腦勺上:“花娘說的話你聽見了吧?”


    我隻好點了點頭,但還是有點不死心的問道:“那海棠姐……”


    “你他媽聾啊!”我爺爺又給我腦瓜來了一巴掌,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領子,就把我跟提小雞仔一樣給拽到了家裏去,接著哐當一聲就把我給鎖進去了。


    我趕緊拍門:“爺爺,你放我出來,你先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海棠姐……”


    “呸呸呸!”我爺爺像是聽見了什麽晦氣話一樣,在門外吼道:“你再提這兩個字,我***剪了你舌頭!”


    說著,我聽見“刺啦刺啦”兩聲響,像是我爺爺拿著膠布把門窗都給封上了,從他在窗戶外麵的影子也看出來了,他把那個白色的東西結結實實的纏在了門口。


    陰河裏的那個影子——確實有點像是個女人,如果真的是海棠姐把我從陰河裏給救出來的,那……難道她真的……


    我打了個寒噤。


    “小王八蛋,你給我老實呆著,我得出去一趟,你要是想死,就出來吧。”我爺爺丟下這句話,我就聽到了他遠去的腳步聲。


    花娘發顫的聲音也從門口響了起來:“茂昌,我們,這是為了你好,不管聽到啥見到啥,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出來!”


    我聽著,花娘和爺爺吩咐了幾個人在門口看著我,漸漸的,花娘的聲音跟爺爺一起遠了。


    海棠姐之前在瓜棚子裏憑空消失,確實就不太正常,我後心一下涼透了。


    我想起了花娘門口那一串腳印子。


    當年,海棠姐頭一天還好端端的,就算死,她當初是咋死的,現如今,又是怎麽出來的?


    這事兒我有點沒法接受——再說了,出了這事兒,關起我來幹啥?


    不行,我得想法子把事情給弄清楚了。


    可門被我爺爺封的蚊子都飛不進來,我***也出不去啊!


    這會兒我聽見外麵有人嘀咕,說把咱們幾個留在這也怪嚇人的,真要是那玩意兒上這裏來找茂昌,咱們不就先踩了稀了嗎?


    我一聽,忙問誰在外麵。


    李國慶的聲音就從外麵給響了起來,哆哆嗦嗦的,說茂昌啊,你可得聽花娘和你爺爺的話,到時候把你海棠姐給好生送走了,就沒事了。


    我趕緊就問他們,知不知道海棠姐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李國慶他們幾個尋思了尋思,就說當年誰也沒見海棠,沒準是什麽急病,走的不甘心,同時讓我別提她的名兒,可別把她招來了,他們害怕。


    我隻好接著問,我爺爺和花娘說過沒有,為啥要關我?


    李國慶說,你傻啊,為啥一大幫小夥子都下了陰河,就你自己活著出來了,她這恐怕是對你有什麽圖謀。


    圖謀我,我又有啥好圖謀的?


    李國慶他們說不上來了,就讓我別一個勁兒問了,他們也不清楚。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海棠姐她真的……想起了剛才他們說前些年的事兒,就又追著問,可沒成想,李國慶聲音一下提起來了,帶著點慌張:“表嫂,你這是幹啥?”


    來人了?果然,外麵傳來了一聲尖叫:“李茂昌,你個小癟三,給老娘滾出來!你以為藏在裏麵,老娘就找不著你了?”


    是譚東他媽。


    臥槽,她咋來了?


    李國慶他們顯然在外麵攔著:“表嫂,花娘那會兒說的明明白白的,現如今鬧邪事兒,應該……”


    “滾一邊去!”


    隻聽“嘭”的一聲,門就被譚東他媽給踹開了,她跟個炮彈似得彈射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我的衣領子,尖著嗓子就說道:“李茂昌,不管怎麽說,小東子的死跟你脫不開關係,現如今我小東子要入土,我不能讓他就這麽委委屈屈的入土!”


    我明白她的意思,因為譚東他們不能起喪,她覺得譚東吃虧了。


    “做人得講理,你們家小東子又不是我不讓起喪的,”我連忙說道:“你要找找花娘,找我幹啥?”


    “你說呢?”譚東他娘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是因為你和你們家的幾把瓜,我小東子能上陰河邊上去?”


    這老娘們不講理起來還真是要人老命,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幫譚家的親戚就一擁而上,架住我就往外拖。


    我一愣,就立馬掙紮了起來:“你們幹啥?”


    “小東子那缺個插招魂幡的,”譚東他媽冷冷的說道:“你去給我小東子插吧!”


    我日你大爺了,誰給死人插招魂幡?死人的兒子才插呢!


    “我告訴你,你別太欺負人了!”我立馬說道:“我死也不給你們家幹這事兒!”


    “不能啊,表嫂!”李國慶他們也趕緊攔著:“不看僧麵看佛麵,真要是鬧騰起邪事兒,那大夥都安生不了,何苦呢……”


    可譚東他媽潑上來,先甩了李國慶倆耳光,都沒等李國慶哎呦出來,譚家那些兄弟早把李國慶他們幾個給拉下去了。


    譚家有一個主事兒的在縣城混黑社會,所以譚家人在村裏一直是葷素不忌,本來就是村裏的一霸,除了我爺爺,平時沒人敢惹他們家人。


    譚東他媽則指揮那幫人拉我,一出門口腦袋正碰上那掛白紙,她似乎瞬間想起來了花娘和海棠,一把就將那掛白紙給扯下來了,還在地上踩了兩腳,恨恨的咕噥道:“一個不正經的媽,一個死鬼閨女,淨欺負我們這些老實的!還聽他們胡謅,什麽東西!”


    “行啊譚寡婦,”我一邊掙紮一邊說道:“你就不怕我爺爺……”


    “我親眼看見老流氓出了村了,等他回來,我想幹的事兒早就幹完了,”譚東他媽得意的說道:“你就乖乖的給我小東子當孝子吧!”


    說著,就把我往村西頭架過去了。


    村西頭是個荒地,以前計劃生育的時候有的人家生了女孩兒,就往這裏扔,後來一些早夭沒法進祖墳的,都葬在這裏,成了個亂葬崗子,有人說這裏淨鬧鬼,跟陰河並列我們村兩大邪地。


    等他們到了地方撒開了我,我看著眼前的景象,腦瓜皮就炸了。


    眼瞅著有塊地方給清出來了,一個大棺材立在了旁邊,旁邊又是供又是香燭,弄得十分隆重。


    花娘明明白白說不讓起喪,看來譚東他媽鐵了心要跟花娘抬杠。


    “嫂,這樣行不行啊?”譚東家一個親戚小心翼翼的問道:“照著花娘那意思,怕是……”


    “我不管,我小東子死那麽慘,走還不能走風光點?”譚東他媽瞪了他們幾個一眼:“聽她那個野雞咯咯噠呢,要是她真管用,咋早不能救下我小東子?”


    周圍的人沒話說了,譚東他媽讓他們撒開我,把我往墳地前麵一推,又塞給我一個裝滿了水的碗:“快點,青龍環繞,白虎鎮宅!”


    我們這送葬的規矩,孝子在插幡之前,要捧著水繞著墳地正轉三圈,反轉三圈,然後把水倒到墳前,水能旺財,這叫“青龍環繞”。然後再把招魂幡插在澆濕了的地方,這叫“白虎鎮宅”,就是保佑家裏富貴平安的意思。


    最後對著墳地磕三個頭,孝子的事情就幹完了。


    “我去你媽的吧,”我雖然從小被人欺負到大,可還真不至於當個軟骨頭,當場就把那個碗給砸了,厲聲說道:“誰愛當誰當,老子肯定不當!”


    “你跟我耍混是吧?”譚東他媽冷笑一聲,轉頭就跟親戚們說道:“這小子不服,你們把他給拾掇服!”


    那幾個親戚們一聽,對著我就圍上來了,拳頭雨點似得往下落。


    莊稼漢力氣都不小,說實話,那個感覺,四肢百骸全疼,你都顧不上哪個是重點了,很快我這鼻子就泛了酸,估計是被打出血來了,可我就是咬著牙,吭都沒吭一聲。


    那幫親戚都給打累了,瞅著譚東他媽直擦汗:“嫂,這小子太扛揍了,打不服!”


    譚東他媽陰沉著臉,說這扒灰仔就是個受罪腦袋瓜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於是叫人把我給捆了起來,又拿了個碗塞在了我懷裏,跟遛狗似得,就把我拖到了墳地前麵轉圈。


    這下身不由己,我一邊被她拖一邊罵她——學的都是她平時在門口跳腳的時候說的話,譚東他媽嫌我煩,又拿了個上供的饅頭塞我嘴裏了。


    這下我也罵不出來了,周圍一下就安靜下來了,可這一安靜不要緊,我忽然聽到了一個挺奇怪的聲音。


    “咕咚……咕咚……”


    這個聲音跟我近在咫尺,像是有人在喝水。


    奇怪,上這裏來的都是譚東的長輩,不可能跟著我轉圈當孝子啊,我又被捆的挺結實的,也沒法扭頭,隻覺得那個喝水的聲音,離我特別近。


    這個感覺,跟誰在後麵貼著我似的,弄得我毛骨悚然,結果餘光掃到了我懷裏的碗上,我一身的汗毛就一下全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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