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靈會是想把咱們一網打盡,咱們兩邊可別先鬧個兩敗俱傷。”眼看著那團藍色霧氣朝著我逼近,我衝著那孔家四老說了一句。


    隻是這四個老頭無動於衷,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在他們法咒的加持之下,那團藍色霧氣繼續朝我飄了過來。


    我隻好分出一部分注意力來,蓄了一口氣,在那團霧氣迎麵撞來之時,呼地一口氣吹出!


    那團霧氣頓時被吹得向後飛退,同時隱約有炸開的跡象。


    孔家四老一驚,急急變換法咒,又再度將那團霧氣壓住。


    “一網打盡是什麽意思?”孔家四老齊齊開口,四個人的聲音如同一人一般。


    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一般人誰不知道一網打盡的意思,對方之所以這麽問,那自然就是要緩和一下氣氛的意思。


    我此時要全力應對周曉玉身上可能出現的問題,無暇他顧,自然也不想跟他們起什麽衝突,好讓紅靈會撿了便宜,說道,“這紅靈會布置禁製,封鎖了整個山莊,那是要把你們孔家、焦家、青城道宮、還有畢家殺得雞犬不留……”


    我把他們一個個點名過去,突然又哦了一聲,“不對,畢家是紅靈會的馬仔,不在裏麵。”


    話音剛落,就聽孔令眉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山莊外圍的確都被下了禁製。”焦奇在邊上點頭道。


    我見周曉玉的雙目中依舊沒有任何神采,臉色慘白,然而嘴唇卻是鮮豔欲滴,紅得不正常,也不知那紅靈會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什麽手腳,連著又加持了幾道法咒下去。


    就在這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無數的碎石向著這邊飛射而來,打在地上、牆上噗噗作響。


    我分心看了一眼,隻見胡搞那隻狐狸被怪麵女人踏在後背,從半空中直墜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胡搞雙臂撐地,想要爬起,卻被那怪麵女人一腳踏在腦門上,又再次給踩了回去。


    然而就在這時,忽地一陣狂風大作,卷起一團風沙朝著那怪麵女人的眼睛直撲而去,後者一揮袖子,護住雙目。


    胡搞趁此機會,身體突然化出原形,變作白毛狐狸,驟然逃脫了怪麵女人的踩踏,就要遁身而出。


    可就在他遁出的一瞬間,後背上忽地多了一團黑影。


    那黑影一下子纏住了胡搞的脖子,把他給吊在了空中,哪怕是以胡搞這種強悍的肉身,也立即被勒得吐出了舌頭,手腳直撲騰,樣子猙獰無比。


    我倒是並不擔心這狐狸會被弄死,他落到了那怪麵女人手裏,就算想死,隻怕也沒那麽容易。


    隻要不弄死,那就隨便她折騰。


    但是有人卻是忍不住了,怒喝了一聲,“住手!”


    這出聲的,正是許金花那老太太。


    怪麵女人回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僅沒有住手,反而眼睛一眨,瞳孔中幽光閃爍,那胡搞頓時被勒得兩眼直翻白,舌頭越吐越長。


    “你究竟想幹什麽?”許金花氣怒聲質問道。


    那怪麵女人突然嗤笑了一聲,“想幹什麽,那當然是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許家,斷子絕孫!”


    她說到“斷子絕孫”這四個字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怨毒。


    “你到底跟我們許家何怨何仇?”許金花大怒。


    怪麵女人盯著許金花半晌,搖了搖頭,“許老太太,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變。”


    “你……你是誰?”許金花臉色一變,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瞧。


    “當年你就要保他,時至今日,你還是要保他。”怪麵女人說著,忽然身形一閃,從胡搞身邊掠過。


    隻聽一聲慘叫,血花飛濺!


    那怪麵女人手指纖纖,卻是拎著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那赫然是一隻狐狸耳朵!


    就在剛剛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胡搞的一隻耳朵就被對方給摘了下來。


    怪麵女人轉過身瞥了許金花一眼,把那隻耳朵放入口中,一口一口地咬下,發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你……你……”看到這駭人的一幕,哪怕是像許金花這樣的老江湖,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怪麵女人嚼了一陣,又移步來到胡搞麵前,伸出手指,緩緩地抓向胡搞的一隻眼睛。


    “你……你是許如意?”就在這時,隻聽許金花尖叫了一聲,目中充滿了驚駭和不可思議之色。


    同時許家那邊的眾多老一輩,也齊齊一震,神色大變。


    那怪麵女人聽到許金花這一聲叫,原本已經摸到胡搞眼睛的手停了停,緩緩地轉過頭來,忽然笑了一聲,“許如意,好陌生的名字。”


    她原本的聲音沙啞刺耳,極其難聽,等她說出這一句話,卻是變成了一個冷清的女聲,與之前截然不同。


    很顯然,她此前的聲音,都是偽裝出來的。


    “你……你真是如意,你……你沒死?”許金花的聲音微微發顫,“原來……原來你沒死……”


    “怎麽,很失望?”許如意嗤笑道。


    “不,師父很高興,師父一直以為你……”許金花忙道。


    隻是話沒說完,就被許如意厲聲打斷,“師父?你也有臉做我師父?”


    我真是有些出乎意料,萬沒想到這許如意竟然是許金花的弟子!


    不過從家族傳承來說,許如意雖然是許金花的後輩子弟,但也的確並不妨礙兩人成為師徒。


    “當年師父的確是有做錯的地方,但師父也是想保護你……”許金花急忙解釋道。


    “保護我?”許如意冷笑道,“原來你所謂的保護,就是把徒弟送進鐵流穀!”


    我聽得心頭微動。


    都說胡家最為護短,許家供奉的堂口,主要就是狐仙,自然是不敢得罪胡家一脈。


    所以當年這樁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也能猜想一二。


    許如意天賦過人,是當年許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可沒想到在出馬前夕,卻被胡搞這牲口給糟蹋了。


    按理說,許金花作為許如意的師父,那不得把胡搞給剁了?


    如果她當初真的這麽做了,許如意放下執念,或許還能重新振作。


    然而許金花卻是顧忌太多,又或者是在她出馬的那隻老狐狸的逼迫之下,並沒有替徒弟出頭。


    不僅如此,她還把人給送進了鐵流穀。


    按照許金花本來的意思,可能是想讓徒弟在裏麵冷靜冷靜,可惜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那鐵流穀,卻是讓許如意受盡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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