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說麽?


    陳又迷之嗬笑,滿臉的小變態樣兒。


    夢想啊,多著呢。


    他沒死的時候,夢想著天天有五彩斑斕的大鳥可以看,可以摸。


    每個禮拜天都能摟著大鳥睡覺,給它洗澡,講故事,唱歌,梳梳頭發啊。


    但是它的性子必須要溫順的,不能啄人。


    陳又死了以後呢,最大的夢想是回家見老爸,誰敢阻擋,他咬誰。


    他看著講台上的男人,教授啊,我在這個世界的夢想是不跟你搞事情,還能拿走你的惡念值。


    聽起來好像是在做夢。


    以上這些夢想,哪一個都不能說,陳又得對得起一頭黃毛,一身潮牌,外加六個耳釘。


    “我的夢想是……”他齜牙咧嘴,“世界和平。”


    教室靜了一秒,隨後是一陣嘲諷的哈哈大笑聲。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那中二癌晚期的樣子,還世界和平呢。


    陳又翻了個白眼,老子是胸懷大誌,管的著麽你們?


    他偷偷去瞥了一眼目標,好死不死的,正好和對方的目光交錯。


    男人倒是沒有絲毫鄙夷,而是一副“有夢想誰都了不起”的包容關表情。


    陳又左手摳右手,把雞皮疙瘩摳起來捏碎。


    裝,接著裝。


    簡單昂首,笑著說,“這位希望世界和平的男同學,坐下吧。”


    陳又剛坐回椅子上,感覺有一小股洪水滾滾而來,極速在小腹那裏匯合,預備衝破攻防,飛流直下。


    不好!尿來了!


    他徒然起身,對旁邊的女生說,“同學,讓讓。”


    那女生在托著下巴仰望男神,目不轉睛,“什麽?”


    陳又的動作已經成為整個教室的,他咬牙,“我要出去,你讓一下。”


    女生眨眨眼,呆萌呆萌的,“出去?為什麽,現在教授正在講課誒。”


    陳又,“特麽的你……”


    他及時收住,行,你是妹妹,哥哥我不爆粗口。


    陳又去看另一邊的女生,看模樣,冷冷的,似乎沒那麽多事。


    女生果然很爽快的把腿合攏了放到一邊,騰出空間。


    陳又一個一個的說,媽逼的,忘了他腎不好了,坐在中間簡直作死。


    還差一個能過了,誰知道那個女聲的體型很胖,把位置占的很滿。


    陳又要過去,那女生還得起來,站到旁邊的過道才行。


    大妹子哎,能快點不,哥哥我真的快不行了,陳又腿一|夾||緊,一臉難以言喻的忍耐。


    等到那女生出去了,他正要跑,講台那裏傳來聲音,教授發話了。


    “同學,這是在課堂上,你為什麽要隨意走動?”


    老子要漏尿了好麽,陳又扭臉,聲音都不對勁了,“教授,我肚子疼。”


    簡單掃了眼黃毛青年,理解道,“那你去吧。”


    陳又剛邁出一步,有一滴滴了下來,不是汗,那是什麽?


    他的身子一震,臉漲紅,表情非常羞恥。


    爸媽,我尿褲子啦!!!


    看也不看周圍的學生,陳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教室,跑進男廁,急的都對不準小便池,稀裏嘩啦的往旁邊灑了不少。


    真的太可怕了。


    怎麽辦,以後出門要帶尿不濕嗎?


    他記得小侄子用那玩意兒,包著好像還挺好用,隻是不知道包裏麵,穿上褲子會不會看的出來有一大坨。


    回去再搜搜吧,應該有成人用的。


    確定真沒有了,陳又還是驚魂未定,他看看褲子,幸好隻濕了一小塊。


    湊合著穿吧,大夏天的,很快幹了。


    陳又去洗手的時候,發現王耀領著宿舍另外倆大寶在門口堵著,明顯的來者不善。


    “喂,黃毛小子,你根本不是柚子的表哥!”


    陳又洗著手,想對策。


    他哭笑不得,待會兒自己不會被平行世界的三兄弟給揍了吧?


    見陳又不說話,三個男生都很不爽,脾氣上來了。


    大寶一說,“胖子,別跟他廢話了,我看他八成是不安好心!”


    大寶二說,“想搞事情是吧,哥幾個來了,陪你好好搞一搞。”


    王耀看起來稍微穩重些,“黃毛,你說清楚,為什麽要打聽我家柚子的事?”


    陳又抽嘴,你家柚子?兄弟,你可以的啊。


    看了看三寶,他把手在褲子上抹抹,“是我搞錯了。”


    “我確實有個表弟叫陳又,但不是在這個學校,不好意思啊。”


    隻是陳又這身扮相,自己嘴角扯起來的痞子氣,特招人嫌,很難有什麽可信度。


    王耀揪住陳又,“你小子逗誰玩呢?啊!”


    陳又瞧著他下巴上的黑痣,胖胖,我告訴你,今兒你敢打我,回去我抽你。


    下一刻,一個拳頭朝他掄過去,他往後躲。


    不知道哪個兄弟耐不住夏天的寂寞,在廁所裏玩水了,地上濕答答的。


    陳又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他直接兩眼一閉,頭一歪,沒了動靜。


    三個男生都有點懵逼。


    這還沒怎麽著呢,自個倒了?


    “胖子,別看了,趕緊送人上醫務室去啊。”


    王耀抹了把臉,“怎麽送?”


    倆大寶異口同聲,“背著去。”


    王耀問,“誰背?”


    他被倆兄弟看著,罵了聲操,把人拉到背上,小跑著上醫務室。


    陳又屁事沒有,是裝的,他趴在哥們背上,樂的不行。


    王耀把人放下來時,舌頭伸的老長,累成狗了。


    三人還有課要上,他們趕緊問了醫生,確定人沒大礙以後,走了。


    陳又躺在病房的單人床上,尋思昏多久比較合適。


    外麵有幾個護士在說話,簡教授好帥啊,腿好長啊,人好溫柔啊。


    陳又搖搖頭,護士姐姐們,你們都被他給騙了,他那人是個變態。


    想起來一事,陳又拿出手機刷新聞,有大學生失聯,一家幾口慘遭殺害,某白領無故摔樓,嬰兒在家中意外身亡……


    隨便搜搜,是各種各樣的不幸,他沒法找出跟目標相關的。


    不給任務信息,等於把怪的等級提升了幾十倍,別說刷了,靠近點被秒殺。


    陳又的眼睛一睜,他的視線停在一則報道上麵,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有個工人在周五晚上七點多死於他殺,看友的帖子說明還沒查到真凶。


    裏麵有層樓在抱怨,說警方不給力,這幾年有不少案子都是查著查著,不了了之了。


    下麵回的很多,說最近的五年裏,有好幾個死者生前都去過東城區的自行車行,肯定是同一人所為。


    這麽大的線索警方竟然還沒破案,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


    甚至有人提到了一起二十年前的舊案,說案子至今沒破,還是個謎。


    這時候,病房外麵突然響起簡單的聲音,陳又嚇的一抖,手機直接掉到床上。


    他趕緊躺平了,手放在腹部,豎著耳朵偷聽。


    簡單到這裏來詢問一下情況,說同學是他課上的。


    護士說人沒事,應該已經醒了,還說簡教授你人真好,無論對哪一個學生,都這麽關心。


    聊了幾句,簡單推門走進來。


    陳又幹脆裝作剛醒,他揉揉後腦勺,看到來人,臉上擺出驚訝的表情。


    簡單問道,“同學,沒事了吧?”


    “沒事,”陳又坐起來,猶豫了一下說,“教授,其實你是我的學長。”


    原主之前誤打誤撞的說過一次,也是這樣的窘迫。


    看來對方壓根沒記著,無關緊要。


    簡單挑眉,“哦?”


    陳又撓撓臉,“我也是xx高中的,比你小幾屆。”也不知道原主有什麽可炫耀的,拿出來說多丟人啊。


    簡單笑道,“這樣啊。”


    陳又心說,這樣是哪樣啊,我知道你當我是在放屁,一出來味兒散沒了。


    簡單看腕表,“小學弟,我還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聊。”


    “你不是學校的學生吧,以後再來聽課,不要擾亂課堂的秩序。”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聲音很溫暖,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聽著讓人忍不住反省自己。


    陳又差點要條件反射的說上一句,“教授我錯了,我再不敢了”。


    等人走後,他問係統,“我是不是已經引起目標的注意了?”


    係統,“難說。”


    陳又哎了聲,變態的心理,隻有變態才能了解。


    他一個正常人,是琢磨不透的。


    “下周我要往目標的公司投簡曆找工作了,你對我有什麽建議麽?”


    係統說,“記得多讀書,給自己充電。”


    陳又,“……”


    離開醫務室,陳又晃到圖書館,他沒學生證借不到書,在裏麵找了幾本看了看。


    一個多小時後,陳又去了一家書店,是現實世界的地址,很好找,


    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翻著書看。


    不知不覺天黑了。


    陳又剝了顆菠蘿味的糖果吃,舌頭卷著玩了會兒,他拿著筆認真做著筆記,“如果一個人在說話的時候,拇指多次摩挲食指,這代表什麽……”


    “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表現方式。”


    “對對……”


    陳又扭頭,簡單站在他旁邊,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也不知道來了多久,聽到他自言自語了哪些內容。


    他受到巨大的驚嚇,糖果卡住喉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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