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老板啊,我給你畫的那幅畫你還滿意嗎?”


    “滿意?以前沒有雇用你的時候還沒發現你的畫技那麽爛,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被解雇了!”


    “李老板,你聽我說……”


    我話還沒說完,電話裏麵頓時就不出聲了。


    想起李老板那滿口大金牙,天知道我窩火窩了多久,本來以前還收斂著,現在看來似乎不需要了。


    “馬勒戈壁,老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知道嗎?長得特麽的滿肚肥腸,還敢在這兒叫囂,真是嗶了狗了……”


    “本來隻是嘴快,文浩,我現在正式宣布,你被炒了……”


    然後電話裏麵就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


    我靠,看著躺在手心裏的手機,我能說我還沒反應過來嗎?感情電話還沒掛啊?動了動手,本來是想撥過去解釋的,但是轉念一想,解釋了也白搭!


    蒼天啊,上帝啊,王母娘娘啊,不帶這麽整人的?你這是要讓我去天上陪你們的節奏啊……


    心情煩躁的把頭發抓成雞窩,我冷靜下來之後,十分瀟灑的就把手裏的山寨愛瘋直接丟到了床上,山寨貨就這點好,扛摔。


    歎了口氣,我耷拉著肩膀,萎靡不振地朝著畫板走去。


    居高臨下的看著畫架上那幅瘸腿女人的裸體藝術寫真,我頓時感受到了重重的失敗,咬了咬牙,氣呼呼的就將那幅畫撕了個稀巴爛。我這暴脾氣!


    看著地上的一堆碎片,冷靜下來的我突然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對了,忘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文浩,今年二十三,身高一米八,是個自學成渣的畫師。從小就是孤兒,為了給孤兒院節約點經費,我十五歲就開始自己出來浪。


    闖了七八年,一點屁事也沒幹成。


    哦,不對,也不能說是一事無成,至少我前幾天還找到了一份兒畫****的工作,雖然在剛才,我失業了……


    對著幾乎要抵到額頭的吊燈歎了口氣,我轉過身,然後一眼就瞄到了電腦桌上鼠標墊上放著的老壇酸菜。


    幸好找到工作以後我沒有犒勞自己吃什麽大餐,要不然,就一百塊的全身家當估計現在也沒影了……


    快步走過去捧起老壇,往裏麵一瞅,發現還剩了好幾根,呲牙咧嘴的笑了笑,我抄起一邊的筷子就幹了幹淨,最後還把湯都喝了。


    唉……沒飽,但肚子至少舒服了些。以前沒發現,這老壇的味道還真不錯,我砸吧了下嘴,要是再來一桶就更好了。


    回頭看著零亂的房間,我突然有些後悔了,以前真是年輕氣盛啊,腦子瞬間就抽風了,省毛的個經費啊?要不然,我現在肯定還在孤兒院裏麵混的風生水起,至於現在上頓不接下頓的嗎?


    一邊細數著這些年遭的冷眼,我一邊將房間裏麵的垃圾打包。


    不收拾還好,一收拾,我才發現短短一天的時間,我特麽居然造了這麽多垃圾……


    提著兩大包塞滿垃圾袋的黑口袋,我換上門口的人字拖,吹著口哨就朝著走廊盡頭的垃圾箱走過去。


    雖然工作沒了,生活也沒有希望,但是這絕對打不倒我逗比的內心。


    丟完垃圾以後,我拍了拍手,然後轉身打道回府,關門的瞬間,居然在門口看到了一封信。


    “咦……”


    我覺得很是奇怪啊,剛才出去的時候門口還什麽都沒有,怎麽轉個背就多了封信?


    本來想關上門就了事兒的,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重新拉開門,蹲下身慢慢的將信撿了起來。


    看了眼信封,除了地址,其我什麽都沒有。


    我嘖了一聲,探出腦袋伸到走廊上麵左顧右盼,空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關上門,我帶著窺探秘密的激動心情拿著信跑到床邊坐下,麻溜的撕開,裏麵是三張信紙。


    第一張開頭紅色醒目的標題讓我直接驚喜得跳了起來:十八號畫館招聘信


    畫館?招聘?


    我咧著嘴慢慢的朝著下麵看去:一周工作五天,月薪兩萬,如有異議,到了再詳談。


    看到這句話,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旋轉,跳躍,都不能夠表達我的激動。哎呀呀,這算是老天對我失業的補償嗎?這麽大一個餡餅,差點被砸暈了都。


    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我帶著狂跳不止的心迫不及待的就往下麵看去,空白!翻到第二頁,空白!第三頁,還是空白!


    我眨了眨眼,喲嗬一聲,完全不知道這封信到底是真的還是有人惡作劇。


    糾結了半天,我猛然看到了我的二手電腦,嘿嘿嘿的笑著,拿著那張寫有地址的信封迅速的就躥到電腦桌前,打開百度,迫不及待的就將地址輸了進去。


    無?


    我揉了揉眼睛,就擔心自己看岔了,但的確是沒有。我嘖了一聲,不信邪的繼續打開了兩三個瀏覽器。


    答案都是無,地址上寫的是朝陽街十八號,但是百度上的答案隻有朝陽街十七號,會不會是畫館的地址寫錯了?


    這麽想著,我又搜了下十八號畫館四個字,網上出來的隻有sc臉譜……


    好吧,我放棄了,寶貝的將信封放到枕頭底,決定明天親自上門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下樓啃了兩個包子塞了塞牙之後,我騎上我的全自動牌寶馬就朝著朝陽街趕去。


    朝陽街離城市中心有些遠,也談不上郊區那麽偏遠,但騎自行車的話兩個小時還是要的。


    沒辦法,現在的我身上全部家當加起來隻有一百塊,為了給自己留條活路,我堅決不打車。要是今天應聘不上,我不就廢了嗎?


    七月三伏天,雖然是早上,但是這一路上都沒有歇過氣兒,我到達朝陽街的時候,累得跟條狗似的,汗流浹背。


    擦了擦汗,我找了個空地放好自行車後,直接就走進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對著前台喝粥的一個小姑娘問道:“小妹妹,你知不知道朝陽街十八號在哪兒?”


    小妹妹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眼我,那眼神,怎麽看怎麽像是在看智障。


    我先開始還奇怪呢,後麵一想,哎呀,這裏沒有十八號,隻好改口。“那什麽,我說錯了,是十七號。”


    “直走兩百米,然後從深巷裏拐進去……”


    我笑嘻嘻的道了聲謝,然後一臉尷尬的從便利店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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