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有人故意的?”我看著那掛在半空的四具屍體。


    “可不就是!”王一俠氣衝衝地道,“肯定是咱們碰了曹仙觀,怕是有些人急了!”


    正在這時,他的一名同事接到電話,走到邊上說了一句,就匆匆跑回來道,“王哥,頭兒叫你去一趟老鬆水庫!”


    “那邊又出什麽事了?”王一俠眉頭一皺。


    “說是……”那名同事稍稍遲疑了一下,“老鬆水庫發現兩具屍體,應該是那位周叔兩口子。”


    “什麽?”王一俠大吃了一驚,轉身就要往外走,結果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我一把拉住他,說道,“我跟你過去看看。”


    “好!”王一俠跟兩名同事交代了一下,讓他們留在這裏看著。


    之後我們二人就從別墅出來,王一俠負傷也開不了車,我就叫上鐵頭,把我們兩個送過去。


    “辛苦你了鐵頭哥。”


    “沒事沒事,哈哈,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鐵頭連連搖頭,叫我們坐穩了,當即一腳油門轉而驅車趕往老鬆水庫。


    等到了地方,我讓鐵頭在山腳下等著,就和王一俠一道上山。


    此時的老鬆水庫還被封鎖著,至於水庫裏的飛頭獠,已經被第九局給清剿一空,湖麵上一片死寂。


    我們一路過去,隻見三個人守在那棵被天雷劈焦的老鬆邊上。


    剛才在來的路上,王一俠已經問清楚了,老鬆水庫這邊清剿完畢之後,還留下了三個人在此地看守。


    就在不久之前,水裏忽然又冒出一隻飛頭獠,悄然靠近,差點一口咬斷了一人的脖子。


    幸虧當時被另外一人剛好看見了,大叫了一聲,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三人當即合圍過來,準備把這隻漏網之魚給滅殺了,結果那隻飛頭獠一個起落,就鑽入了湖中。


    三人都是水性極好的,立即追入湖中。


    隻不過到了水裏,對於飛頭獠來說,那簡直是如魚得水,三人幾番圍追堵截,都被對方給溜了。


    等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其滅殺,回到岸上準備喘一口氣的時候,就赫然發現,那棵被雷劈過的老鬆上,竟然釘著兩個人!


    他們認出是周叔和張嬸兩口子,就趕緊聯係了刑鋒。


    刑鋒那邊焦頭爛額的,一時趕不過來,就找了王一俠先過來處理。


    畢竟對於這老鬆水庫以及周叔兩口子,王一俠都比較熟悉。


    “這是林壽,過來幫忙的。”王一俠向那三人介紹了一下。


    對方衝我點了一下頭,帶了我們過去道,“你們來看看。”


    隻見燒焦了大半截的老鬆樹上,釘著一男一女兩人,果然就是周叔和張嬸兩口子。


    夫妻二人身上打滿了釘子,雙腳離地,被死死地釘在樹身上。


    從拔出的一枚釘子來看,是九寸來長的鐵釘,漆黑的釘身上鏤刻鎮邪符咒。


    “我們剛才數了一下,每人身上都被打了九十九根釘子!”一人沉聲說道。


    九十九根……


    好熟悉。


    這忽地就讓我想起,十年前那劉浩和周響跑到墳頭嶺開棺,曾經說過,曹雪蓉吩咐他們,要把我帶回去用九十九根釘子釘在桑樹上。


    要不是當年我詐屍逃過一劫,無意中讓楊天寶做了我的替死鬼,當年我的下場,是不是就跟周叔這兩口子一樣?


    在某個瞬間,甚至讓我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曹雪蓉的手筆?


    “老兩口被釘上去的時候,應該已經死了。”一人沉聲說道,“而且在死之前,受過難以想象的折磨,全身骨頭都被捏碎了,包括眼睛、耳朵全都被刺瞎刺聾了,舌頭也被拔了,是硬生生拔掉的!”


    我和王一俠仔細查看了一番,跟他說的別無二致。


    周叔和張嬸老兩口,死前遭受了巨大的驚嚇和折磨,是被虐殺的。


    我心裏也不是很好受。


    老鬆水庫之所以被破,也可以說是因周叔和其他幾位釣魚佬而起。


    其他幾個釣魚佬當場就死在了水庫,隻有周叔因為老常的關係,僥幸逃過一劫。


    我當時已經有所顧慮,所以讓兩口子趕緊找個地方躲躲,隻是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去。


    其實這兩口子不過是對普通夫妻,對任何人都沒什麽威脅,對方之所以這麽做,一來是為了分散第九局的精力,二來隻怕是為了泄憤。


    對方絕對不允許,自己盯上的獵物還敢逃脫他的手掌心!


    將周叔老兩口折磨致死的人,應該就是虐殺常四喜和王進博的人,甚至十有八九,跟當年將楊天寶的姐姐秀玉折磨致死的,是同一人。


    “狗東西!”王一俠狠狠地一拳砸在樹上。


    隻是他傷勢未愈,這一拳用力過猛,倒是自己差點一頭栽倒。


    在把周叔兩口子放下來後,王一俠四人帶上夫妻倆的遺體和近兩百根釘子,先行返回。


    我則坐了鐵頭的車,回去流年堂。


    途中見鐵頭隻管專心開車,對於為什麽來老鬆水庫隻字不問,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就不好奇?”


    “好奇是好奇,不過還是別知道的好,怕晚上睡不著。”鐵頭撓了一下頭腦袋笑道。


    我說,“那也不至於,要不我跟你說說?”


    “嚇人不?”鐵頭遲疑地問。


    “還行吧。”我說。


    “那算了,我還是不知道的好!”鐵頭臉色大變,連連搖頭道。


    我笑道,“那好吧。”


    鐵頭趕緊專心致誌地開車,目不斜視,似乎生怕我又給他講東講西。


    等我們回到流年堂,卻發現海棠那小姑娘還在那等著。


    “你怎麽還沒睡?”我問她。


    “我大概白天睡多了,一點不困,睡不著,就多看會兒書。”海棠低著頭道。


    我一陣好笑,她白天哪裏睡覺了,隻不過是擔心我們不肯睡而已,我也沒戳穿她,說道,“既然不困,那就把夜宵熱熱,咱們等會一起吃了。”


    “好!”海棠頓時喜孜孜地去了。


    還沒等我坐下來緩口氣,就接到了邢鋒的電話。


    他說了兩件事。


    劉武和那四個大師找到了,五個人被扔在青龍山腳下的一條公路旁。


    那四個大師手腳關節全部被捏得粉碎,哪怕治好了也是終身殘疾,而且神智受了重創,醒過來後能恢複成怎樣,還真不好說。


    倒是劉武還算幸運,隻是被踩斷了一條腿,還能治,雖然人還沒完全清醒,但神智方麵倒是沒太大問題。


    總之,命是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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