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冷玉憋得臉都白了,恨不得一劍將牛頭馬麵砍死。


    雖然這副身軀不是冷玉的,但是所有的感覺都傳到了冷玉的身上。


    “看啥看?聽不懂鬼話嗎?”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等到了判官那裏,有你好受!”


    張家文急忙湊過來。


    牛頭馬麵看了看張家文,突然抽了他一鞭子。


    “怎麽?你小子想親?”


    “老馬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x犯!今兒個被馬爺逮住了,不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就算客氣得了,你他媽還想當著馬爺的麵,行淫蕩之事?”


    張家文被罵得一言不發,不敢吭聲。


    我則趁機拽住那個婦人。不管怎樣,先把這兩個變態陰差應付過去。可冷玉卻不幹了,竟然拚了命想掙紮。


    她越掙紮,兩位陰差越來勁。


    我偷偷拍了拍冷玉的腰,示意她安靜,並小聲說了一句:“咱倆是夫妻!”


    冷玉很快清醒過來。


    她也知道,這兩個陰差不好對付。幹脆逢場作戲,很配合地跟我來了一場吻戲。


    兩位陰差笑哈哈的。


    等他們往前走了幾步,冷玉才小聲嘟囔道:“反正親的不是我!”


    “你說得對!”我補了一句。


    兩位陰差立即回過頭,瞪著兩隻牛眼睛和馬眼睛,而且瞪得老大。


    “你們倆說啥屁話?”


    我急忙搖頭,冷玉也搖頭,指了指喉嚨,表示喉嚨不舒服。


    這時,一陣陣陰風吹來,我抬頭一看,發現前方黑霧彌漫。先前的藍天和太陽都不見了。甚至就連河道都變得淡淡的,就像水墨畫一樣不真實。


    我立即揉了揉眼睛,擔心自己是在做夢,並且偷偷打開天眼。


    透過天眼往濃霧裏看,我這才發現,前麵的世界,和現實世界完全不一樣了。怎麽說呢,就好像用某個摳圖軟件,突然把另外一個世界重疊上來似的。


    牛頭馬麵見到眼前的場景,立馬咯咯發笑。


    牛頭道:“前麵就是陰陽交界了,老馬,今晚咱們到哪落腳呢?”


    “是怡紅院,還是雪月閣?”


    馬麵道:“怡紅院太吵,雪月閣太冷清,老弟覺得,還是醉花樓好。”


    “那就去醉花樓好了。”


    我和張家文他們都聽傻了,心裏想著,咱們這是去陰曹地府,還是穿越到古代了?


    媽的!怡紅院都搞出來了!


    難怪西南地區,許多人都把死亡稱之為趕揚州。誰要死了,就說:“快要去揚州城了。”而且七月半的時候給祖宗燒紙,都說燒給他們去趕揚州城。


    看來,這陰間的夜生活,並不比陽間差啊!


    甚至更為熱鬧!


    於是,我和張家文雖然挨了幾鞭子,心裏還算有所期待!


    就冷玉,一臉惶恐,擔心她這樣子,到了那所謂的醉花樓,會被陰差賣給那些老鴇當妓女。這一點,其實我和張家文都為她捏了把汗。


    張家文還偷偷扯下一隻袖子,撕成一塊碎布,給冷玉當圍巾,將胸前的團子給蓋起來,免得到了陰間,惹到那些色鬼,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三個,走快一點,前麵就是酆都的交界了。”牛頭朝我們吼道。


    馬麵接著道:“由於你們初來乍到,這裏邊有些規矩,馬爺不得不跟你們嘮叨一遍。你們聽好了,由於你們是剛來的新鬼,到了城裏,不可說話,不可穿鞋,不可吃飯,不可喝水。等到了醉花樓,我們倆吃喝玩樂,你們就當沒看見,老老實實待在萬魂坑裏。”


    “要是你們敢私自逃跑,沒有陰間判官的牒文,被那些巡邏的鬼差抓到了,要被五馬分屍,最後扔下死亡裂穀,讓地火焚燒,最終魂飛魄散。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點了點頭。


    “好!那就走吧。”


    牛頭馬麵繼續抓著鐵鏈,拖著我們往濃霧裏走。


    我用天眼朝濃霧裏瞅了瞅,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濃霧之中,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而且是一個扭曲的,支離破碎的世界!


    這地方和人間一樣,同樣有馬路,有房子,有行人,有車輛,但是卻很安靜,靜得可怕。所有的車輛沒有一點聲音,所有的行人都不說話。


    一路上,唯一能聽到的聲音,就是陰差的笑聲,鬼魂的哭聲,以及鐵鏈拖地的嘩啦聲。


    “冷!好冷!”


    我抱了抱身子,感覺越朝濃霧裏走,越冷。


    漸漸的,路上已經看不見車輛和行人了。


    我忽然感覺就好像突然從夏天,來到冬天一樣。


    難怪頭一晚,葉老板會請我們吃那麽多美食,讓我們補體。就這樣的溫度,別說投胎轉世,或者下十八層地獄飽受折磨了,光冷都能把人冷死!


    “咯咯咯!”


    冷玉衣不蔽體,被凍得直哆嗦。張家文也摟著他的腸子,冷得嘴唇發紫。


    更可怕的是,不光冷就算了,濃霧裏還出現許多一模一樣的牛頭馬麵。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牛頭馬麵並不單單指兩個陰差,而是一種陰間的官職,就跟明朝的錦衣衛差不多。


    這一點,跟以往我從書上了解到的牛頭馬麵,一點都不同!


    就我們這條路上,已經出現數十個牛頭馬麵了。


    同樣的身高,拉著同樣的鐵鏈。隻不過,鐵鏈後麵的人,有多有少。


    有的牛頭馬麵,兩人拉一人。有的牛頭馬麵就比較猛了,兩人拖著一整根幾十米長的鐵鏈,鐵鏈上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死人。有的腦袋沒了,有的腿沒了。


    還有的,腦袋隻有一半,腦髓都能看見!


    這些人看上去,應該死於某些事故,比如車禍!


    “好疼!!”


    “好疼啊!!!”


    在經過我們身邊時,那幾十人當中,有人忍不住發出這樣的呻吟。


    旁邊負責押送的鬼差聽了,紛紛上去,對著他們就是幾鞭子。


    我四處看了看,冷汗都出來了!


    因為我發現路忽然多了起來,不計其數,密密麻麻,用立交橋來形容都不為過。


    甚至看上去,比立交橋更為壯觀!


    無數的道路相互重疊,交叉,層層疊疊。


    路上全都是牛頭馬麵和穿著古代官服的鬼差,押解著不同的亡靈往前走。


    他們男男女老少都有!


    更為詭異的是,所有的道路,都跟懸在空中似的。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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