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斯祀被帶回去了。


    白引在陽台跟什麽人開著通訊,客廳裏一黑一白兩條狗膩在一起, 不要臉的蹭來蹭去。


    司斯祀目瞪口呆, “大白?”


    不對啊, 大白在家呢, 按照他跟陳又的約定,對方要到上午才會過來接走大白。


    白狗的腦袋搭在黑狗的背上,抽空搭理一下自己處在震驚中的主人, 甩甩屁股後頭的尾巴,算是打個招呼。


    司斯祀踉蹌一步, 後背撞到門框, 操, 姓白的有他家大門的密碼,他憤怒地走進去,穿過客廳,站在陽台的男人麵前, 麵色極為可怕。


    白引單當麵切斷通訊,側身看去。


    司斯祀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 寒聲開口, “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


    白引淡定從容,“何以見得?”


    司斯祀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盜取我家的密碼, 趁我不在時闖進去,跟竊賊沒兩樣,這不是無恥是什麽?”


    “我想你誤會了。”


    白引說道, “出於我的自身安全,我在門上按了監||控,剛好拍到你按密碼的瞬間,所以就知道了。”


    司斯祀麵上的怒氣一滯,他忘了,這人的身份特殊,前來其他星球,勢必會對周圍的一切嚴加防範,確保生命安全,所用的監||控設備跟自己的肯定不是一回事。


    媽的!


    “至於你說的我是個竊賊,趁你不在闖進去這個說法,我覺得你又誤會了,即便是你在家,我也會進去。”


    白引笑了笑,很是優雅,“因為我們是伴侶關係,我有權利涉足你的私人生活。”


    “伴侶關係?我跟你?”司斯祀就跟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白引的嗓音裏聽不出情緒波動,他的表情也是,“就在你企圖逃跑的時候。”


    司斯祀吸一口氣,“我再說一遍,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


    “好了,別討論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浪費時間。”


    白引的手一按,輕鬆將揪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拿開,“以後不要再來挑戰我的耐心,對你沒有好處。”


    司斯祀覺得這姓白的是個神經病,講不通道理。


    他抹了把臉,大步走到男人麵前,直白道,“白引,你要怎麽才能放過我?”


    白引的眉頭動動,睨了一眼第一個敢對他放肆的人,在決定殺掉,還是留著這兩個選項當中猶豫一瞬,選擇了後者,“你是自由的。”


    司斯祀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自由?我媽剛要登上星艦,你的人就強行架著我的胳膊把我帶回來,這叫自由?”


    白引往廚房走,“自由的前提是,別跟我玩花樣。”


    司斯祀深呼吸,再次繞到男人前麵,“不是,你覺得從配偶網那種不正規的地方選定的伴侶,會合適嗎?”


    大概隻有司斯祀會把全宇宙的唯一相親地點打上不正規的標簽。


    “合不合適,要嚐試了才知道。”


    白引說,“你活到今天,感情生活一直是空白的,不巧,我也是,我的星球缺一位夫人。”


    司斯祀頭痛欲裂,家裏不該把他的信息數據放進配偶網去,不然也就不會惹上這麽一個大麻煩,甩都甩不掉了。


    怎麽辦?讓白引發現自己品行差勁,生活習慣一塌糊塗,然後主動退出?


    司斯祀斂去神色,“行吧,那就試試。”


    白引挑眉,像是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好。”


    司斯祀往門口的方向走,“大白,回家。”


    身後沒動靜。


    司斯祀回頭,見自家的白狗還跟黑狗趴在一塊兒,活脫脫就是熱戀中的傻狗樣兒,他的臉色就頓時變的非常難看,自言自語了句“沒良心的小東西”,就自個走了。


    出來後,司斯祀的眼角一抽,大白跟白引,可不都是白家人,難道他養了快十年的狗,成別人家的了?


    他進公寓,從客廳到臥室,再到書房,挨個檢查一遍,連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放過,生怕被姓白的藏了什麽監||控小玩意兒。


    踢掉鞋子,司斯祀躺倒在床上,先睡一覺吧,睡醒了再說。


    這次司斯祀又做了個夢,和昨晚相同,他被白引|幹|了,在夢裏一邊爆粗口,一邊催促,讓對方快點。


    醒來後,司斯祀瞪著天花板,渾身虛脫無力,腰酸背痛腿抽筋,有種真的被過的錯覺,下一刻,他就跳起來,直奔衛生間,站在鏡子前,背過去查看。


    沒事,還好,隻是個夢。


    司斯祀抹掉額頭的冷汗,差點被自己嚇得半死。


    中午,白引叫司斯祀過來吃午飯。


    司斯祀剛要拒絕,就覺得是個機會,便答應了。


    白引的午飯有專人準備,食材都是由一個嚴密的渠道運輸過來的,確保不會有一絲危險。


    吃飯的時候,司斯祀翹著二郎腿,不停的抖動,他見白引看過來,就聳聳肩說,“抱歉,我吃飯有個習慣,就是抖腿,你不介意吧?”


    白引說,“你隨意。”


    司斯祀繼續抖,看我不惡心死你。


    然而後麵的半個月,司斯祀除了工作時間,其他時候都用來應付白引,他把類似的路數都試了一遍,白引依舊是一副“你開心就好,我無所謂”的態度,他自認為拳拳狠且快,沒想到,每一個拳頭都打在一團棉花上麵。


    司斯祀沒法子了,隻能去找不要臉天下無敵的上司出招。


    那次宴會,陳又把通訊標記給了司斯祀,已經把他列為朋友。


    司斯祀看著屏幕上的青年,問有沒有好用的招兒,能讓白引對他失去興趣,能厭惡,避而遠之是最好的。


    陳又在切檸檬,拿一塊放嘴邊吃,酸的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你可以在白引的褲子上撒泡尿。”


    司斯祀翻白眼,“這恐怕不行,撒尿要露我家的寶貝,那豈不是讓姓白的看見了?”


    “……”


    陳又對著水池呸呸兩口,把一片檸檬放進水杯裏,再給司斯祀一個招,“去白引家,在他麵前放屁,這個可以不脫褲子。”


    司斯祀扶額,“能不能認真點?別玩我?”


    陳又認真起來,想了想說,“吃大蒜去親白引。”


    他洗洗手說,“這招我在厲嚴身上用過,他有兩天都沒搭理我。”


    司斯祀一聽陳又那話就眼睛一亮,沒有人比他這個從頭到尾的旁觀者更清楚,厲嚴對陳又的情感,說好聽點就是執念,難聽點,就是有病,而且病的嚴重。


    既然大蒜都能對厲嚴有效,那對付白引,自然也不在話下。


    司斯祀效率超高,立馬就進入中央網,下單結算,買了一斤大蒜。


    到貨的當天,司斯祀就一邊飆淚一邊往嘴裏塞大蒜,那味兒太大,辣的他自己都睜不開眼睛。


    站在白引家的大門外,司斯祀把手放在嘴邊哈一口氣,他青著臉偏過頭,胃裏都是酸味,往嗓子眼衝,從鼻子裏冒出來,就不信白引能受的了。


    白引一開門,司斯祀二話不說就靠近,親他的嘴唇。


    想象中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司斯祀不但沒有被白引推開,反而被他一手扣住後腦勺,一手摟住腰,進行一番肆||虐。


    司斯祀的舌頭都要被對方吃掉了,操,姓白的這麽重口?


    所以說,大蒜是歪打正著了?


    白引似乎是發覺到司斯祀的走神,眸色便是一沉,加重唇||齒間的力道。


    司斯祀的背部靠在門上,一口咬住白引。


    白引退開,用拇指擦掉唇邊的血跡,“我不是很喜歡大蒜的味道,下回你可以吃點生薑,我喜歡那個。”


    司斯祀的呼吸一頓,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眼底陰雲密布,姓白的早就知道他在算計什麽,不拆穿,是為了看戲。


    白引整整司斯祀的衣領,彈掉不存在的灰塵,“你要玩,我就讓你玩個盡興,這半個月,你玩的怎樣?高興嗎?”


    司斯祀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立刻揮開白引的手,準備離開,肩膀卻被按住,耳邊是一道笑聲,“該我玩了。”


    作為星球的統治者,自身的能力絕非常人能比,哪怕是個軍||人,也遠遠不及十分之一。


    白引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司斯祀綁在床上。


    司斯祀的處境非常危險,大白已經被愛麗絲迷的神魂顛倒,他是指望不上了,自救也不可能,手腳都被禁錮住了。


    最嚴重的是,他的通訊器被白引強行關閉,跟外界失去聯絡。


    這會兒,司斯祀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是削成片,還是剁成肉泥,或者切成塊,全看拿著刀的白引。


    不多時,司斯祀聽到腳步聲,是白引進來了,他費力地扭動脖子,眼睛被蒙著,視野裏一片漆黑,“白引,你想幹什麽?”


    沒有回應。


    上衣突然被撩起來,司斯祀的褲子沒事,他來不及反應,也顧不上慶幸,後背就有一塊皮膚傳來劇痛,仿佛皮||肉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破。


    司斯祀疼的大叫,“啊——”


    他背部的一塊塊肌||肉蹦出痛苦的力度,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接下來司斯祀把腦子裏所有罵人的詞語全說了個遍。


    白引都沒有什麽變化。


    司斯祀疼的牙關咬緊,嘴裏泛出鐵鏽的味道,他好像無意識的提到了白引那張臉,不太確定。


    正當司斯祀以為隻是錯覺時,背部那處傷口疼痛猛地增加,他差一點就昏厥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引摘下手套,收走工具再回來,他手插著兜,居高臨下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司斯祀的背後多了一塊極深的印記,是一個近似波紋的圖案,左上角還有一顆星星。


    那是天藍星統治者獨有的標誌。


    白引讚歎,“真美。”


    司斯祀的臉發青,他察覺男人的呼吸不對,怒吼出聲,“你他||媽還想幹什麽?”


    白引說,“想把你這塊皮下來。”


    一瞬間,司斯祀渾身的汗毛全豎起來,他大力掙紮。


    白引笑起來,“我開玩笑的,別怕。”


    司斯祀,“……”


    第二天,司斯祀就病了,心病。


    不清楚白引給他背上塗的什麽東西,已經沒多大的感覺了,但在他看來,被打上標記,跟個寵物沒啥區別。


    不對,還不如寵物,大白就沒有做標記。


    以前看陳又被刻百家姓,司斯祀隻是感到驚悚,覺得太疼了,當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跟心理上的打擊比起來,這肉疼真不算什麽。


    白引端著杯子進來,“把水喝了。”


    司斯祀嘶啞著聲音,“滾。”


    白引捏住司斯祀的下巴,將杯子裏的水往他口中倒。


    水順著司斯祀的嘴角淌下來,打濕胸前的衣服,他狼狽的咳嗽。


    白引拍拍司斯祀的後背,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頭,“你玩我的時候,我奉陪到底,全程由著你胡作非為,換我了,就不行?”


    司斯祀冷眼看他,“這是一回事嗎?”


    白引勾勾唇角,“的確不是。”


    “你是在玩,我是認真的,在和你完成伴侶的第一件事。”


    司斯祀索性閉口不言。


    白引摸摸司斯祀的臉,在他唇上親親,“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這話聽在司斯祀的耳朵裏,自動翻譯成,我想把你吃到肚子裏。


    他抬起一條腿,踹向白引。


    白引伸手按住,手掌往上移,大力掐住司斯祀,“我對你的身體很有興趣,你如果不想半死不活,就老實一點。”


    司斯祀心說,現在不就是嗎?


    他頹廢的躺了一天,聽到狗叫聲才睜開眼睛,見進來的是自家的大白狗,就歎口氣,養兒不孝。


    “大白啊大白,我真是白疼你了。”


    大白狗在床前仰頭嗷嗚。


    司斯祀的麵部抽搐了幾下,“別哭喪了,等我死了再哭。”


    大白狗還在嗷嗚。


    司斯祀頭疼,他已經淒慘到連一隻狗都會同情的份上了嗎?


    晚上,房間的門被打開,白引走進來,在浴室待了片刻,就穿著一身黑色睡袍走到床邊,掀開被子上床。


    司斯祀的手腳還被禁錮著,他的渾身僵硬無比,一動不動。


    好在白引很快就睡了,並沒有對他做什麽。


    司斯祀不敢睡,擔心自己又做那種可恥的夢,結果他沒強撐多久,就睡了過去。


    夢還是做了,這回比前兩次都要瘋狂,整個夢都在晃動。


    司斯祀疼醒,發現白引不知何時從豎著睡變成橫著睡,兩條長腿直接架在他的身上。


    “……”


    司斯祀大聲把人喊醒。


    白引淡定的換回豎著睡,好像是習以為常。


    司斯祀睡不著,脫口而出一句,“這什麽鬼毛病。”


    意料之外,他得到了當事人的回答,“習慣了。”


    一陣短暫的靜默後,司斯祀再次開口,“白引,把我的手腳鬆開。”


    那禁錮的設備上安裝的是一套程序編碼,隻有設置的人才能解開。


    白引起身。


    兩三分鍾後,司斯祀手腳上的禁錮消失了,他活動筋骨,知道自己打不過白引,就沒折騰,既能省點力氣,也不會再被當猴耍。


    一夜風平浪靜。


    司斯祀要回公寓,白引沒阻止,就是對門的距離,又不是跨越幾個星球。


    大白狗這回聽話了,乖乖的跟著住人的步伐。


    司斯祀看了眼他家大白,知錯能改就好。


    上午,司父竟然上門來了,開口就是一句,“兒子,白引說你不舒服,你是怎麽了?”


    司斯祀愣怔幾秒,隨口說,“天氣不好,所以我心情差。”


    司父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幻覺,他特地放下一堆公務過來,就是這麽回事?


    司斯祀吃完手裏的餅幹,“爸,沒什麽事就回去吧,我待會兒要工作了。”


    司父沉思片刻,“你是不是跟白引吵架了?”


    司斯祀,“……”


    司父見兒子不說話,以為自己猜對了,他以過來人的口吻說,“當初我跟你媽就是從配偶網開始的,兩個人剛接觸,矛盾是免不了的,相處的時間一長,就很融洽了,你就是那時候出來的。”


    司斯祀趴在桌上,一個字都不想回。


    司父說,“我跟你媽隻有百分之八十的默契度,都能過一輩子,你和白引就更沒問題了。”


    “兒子,眼前的不愉快都是暫時的,你要相信,你們是命定的伴侶。”


    司斯祀側頭,“爸,我聽出來了,你就是故意跑來給我洗腦的。”


    他站起身,“我真的要工作了,有什麽事回頭再說。”


    司父出門後,轉身就去對麵,換了副姿態,“白先生,如果您覺得我兒子不合適……”


    白引打斷,“很合適。”


    司父沉吟著說道,“那您跟我兒子是?”


    白引抿口茶,“他不是很喜歡我。”


    司父默了會兒問道,“具體是因為哪件事呢?”


    白引說,“大概是我弄疼他了吧。”


    司父,“……”


    他是不是想到什麽不該想的地方去了?應該是吧。


    “那白先生是怎麽打算的?”


    白引說道,“我會讓司斯祀了解我。”


    司父還想再談一會兒,就被一個通訊打擾思緒,回去忙公務了。


    大半天後,司斯祀從虛擬空間出來,客廳多了個人,他打哈欠的動作一停,“你怎麽在我這兒?”


    白引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忙完了?”


    司斯祀淺灰色的眼睛裏有火在噴,打不過是事實,逃也逃不掉,他氣的臉都扭曲了。


    白引站起身,“你應該從你的上司那裏得知了白家的一些事吧。”


    司斯祀腦子裏的一根弦瞬間繃緊,麵上的表情也變的怪異。


    該不會這人想搞什麽事情吧?


    白引把司斯祀拉去對麵,拿著一把鑰匙去開第一個房間的門,“進來吧,我把我的家人介紹給你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老四,一章柚子,晚安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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