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又嚎叫,大力捏住小孩的下巴,逼迫他鬆口。


    小孩喘了幾口氣,昏了過去。


    陳又抓著血淋淋的手指,痛的在床前蹦蹦跳跳,兒子啊,你隻是叫二狗子,又不真是小狗,你咬我幹什麽?


    他想哭,但是怎麽哭也哭不出來。


    “那說明還是不夠疼。”


    陳又聽到係統的聲音,心裏委屈,特麽的我做錯什麽了啊,為什麽一來這個世界,被刷滿仇恨值?


    係統說,“看開點。”


    陳又嘶嘶的抽氣,“看不開。”


    係統說,“小孩子忘事快,你對他好,他會對你好。”


    陳又吹著手指,“拉倒吧。”


    孩子分好多種,有乖孩子,也有熊孩子,還有二狗子這種打小內向,記仇,不能跟人交流的怪小孩。


    對,他不會說話。


    陳又從那塊屏幕上麵看到的,二狗子和普通小孩一樣,在差不多年紀會咿咿呀呀說話了,還是一個很笑的寶寶,後來他生過一場大病,家裏沒錢帶他去看大夫,那麽幹熬,他熬過去了,卻發不出來了聲音,性格也變了。


    村裏的其他小孩都叫他啞巴狗,還拿泥巴丟他身上,他起初不反抗,一次兩次,回回都是穿著幹淨的衣衫出來,滿身汙泥的回來,爹娘會訓他,說他不聽話,他開始反抗了。


    誰丟他一個泥巴,他丟兩個。


    有一天,村裏的大人們商量好了,一起拉著自家小孩去二狗子的家,說他的各種不是,他是個啞巴啊,也不會說話,生氣的時候隻能瞪大眼睛,全是別人說,顛倒是非,那些人跟他爹娘要賠償,還讓他們一家離開村子。


    二狗子被爹娘打了,問他為什麽要還手?


    那次之後,二狗子更加沉默了,他不但不會笑,還很排斥別人,對誰都是冷著一張小臉。


    “哎……”


    陳又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把手指上麵的血擦掉,再上了藥,包一包,心疼自己一秒。


    這事算過去了。


    往後,別說是一根手指,是兩根,三根,或者是別的地方,二狗子咬了,陳又也隻能喊喊疼,認了。


    後半夜,小孩渾身發熱,還抽搐,陳又嚇的坐床前,一遍又一遍的禱告,天亮的時候,他的眼睛酸澀的厲害,眨一下眼睛流淚。


    “444.我不會要瞎掉吧?”


    係統說,“目標是個啞巴,你是個瞎子,那不正好。”


    陳又擦著眼淚,“大清早的放|屁。”


    他閉著眼睛緩解了一下,出去吩咐春桃叫大夫再過來瞧瞧。


    春桃在後院打水呢,聽到喊聲老大不樂意了,“真是的,為什麽什麽都叫我做?”


    陳又,“桃子?”


    春桃把木桶往地上一放,“奴家這去!”


    大夫還是昨天那個大夫,過來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哆嗦著嘴唇直念道,“不得了不得了。”


    他那麽吃驚,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夜過去,要死的人竟然正在恢複生命力,活了。


    陳又抱著胳膊靠門一站,“大夫,小孩的傷勢好點了嗎?”


    大夫還處在震驚之中,說話都不利索,“好、好、好、好的差不多了。”


    他擦擦額頭被驚出來的汗,要了紙筆開單子,拿了一張說,“照著單子上的方法煎了給這孩子喝,一包藥用四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碗,有利於傷口的恢複。”


    陳又讓春桃去接。


    大夫又開了幾副,說是孩子傷了元氣,要好生調養,暫時不能見風,以免染上風寒。


    陳又很感激,“春桃,你送送大夫,順便去藥堂拿藥。”


    春桃沒走。


    陳又拿出錢袋,在裏麵扒了一兩銀子給他,“給爺省著點花。”


    春桃,“……”


    陳又在床前站了一會兒,把小孩的被子壓壓,下樓去把房裏的三位少年叫出來開會。


    “下個月王老爺過大壽,城裏會來不少外地的,是個好時機。”


    夏秋冬的神情都蔫蔫的,無精打采。


    陳又皺眉,這麽沒戰鬥力不行啊,哥還指望著把清風樓發揚光大呢,他丟了一錠銀子到桌上,那沉沉的聲音別提有多好聽了。


    夏秋冬三人立馬被吸引過去。


    陳又說,“這銀子是給你們置辦戰|服的。”


    三小隻不懂,“戰|服是什麽?”


    “是新衣衫。”陳又說,“顏色呢,不要五顏六色的,要白色,料子呢,選那種半透不透,隱隱若現的,不要開領口,要豎領的,還有,你們從明天開始,都不準再把頭發束起來,全給我散著。”


    他掃視一圈,“你們聽明白了?”


    三小隻搖頭,“不明白。”


    “……”陳又把腿一架,“那去拿筆,給爺記下來!”


    三小隻懵懵懂懂的跑開,懵懵懂懂跑回來拿筆記。


    “你們好好研究研究,商量一下衣衫的事,清風樓的生意好了,是大家好,還有,待會兒春桃回來,讓他去廚房煎藥,小孩有事,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交代了聲,陳又出門溜達去了,上老地方再買了一碗豆腐花,昨天的那碗被他吃了,又香又甜,非常好吃,最主要是實惠。


    鋪子的老板娘不在,忙前忙後的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妙齡少女,一看是家裏做豆腐的,又白又香。


    少女見到英俊的青衣男子,麵頰有點紅,“公子要買什麽?”


    陳又盯了幾秒,“豆腐……花。”


    少女轉身給他弄去了。


    陳又搖搖剛才買的紙扇,瀟灑地甩開了,再一收,自我感覺好到要飛起來。


    “公子,您要的豆腐花。”


    聽到聲音,陳又才從自戀的境地出來,他對少女說了聲謝謝,很順嘴的多說了一句,“妹妹你的衣服真好看。”


    少女害羞的小跑著進屋了。


    陳又走了一段路,回頭看去,簾子後麵的少女探出個腦袋,見被抓個正著,趕緊把一張紅到快要滴血的臉擋住了。


    妹妹真可啊,他突然想唱歌,邊走邊哼,“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纖繩蕩悠悠。”


    係統,“目標醒了。”


    陳又立刻閉上嘴巴,加快腳步飛奔回了清風樓,快步上樓進了房間。


    小孩躺在床上,想動動不了,他看到進來的男子,一雙眼睛瞪的很大,有幾分駭人。


    陳又的腳步一頓,操,竟然被一個小屁孩嚇到了。


    這次他有經驗,沒伸手,隻是過去站著看,“是爺救了你。”


    小孩無動於衷。


    陳又說,“要不是爺,你已經去見你爹了。”


    小孩的眼睫毛扇動。


    “有什麽事,都等你的傷好了再說。”陳又用非常輕柔的語氣說,“你爹入土為安了,被安葬在城西,等你好了,爺帶你去看他。”


    小孩的呼吸明顯的變的急促。


    “爺要是騙你,不得好死。”陳又趕緊安撫,“那個,之前是爺對不住你,把你打傷了,爺豬狗不住,是個畜||生。”


    小孩的眼睛瞪的更大,嘴角隱約是動了動,挺像是在冷笑。


    陳又的心裏一陣臥槽,又來了,這種|操||蛋|的毛骨悚然感,怎麽他到哪個世界都有啊,他轉移話題,“陳久,這個名字你要不要?”


    小孩閉上眼睛。


    陳又,“……不要?”


    他忍住想去把小孩眼皮往上翻的衝動,“那爺再想想好了,等想到了再告訴你。”


    小孩的下顎蹦緊。


    意識到不對,陳又快速去扣開小孩的嘴巴,發現裏麵都是血,他哭笑不得,“你怎麽跟夏梨一個樣兒啊,嘴巴有什麽好咬的,不酸不甜的。”


    “幹脆你叫陳咬好了。”


    陳又用袖子把小孩嘴角的血擦掉,“開玩笑開玩笑,你看你,一個小孩子應該開開心心嘻嘻哈哈的嘛,苦大仇深的做什麽,多累啊。”


    小孩的臉色白的泛青,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把陳又的手撥開了。


    陳又被小孩眼中的恨意愣到了,半響都沒動彈。


    臥槽,你這麽狠,老子不想做你爸爸了哎,怕被你搞死。


    “你躺著吧,一會兒給你送藥上來。”


    陳又出去後,腦子裏閃出一個名字,陳事,成事,能成大事,好名字啊。


    他唉聲歎氣,“老爸你那時候怎麽沒給我想到呢,不然你兒子我肯定成大事了,也不會那麽坑。”


    樓下有鬧聲,陳又下去詢問情況。


    原來是昨天來的劉掌櫃說他那支蕭破了,是冬棗吹的時候沒控製好力道,給吹破的。


    呸,你那蕭是紙做的啊,還能吹破?你吹一個我瞧瞧,陳又斜了一眼劉掌櫃,大爺你這擺明了是來搞事情的。


    冬棗一聽這事之後,開始哭了,孟薑女的架勢都不如他。


    因為這檔子事不在少數,客人想坑你,法子多的是,有時候一筆生意接了,不但不賺,還要倒賠。


    陳又揮手,阻止冬棗再哭下去,“劉掌櫃,什麽也別說了,你先拿給我看看吧,如果是我家冬棗吹破的,你的出診費和藥錢,我都會付給你。”


    劉掌櫃沒聽明白,“看、看什麽?”


    陳又的視線從一處掃過,又掃回去,“蕭啊,拿出來吧。”


    劉掌櫃一張臉發紫。(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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