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回盯著言媽,見她臉上在笑,說話的口氣卻不容置喙。


    他端著碗,也不顧言媽盯著,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錦朝朝果然沒騙他,她家的飯菜確實味道獨特,好吃的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吃完了一碗,看向言媽打了個飽嗝問:“還能再來一碗嗎?”


    言媽抬起下巴,麵無表情道:“可以再來一碗,但前提是你以後得乖乖聽我話。”


    宴回瘋狂點頭,“我聽話!”


    不一會兒,廚房又送來一碗。


    這一次的飯菜不一樣,但同樣的好吃到爆。


    宴回吃著吃著就哭了。


    他發現自己長這麽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飯。


    小時候父母都不做飯,家裏保姆做菜口味清淡,後來他被囚禁在別墅裏,保姆做他一個人的飯菜,也非常敷衍。


    他自己也隻會做一些簡單的食物,時間一久,他都快忘了美食是什麽味道。


    言媽看著宴回像是八百年沒吃過飯的樣子,無奈地搖頭,但心裏一點兒也不同情他。


    吃飽喝足。


    宴回去洗澡,言媽回到自己房間,但她無時無刻不盯著宴回。


    洗完澡的宴回,出門來到傅家宅院溜達。


    他順著寂靜的小路走到花園,此時花園裏安靜得掉針可聞。


    “這桃樹怎麽這麽奇怪?”他注意到院子中一株漲勢喜人,遮天蔽日的桃樹。


    桃樹很奇怪,把花,成長中的果實,成熟的果實分為了三個區域。


    從遠處看一片桃花盛開,一片結滿了青色的小桃子,一片掛滿了成熟的水蜜桃,顆顆飽滿水靈,讓人忍不住想要摘下一顆。


    宴回從未見過這種奇景,他來到桃樹下,像隻猴子一樣爬上樹。


    他瞅準了樹幹上一顆又大又紅的蜜桃,準備伸手去摘,忽然感覺後背被藤條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差點兒從樹上掉下去,幸虧雙手穩穩地握住枝丫,才幸免於難。


    “誰打我?”宴回經常解剖屍體,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花園裏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甚至連蟲鳴都聽不到。


    他回頭見桃子還在枝頭,他再次伸手去摘,後背又被藤條抽了一下,這次抽他的力量更重了。


    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發現腳下的樹幹光滑,人直接摔倒在地。


    六七米高的樹幹,他摔下去後背著地,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


    “誰?誰在這兒?”宴回從來沒怕過,但他此時卻莫名地感到後背汗毛直豎。


    花園裏沒有人回答他。


    樹影婆娑,夜晚的燈光撐開一團團明亮的空間。


    宴回迅速跑回房間,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氣。


    這傅家怎麽這麽奇怪?


    等宴回離開,言媽走到桃樹下,笑著開口,“做得好,他下次再想摘桃子,就狠狠地抽他。”


    小桃被誇獎了,高興地摘下一顆桃子遞給言媽,“這個人身上有很濃厚的煞氣,我不喜歡他。”


    言媽接過桃子,拍了拍小桃的樹枝,“乖,剛好我也不喜歡他。”


    言媽吃著桃,來到宴回房門口,在確認他睡著以後,才回房間休息。


    夜半深更,整個傅府的人都沉浸在夢鄉中。


    祠堂的老太太從畫中飄出來,一路尋到宴回房間。


    她看著睡著的宴回,嘴角彎起冷笑。


    “臭小子,不是喜歡解剖人嗎?今天她就讓他好好見識一下,被生剖到底是什麽感覺。”


    宴回本來睡得很香,忽然被凍醒。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滿是迷霧的空間。


    在他頭頂不遠處,一個渾身散發著金光的老太太盤腿坐在他對麵。


    “你是誰?”他好奇又警惕地問。


    老天天托腮望著宴回,“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我怎麽了?”宴回感覺到老太太身上的惡意,他環顧四周,想要跑。


    老太太嗬嗬一笑,“聽說你很喜歡解剖人,剛好我也喜歡。小子,我給你三秒鍾跑,如果跑不掉被我抓住了,接下來你的下場就是被我解剖。”


    宴回感覺頭皮陣陣發麻,後背發涼,轉身就跑。


    但他不管怎麽跑,老太太都在他三米開外的地方飄著,周身金光璀璨。


    不知過了多久,他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最後跌坐在地上差點兒哭了,“你到底誰啊?我又沒得罪你?”


    “你是沒得罪我,但你得罪我孫女了?那可是我的寶貝疙瘩,你敢傷害他,就是找死。”奶奶盯著宴回,這小子原來也會怕啊。


    如此看來,晏家人把他囚禁在別墅,不止是防止他傷害別人,也間接地保護了他,讓他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


    他不知道,這世間善惡終究有輪回。


    他不懂被更強的人欺負是什麽感覺。


    今天晚上,她就好好地教訓他。


    如果他還改不了這一身臭毛病,她不介意每天晚上來找他。


    宴回雙腿發軟,在地上爬,想要遠離奶奶。


    但奶奶根本沒跟他開玩笑。


    她一揮手,宴回就落到她手中。


    她伸出手掌,一束金光化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宴回看著落在脖子的刀,驚恐地瞪大眼,“殺人犯法,你不能殺我。”


    “是嗎?你都不怕,我怕什麽?”奶奶冷笑,這是在宴回的夢裏。


    她操控他的夢,在夢裏把他解剖,能讓他感受到真實的疼痛,卻又不會禍及他的性命。


    並且她手中的刀,用功德所化,邪惡的東西觸碰,就像是上刑。


    宴回用力掙紮,卻掙脫不開。


    他眼睜睜地看著,手術刀切開他的手,切開他的腳,再劃開他的肚子。


    流程像極了他解剖錦朝朝的過程。


    並且全程他都清醒著,傷口上的疼痛,讓他差點兒暈厥,卻又不能真正地暈過去。


    等宴回的身體分離,隻剩一顆頭的時候,奶奶飄到他麵前,抬起他的下巴笑嗬嗬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每天晚上來解剖你三次。要是敢逃離這個地方,我就讓你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


    “啊!”宴回嚇壞了。


    他看到自己隻剩下頭,但還能說話,還能喘氣。


    就在他驚恐至極的時候,尖叫著從睡夢中醒來。


    他從床上一頭豎起來,發現床上的被子被汗水濕透,外麵天光大亮,熟悉的房間,未發生任何事情。


    他抬起手,見雙手還在,再摸摸腳,腳也還在。


    他做夢了?


    不!夢裏的感覺太真實了,他在夢裏,被人解剖了,心肝脾肺全部被挖出來展覽。


    那個老太太還說他的心肝有點兒黑,要多曬太陽才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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