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剛和海棠坐下來吃早飯,就見門口人影一閃。


    “什麽情況?你們倆昨晚跑去幹了這麽刺激的事,居然也不告訴我!”邵子龍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往我們對麵一坐,氣哼哼地抓起一個包子。


    “這不告訴你了嗎?”我笑說。


    邵子龍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給我和小瑤打電話啊?你怎麽不等明年再打?”


    “昨晚實在太困了,一沾床就睡,早上才想起來。”我解釋道。


    “我信了你邪!”邵子龍沒好氣。


    嘮叨了一陣之後,又讓我仔細說說昨晚的事情。


    我就把這任務交給了海棠,讓她來描述,自己在邊上吃著早餐,偶爾替她補充幾句。


    “前兩天還跟老常在那嘮嗑呢,沒想到就天人永別了。”邵子龍歎息一聲,臉色露出一絲黯然。


    不過很快,他就打起精神,又向我反複詢問了一些細節。


    “我還以為飛頭獠這種邪術已經絕跡了呢,沒想到居然有人在水庫裏養出這麽多玩意兒!”邵子龍嘖嘖了一聲。


    我說,“你還記不記得魁星園裏那個人皮俑?”


    “這哪能不記得?”邵子龍道,說著微微一怔,“能養飛頭獠的,必然是個煉屍術士,而且還很可能精通降頭,你懷疑這養飛頭獠和人皮俑的,是同一人?”


    “你覺得呢?”我問他。


    “可能性很大!”邵子龍拍了一下大腿道,“這曹家還真有意思,居然還藏著這樣的人物。”


    我嗯了一聲。


    “趕緊吃,趕緊吃,吃完走人!”邵子龍催促道。


    “去哪?”我有些疑惑。


    “去老鬆水庫啊,那麽多飛頭獠呢,咱們不得去來個大掃除?”邵子龍摩拳擦掌,“我剛已經通知小瑤了,等會兒匯合!”


    “你要是不想讓小瑤罵,就趕緊跟她說別來了。”我笑說。


    “什麽意思?”邵子龍不解。


    “昨晚上就有人進了老鬆水庫,哪還輪得到咱們。”我說。


    邵子龍眉頭一挑,“你是說來接小王的那批人?聽你這麽一說,這批人……”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一輛黑色越野車嘎吱一聲在門口停下。


    這車子倒是眼熟的很。


    果然下一刻,就見昨晚送我們回來的那漢子開門跳下了車,接著又有兩人從車上下來。


    其中一人左臂吊著繃帶,臉上傷痕累累,麵色蒼白,眼神有些麻木,正是王一俠。


    和他一起出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修長,個子很高,跟王一俠和那漢子站在一起,比兩人還高出了半個頭。


    但這人卻是長了一張十分斯文的臉,皮膚白白淨淨,戴了一副金絲眼鏡,單從外表來看,倒更像是一個大學老師。


    不過他一出來,王一俠和那漢子就自然地跟在他身後,很顯然兩人都是以這男子為首。


    “流年堂。”男子抬頭看了一眼招牌,微微點了點頭,道,“好名字。”


    見有客人到訪,我們自然也不好坐在那裏不動,起身走了出來。


    “林兄弟,一大早的冒昧來拜訪,打擾了。”那漢子衝我打了個招呼。


    “這有什麽打擾的,幾位請進。”我把三人讓了進來。


    王一俠失魂落魄的,直到進了屋子,才稍稍緩過神來,衝著我和海棠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還沉浸在連續失去兩位長輩的悲痛中,這種事也沒法安慰。


    “還在吃早飯呢?”那斯文男子打量了屋裏一眼,微笑道。


    “你們這麽早過來,也沒吃過吧,正好坐下來一起吃。”我招呼道。


    對方也不客氣,爽快地道,“還真是餓了,那就打擾了。”


    眾人落座之後,我又讓海棠去對麵多拿點早飯過來。


    “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刑鋒,奉天第九局三組隊長。”斯文男子一邊吃包子,一邊笑著說道。


    我聽得有些不明所以。


    奉天我是知道的,那是個大城,距離梅城倒也不算遠。


    隻不過這第九局是什麽?


    “你們是第九局的?”邵子龍咦了一聲,有些恍然地道。


    “邵兄弟知道我們第九局?”刑鋒微笑問。


    邵子龍嘖了一聲,“你們第九局這辦事效率還挺高,居然連我這個暫住的,都調查過了。”


    “別誤會。”刑鋒看了我們一眼,笑道,“我們絕沒有調查二位的意思,不過之前老常早對二位讚不絕口,跟我提起過許多次,所以有所了解。”


    “我能不能先問問第九局是個什麽?”我打斷二人。


    “你不知道第九局?”邵子龍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麵不改色地道,“山裏出來的,眼皮子淺,你們給解釋解釋唄。”


    “你真不知道?”邵子龍不相信地又問了一句。


    見我點頭,他隻好解釋道,“其實也很簡單,就跟風水協會也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民間的,一個是官方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


    原來這第九局,是官方專門用來監察風水界的一個組織。


    這樣的組織,自然是十分神秘,不為常人知曉。


    不過按理來首,隻要是風水界人士,對於這第九局應該都不會陌生,隻可惜我是個例外。


    小的時候跟爺爺在鄉下隱居,後來又一直呆在墳頭嶺,還真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此前我就覺得王家父子倆跟一般的風水界人士有些不同,現在回想起來,不免恍然大悟。


    “原來老鬆水庫是被你們接管了,難怪。”邵子龍有些興致缺缺地道。


    我問,“那老常是怎麽回事?”


    刑鋒扶了扶眼鏡,目中閃過一絲黯然,“老常也是我們三組的人,他之所以到老鬆水庫,是為了追查五年前的一件事。”


    “五年前?什麽情況?”邵子龍問,又補了一句,“方不方便問?”


    刑鋒微笑道,“這本來是機密,不過二位想知道,倒也沒什麽。”


    他當即說了一段五年前的往事。


    “當時老常奉命去泉州處理一樁鬼案,事情最後倒是解決了,但老常也是因此受了重傷,走到半路,就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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