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沒有震耳欲聾的低音炮,而是低沉慵懶的薩克斯。


    光線也不是迷亂的五光十色,從燈光到用色,布置都很有浪漫的小情調。


    裏麵的人不多,還都在角落裏,悠閑的品著酒,說一些悄悄話,做不做什麽不知道了。


    陳又進門前,以為這裏會是和見徐靈那酒吧一樣鬧騰,結果相當幽靜,也相當偏僻。


    說實話,他更喜歡之前那個。


    人多了,有安全感。


    現在陳又沒有安全感,完全沒有,他忽然想到某種可能,“這是不是簡單經營的酒吧?”


    係統說,“別問我。”


    陳又委屈,“怎麽了嘛,剛才還好好的。”


    係統說,“更年期了。”


    陳又,“……你保重。”


    想到的可能很快從酒吧經理的態度上得到證實,這是簡單的酒吧。


    好家夥,這是到人家的地盤上來了啊。


    陳又唉聲歎氣,看來今晚自己是一盤菜了。


    簡單已經走到樓梯口,“過來。”


    陳又跟他上樓,進去最裏側的一個房間,裏麵還有一扇門,打開後才是目的地。


    是一個小包間,很私人,很隱|秘。


    即便是他叫破了喉嚨,都不會被人聽到。


    好瘮人。


    陳又搓搓胳膊,有句俗話說,不入虎**焉得虎子,他入了虎**,虎子得不到,隻會把自己送到老虎的嘴巴裏。


    門一關,陳又在火坑裏待著了,隨機應變。


    簡單卷起袖口,解開領子的一粒扣子,整個人顯得隨性許多。


    “想喝點什麽味道的酒?偏甜的,還是酸的?”


    聽到聲音,陳又才發現旁邊有一個半圓形吧台,擺了好多酒。


    他掩蓋著緊張,“我都可以。”


    簡單洗淨雙手,輕笑道,“你倒是不挑。”


    我哪兒敢挑啊,我能不能回家,還指望著您老人家呢,陳又看著男人翻出酒杯開始調酒。


    手好看,幹淨整潔,他低頭的時候,額前的幾縷黑色碎發搭下來,把眉眼遮的溫順,安靜。


    人不可貌相啊。


    片刻後,一杯雞尾酒端到陳又麵前,紅紅綠綠的,看著鮮豔。


    他吞了口口水,不想喝。


    簡單也有一杯,不過是透明的,“嚐嚐。”


    陳又赴死般的喝了口,他抿抿嘴,可以啊,挺好喝的,水果香很濃。


    “學長還會調酒啊,真厲害。”


    簡單的神情溫和,“想學嗎,這裏有現成的配料,我可以教你。”


    陳又點頭,說想學。


    這個任務挑戰他的心智,不成功,便成屍體。


    簡單說,“教你最初級的一種雞尾酒吧。”


    陳又,“好。”


    簡單慢條斯理的教青年切檸檬片,“小學弟,你還沒有跟我說過你的名字。”


    陳又差點切到手,“顧生。”


    他瞥一眼男人手裏的水果刀,心驚肉跳。


    係統說他這款是對方喜歡的類型,那今天這一出,應該隻是想要他的屁||股,不是他的命。


    但還是很忐忑。


    簡單的手撐著台麵,微微傾身,“你怕我?”


    陳又抓抓脖子,說,“沒有啊。”


    “你這是撒謊的表現,”簡單逼近了些,眼中帶笑,“看來你對微表情的研究的確隻是出於好奇。”


    陳又扯了扯嘴角,“是有點怕。”


    簡單挑了挑眉,“我長的很嚇人嗎?”


    “不是,”陳又說,“學長身上有一種跟別人不同的氣場,我這種沒見過大世麵的,會緊張。”


    他這馬屁拍的絕對真誠。


    簡單聳動肩膀笑出聲,“沒想到你這麽可。”


    陳又,“……”


    簡單沒有再繼續的意思,而是問,“檸檬切好了?”


    陳又點點頭,“好了。”


    簡單說,“很不錯。”


    陳又感覺自己是一隻小螞蚱,能蹦多久,全看簡單的心情。


    挑雞尾酒的過程中,簡單一直在教陳又走著步驟,濕熱的氣息嗬在他的耳廓和頸側。


    很曖||昧。


    陳又想撒尿了。


    他去了洗手間,再回來時,簡單靠著吧台品酒,姿態優雅的一逼。


    “你調的那杯,你喝著看看。”


    陳又嗬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灌醉,再哼哼哈嘿。


    他捏捏手指,把酒喝了。


    好了,酒喝了兩杯,差不多了。


    “學長,我……”


    陳又轉身,他不知道簡單什麽時候站自己身後的,對方手裏的酒晃了出去,全灑他身上了。


    這出戲,怎麽那麽眼熟呢……


    陳又的臉一抽,不是八點檔肥皂劇裏常見的主角勾||搭戲碼麽?


    簡單蹙眉,“沒事吧?”


    陳又翻白眼,有事啊,你不是看見了嗎,我濕身了。


    “學長,要不我回去了。”


    “這濕衣服穿著不舒服,”簡單說,“我有兩套衣服在這邊,你拿一套暫時穿著。”


    哇靠,行家啊!


    陳又給自己點了根蠟燭。


    他抱著不用看知道會大很多,不用穿知道效果一定很好的衣服,沉默著去了浴室。


    另一邊,徐靈等不到陳又的電話,自己打過來了。


    陳又在浴室洗澡,水嘩啦嘩啦的響,他聽不到手機鈴聲。


    簡單接了,“喂。”


    那頭的徐靈一愣,“你是?”


    簡單倚著沙發,“徐小姐,我們見過,我是顧生的學長。”


    徐靈的語調變了個樣,上揚幾分,按耐不住的激動,“是你啊簡總,阿生的手機是落你那兒了嗎?”


    “不是,我跟他在一起,”簡單的視線掃過浴室,“他在洗澡。”


    徐靈啊了聲,“阿生在簡總那邊?”


    簡單說,“對。”


    徐靈一下子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想了想,可能是顧生想巴結簡單。


    也不對啊,怎麽會在一起的呢?


    以簡單的身份地位,接觸的不是達官顯貴,是名門望族,而顧生哪樣也不是。


    猶豫了一下,徐靈還是問了。


    簡單隻說兩個人出來喝酒,發生了點意外。


    徐靈明白了,她知道,顧生沒那個能耐,“那簡總幫我跟他說聲,說我給他打電話了,讓他給我回一個。”


    她在掛電話前,有意無意的提了句,“簡總,我一朋友在玩具廠上班,那裏的泰迪熊玩偶質量很好,剛好我下個月要去她那兒,需不需要給您帶回來幾隻?”


    “不需要。”


    簡單掛掉電話,唇邊勾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浴室裏的水聲還在持續,他闔上眼簾,腦子裏是站在淋噴頭下的青年。


    一門之隔,陳又在跟係統碎碎叨叨的,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成為變態的,總得有個過程,和經曆的事兒。


    殺的人也許都是冤有頭債有主的呢。


    可惜他一無所知。


    “我腎不行哎。”


    係統更年期的症狀過了,“上一個宿主三番兩次想跟目標玩,都沒成功,你已經贏了。”


    “這說明,你的機會來了。”


    陳又是有點小高興的,“可是我的腎……”


    係統說,“你怕什麽?”


    陳又,“怕失|禁啊,你說呢?”


    係統說,“失|禁又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一副大驚小怪的語氣問我怎麽了?”陳又暴躁,“那畫麵多辣眼睛啊!”


    係統說,“不看是了。”


    陳又煩悶,“跟你說話,怎麽這麽費勁呢。”


    “我是不想被|操||尿。”


    係統,“哦。”


    你哦個屁啊,陳又使勁抓頭發,死死吧,“我去了!”


    係統,“去吧。”


    浴室的門打開了,簡單撩起眼皮,青年從裏頭走出來,臉被熱氣熏的紅仆仆的,眼睛裏有水汽。


    陳又穿著寬大的衣服,尷尬無措的看著男人,小白兔已經上線。


    簡單突然把左腿抬起來,架在右腿上。


    陳又的眼睛一眯,別藏了,我已經看到了!


    “你女朋友打來了電話,”簡單說,“我叫你,你沒回應,給你接了,你不介意吧?”


    陳又搖頭,“她說了什麽?”


    簡單說,“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陳又看時間,都十一點多了,想想還是打過去,萬一人妹子在等呢。


    結果那邊無人接聽。


    簡單隨口一說,“你跟你女朋友的感情挺好的啊。”


    “她家裏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希望我把房子賣了去做生意。”陳又歎氣,“上周我跟她說清楚了,房子不會賣。”


    簡單說道,“你打算跟她斷了?”


    陳又抿唇,“嗯。”


    他去吧台那裏,幾乎是閉著眼把沒喝完的酒往嘴裏灌。


    簡單懶懶的支著頭,“喝那麽快幹什麽?”


    陳又吐出一口氣,“口渴。”


    簡單揉著額角,“很晚了,你在這裏休息吧。”


    陳又問道,“那學長你呢?”


    簡單笑著說,“醉酒駕駛是違|法的。”


    言下之意,我也不走。


    陳又,“……”喲,你幹的違||法的事還少啊?


    “我們都是男的,”簡單的身子後仰,“放鬆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陳又嗬嗬,別以為我不知道世上有一種群體叫基||佬,你是其中之一。


    而且,好巧,我也是。


    過了會兒,陳又的視線模糊,身子晃了晃,酒勁上來了。


    簡單溫聲問道,“怎麽了?”


    陳又哼哼唧唧的,“我好像喝多了,難受。”


    簡單,“哪兒難受?”


    陳又說都難受,聲音濕||濕||膩||膩||的,他倒在沙發上,氣息幾部混濁,眼神迷離。


    簡單的喉頭發緊,歎道,“不會喝酒,別喝那麽多。”


    陳又扯開領口,難怪說酒壯慫人膽,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可以了。


    一杯水遞到他麵前,他抓了杯子,把水到嘴裏,漏了一大半。


    白襯衫最好的效果出現了。


    簡單摸著青年的臉,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你對我似乎很有興趣。”


    陳又點頭,搖頭,又點頭。


    簡單溫柔的笑起來,讓人發毛,“有,還是沒有?想好了再回答。”


    陳又無語,沒看我都喝醉了麽,還問我這麽性命攸關的問題。


    好一會兒,他說,“有……”


    簡單將青年的頭發往後拽去,眼底的笑意不再溫和,變的陰冷可怖,“我對你也有興趣。”


    “小學弟,現在你願不願意給學長一個深||入了解你的機會?”


    願意願意,我都依你,陳又頭昏昏的,老總隻求你在完事以後給我留條小命。


    還有啊,我腎不好,又喝了好幾杯酒,待會兒你悠著點,不然我可能會分分鍾尿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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