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啪!”的一拍桌子,“你說什麽?!我是真的中毒了?


    那禦醫嚇得跪在地上,“這,這脈象顯示的確實,確實是中毒啊!”


    皇後盯著蘇夜,冷冷的笑了,“錢太醫!你說,”皇後一字一頓的開口,“本宮,中的是什麽毒?”


    “回娘娘的話,您中的毒,正是靜夜根之毒!”


    “蘇夜!”皇後加重了語氣,“本宮和你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這樣毒本宮?!”


    皇後話音剛落,那邊張太醫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


    皇帝見張太醫竟然是這種反應,幾乎是屏氣問道,“朕,可有中毒?”


    張太醫沒有回答皇帝看話,反而先是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皇帝一見此景,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聲音裏帶了焦急,“你快說!”


    “皇上,您,確實也中毒了!”


    “砰!”的一聲,皇帝坐不穩,倒在了凳子上。


    他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支著身體,坐在那喘粗氣,喘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拉住張太醫,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力氣之大,在張太醫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紅痕,“朕,朕中毒多久了?嚴重嗎?可還,可還有救?!”


    “皇上您放心,臣在這方麵很有研究,這毒才下了不足半月,臣保證,一定會盡快醫治好聖上您的!此毒,於皇上聖體無礙!”


    皇上握住張太醫的手腕,“愛卿說的可是真的?這毒無礙?”


    張太醫點頭,“皇上您放心,臣必定竭盡全力,皇上您不日就可以康複!”


    “好!好!朕承諾你,等你醫治好了朕的身體,朕就升你做太醫院院判!”


    張太醫大喜,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臣,謝皇上!”


    張太醫在這說著話,那邊的太醫已經為柳答應和曹答應診完了脈,“曹答應,您身體很健康,也沒有中毒,不必擔心!”


    “柳答應,您也沒有中毒,隻是吃多了東西,有些積食了,回去臣給您開個方子調理一下?”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我若是還有什麽別的問題,也請你給我開一點藥也重新調理一下?”


    ......


    那邊柳答應和太醫還在小聲的討論,眾人卻已經不再關注她們了。


    皇上也不再理會猶在那裏歡喜的張太醫,他站起身來,亦步亦趨的走到蘇夜麵前,沒說話,隻是盯著她。


    然後,他狠狠地吐出一句,“賤人!”


    蘇夜靜靜站在那裏,在皇帝吐出這句話之後,蘇夜順勢十分溫順,十分順從的跪在地上,跪在了皇帝的腳邊。


    皇後走到蘇夜身邊,彎下身體和蘇夜對視,嘴角帶著笑容,“燁貴人,你說,本宮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毒害本宮呢?!”皇後蹲下身體,“當然,本宮被你下毒,也就罷了!可是,你竟然敢給皇上下毒!”皇後提高了聲音,“那是我們國家的天!皇上聖體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你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要知道,一百個你也頂不上皇上的一根毫毛!”


    趙答應更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上次她被蘇夜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她能不報複回來?而且,這麽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她怎能放棄?


    “燁貴人,你說你有何想不開的,你報複我們就是了!你怎能這樣對待聖上呢?!我啊,最看不慣你這種人!竟然下毒?!”


    蘇夜跪在地上,靜靜的聽著皇後和趙答應一聲聲的指責,看著皇上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更黑。


    直到,皇帝實在忍不住,自己低下身體親自問蘇夜,他緊緊盯住蘇夜,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凶光,似乎隻要蘇夜敢說一句謊話,或者回答一聲是,他就能下令殺了她,“是你要下毒害死朕?!”


    蘇夜搖搖頭,“臣妾沒有!”


    “好!”皇帝怒極反笑,“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有什麽可以辯解的?!”


    蘇夜盯著皇上,“聖上,您身邊的人對您定然是忠心耿耿的,所以,聖上您就不奇怪嗎,蘇夜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在您的飲食裏麵下毒呢?!”


    皇上一愣,轉身對福子喊道,“傳寧子!”


    乾清宮裏,寧子姑姑正在為皇帝準備待會回來喝的暖身湯。她親自洗好一隻鵪鶉,又取了新鮮的百合花瓣,也用水過了,放進鍋裏,添上木炭。就這樣用文火慢燉。這樣燉出來的百合鵪鶉湯極其滋補,而且湯也入味,待會皇上回來了,不涼不熱正好喝。


    寧子姑姑身邊站了兩個宮女,一個安穩沉靜,默默做事,叫做翠;一個活潑開朗,最喜歡講一些各種各樣的故事,叫做碧珠。


    她們兩個,平日裏負責給寧子姑姑打打下手。


    此時,寧子姑姑已經把湯收拾好了,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腰背,她走到一旁去休息,留下碧珠翠珠在那裏看著火。


    突然,外麵有小宮女敲了敲門,“寧子姑姑,皇上在長春宮裏呢,剛剛好像傳人來叫您過去呢!”


    寧子姑姑一愣,“叫我?可知道是什麽事情?”


    門外的小宮女搖搖頭,“奴婢不知。”


    翠珠豎起耳朵聽了一下,狀似好奇的抬起頭問道,“姑姑,什麽事啊?”


    寧子姑姑走回內室換上見外人的宮裝,隔著薄薄的門板回答,“不知道,皇上在長春宮,要叫我過去!”


    翠珠自己輕聲的念了一句,“長春宮?!”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寧子姑姑換好了衣服,有點奇怪,今日翠珠怎麽突然對這個這麽好奇了?


    寧子姑姑笑著問她,“你今日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莫不是你知道是什麽事情?!”


    “啪嗒!”翠珠手中的湯匙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翠珠嚇了一跳,趕緊低下身去撿已經碎了的湯匙,她的聲音還算是鎮定,“姑姑您說笑了,我哪裏知道會是什麽事情!”


    寧子姑姑笑著幫她去撿地上的湯匙,“你這孩子,我就是跟你說笑的!”


    撿起了湯匙,碧珠幫寧子姑姑披上大裘。


    天空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寧子姑姑走進漫天的風雪中,她一步步向長春宮走去,腦袋裏足卻一直在回想燁貴人曾經跟她說過的話,還有,翠珠前兩日自己說的話。


    但願,是她想多了!


    長春宮裏,蘇夜還跪在地上,此時是寒冬天氣,蘇夜就這樣跪在冰冷寒冷的地上,皇上沒有在意,也不會在意。


    惠嬪卻有些看不過去,她親自去取來了墊子,“皇上,今日天太寒了,如今燁貴人還沒有定罪,讓她墊一個墊子吧?!”


    皇帝看了蘇夜一眼,可隻要一看見蘇夜腦海裏就會想起這個女人竟然想毒死他,心裏就“騰”的燃起火氣來,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還想用墊子?!


    皇帝看了惠嬪一眼,“哼,朕看她好得很!你退下吧!”


    惠嬪又看了蘇夜一眼,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蘇夜在地上跪到現在,足足有半個多時辰了,便是跪在墊子上,這半個時辰也不好熬啊!更何況是在這地上?!


    蘇夜如今的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可是,惠嬪也隻能退下。


    好在,很快,寧子姑姑已經嫋嫋而來。


    她先是給眾人行了禮,對宮中這奇怪的氣氛充耳不聞,那些,都與她無關,她隻要服侍好皇帝就好。


    皇帝看見寧子,向她招招手,轉身對張太醫命令道,“張太醫,你說!”


    張太醫行了一個禮,“寧子姑姑,皇上,他中毒了,將近半月之久!”


    宛如平地一聲雷,寧子姑姑一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抬起頭看著皇帝,身體前傾,眼睛裏麵的關心是無論如何都做不了假的,“皇上,您的身體!”


    皇帝見寧子是這個反應,心裏就舒服了幾分,不是寧子做的!


    寧子不是一般的宮女!她可是真正從小就伺候他的,從他記事起!若是就連寧子也背叛他,那他......


    好在,寧子沒有!


    “朕的身體沒事。今日叫你前來,是想問問,你心中可有什麽可疑的人選?”


    可疑的人選?皇上自從做了皇上,就一直十分多疑,所以皇上的吃食,必定是她親自看著一道道做出來!


    而她不會那麽認真看著的人?


    寧子姑姑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燁貴人和站在一旁的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臉上尤帶著即將勝利的微笑。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皇帝見寧子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看向了蘇夜,心中一冷,莫非寧子懷疑的也是蘇夜不成?!


    這個賤人果真做了什麽事情?這樣想著皇帝幾乎控製不住的衝到了蘇夜的麵前,提起蘇夜的領子,“賤人!竟然真的是你要毒死我!”


    趙答應點點頭,“皇上您看,臣妾就是這樣說吧?!?”


    “真是想不到竟然真的是燁貴人做的!”


    “這才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皇帝把蘇夜狠狠往地上一推,“來人!”


    “皇上!”寧子姑姑突然大聲的開口,阻止了皇帝即將說出口的話,她跪在地上先是磕了一個頭,“皇上,此事,不是燁貴人做的!奴婢不是在懷疑燁貴人!相反,燁貴人,是最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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