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下垂,那下垂的趨勢如同一個過了四十歲的女人胸前那二兩肉,同樣的無法阻擋。


    常欽收拾了碗筷,準備去書房待待,他掃過陽台,那邊有一會兒沒動靜了,那隻黑鳥不會死了吧?


    陽台的陳又在瓷磚地上畫圖,這兒一泡,那兒一泡,無聊啊,總要找點事消磨消磨時間的嘛,不然會很絕望的。


    “你在幹什麽?”


    頭頂冷不丁傳來一聲怒吼,陳又嚇了一大跳,他仰起頭,見著男人站在門口,眼睛瞪著他鳥爪子邊的一泡,他眨眨眼睛,親的,你能看見我拉的粑粑?


    這尷尬了。


    我以為我拉的粑粑自帶隱身功能,除了我不會有人看到呢。


    常欽的麵色極為難看,那眼神,是大雪紛飛啊,能把人凍成一條死狗。


    危險!


    陳又嗖地飛到角落裏,翅膀都在顫抖,親的你聽我解釋,誤會,都是誤會,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曉得的啊,我很講衛生的,絕不是隨地大小便的人。


    常欽直接打開陽台的窗戶,“出去。”


    陳又扭過身子,往後麵的櫃子門上一趴,拿兩個鳥爪子死死的抓著,我不出去!


    常欽身上的氣息駭人,“我再說一遍,給我滾。”


    陳又委屈了,小眼睛濕||漉||漉||的,說好的呢?


    上學的時候,語文老師沒有講過,想象力是多麽重要的一個東西麽?


    看到黑鳥的小眼睛直溜溜的望著自己,常欽一愣,他是聽過有些品種的鳥兒通靈性,“你是八哥?”


    陳又啄啄門,不是,我是大黑鳥,最高級最漂亮最可最聰明的鳥種。


    “我不管你是八哥,還是什麽,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常欽不是善良之輩,他僅有的一點溫柔都給了一個人,“否則我會親自動手。”


    陳又縮了一下鳥脖子,內心悲傷逆流,你想怎麽著,把我打死了,那真的好笑了啊,我的主任。


    係統肯定躲在一邊圍觀,笑成傻||逼了都。


    常欽欲要動手去抓,客廳的手機響了,他去接,對著陽台說,也不管是不是能聽懂,“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希望回來的時候,不會再看到你。”


    說完了,常欽把陽台的玻璃門拉上,窗戶全部打開,臨走前還冷眼一掃,警告的意味十足,森冷異常,“八哥,不想被打斷翅膀,趕緊走。”


    媽||的,八哥八哥,你見過這麽骨骼清奇的八哥嗎?你個大傻叉,陳又在心裏唉聲歎氣,真是的,跟我過了好多個世界了,竟然都沒點善心,欺負一隻鳥,你好棒噢。


    嘭的關門聲過後,陳又從角落裏飛出來,在陽台轉著圈的飛,要是能上好了,他可以發個帖子,標題都想好了,叫——我變成了一隻大黑鳥,我男人認不出我了怎麽辦


    底下一定會湧來一大批吃不吃都撐得慌,擠破頭湊著熱鬧的能人異士,點子多的他眼花繚亂,哎,團結才是力量啊,他一個人,什麽也想不出來。


    陳又轉暈了,一頭撞上玻璃門,哀嚎一聲後直線滑下來掉在地上,成了一隻死透了的死鳥。


    好死不死的,他正好壓到了自己拉的其中一泡上麵。


    所以說,隨地大小便真的要不得。


    不管鳥毛上沾的便便,陳又掙紮著挪了個地方繼續側躺,鳥頭搭在一邊,半死不活的問係統,“老四,你有辦法嗎?”


    係統說,“禱告。”


    陳又氣道,“能不能走點心啊?我都成一隻死鳥了,你還搞我!”


    係統頓了會兒,“你可以自己練習說話,告訴目標你是誰,不過有禁||製。”


    陳又翻白眼,這屁放的,忒臭,臭到心窩窩裏去了。


    係統說,“心靈的感應是不會隨著物種的改變而消失的,無論你是什麽身體,是一隻鳥,毛毛蟲,還是一片樹葉,一個垃圾,靈魂都是你,如果目標不能認出來,那他對你的感情不會深刻到哪兒去。”


    陳又說,“是噢,不管怎麽變,我的靈魂不會變的啊。”


    他下一秒說,“我怎麽覺著,你是在挑撥離間啊?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因為這個事對我家親的產生懷疑的。”


    係統說,“嗬嗬。”


    陳又也把那兩個字回它,“別陰陽怪氣的了,你這樣,我會誤會你我,對我求而不得,從而變的心理扭曲,想拆散我跟我家親的,以達到一種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的精神病思想。”


    係統說,“你想多了。”


    陳又說,“最好是,不然我會很為難的,你曉得吧。”


    係統不想回應了,被一個宿主搞的哭笑不得,也這麽一個小東西,能耐大著呢。


    陳又在陽台飛了會兒,飛去窗外,花了點時間追上常欽的車。


    長相思餐廳


    外麵站著一個年輕女人,粉色半身裙下麵露著兩條腿,細細白白的,好看,她看到一輛車開過來,踩著幾厘米的皮鞋迎上去,“老板,真不好意思,還在這麽晚了讓您過來。”


    常欽甩上車門,眉目墨黑,神色淡然,“明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是餐廳的負責人,有個事來問問是應該的。”


    程明星抿抿紅唇,視線落在男人的身上,臉皮微熱,她進去餐廳,眼神示意,“老板,是那個客人。”


    常欽抬手,沒讓程明星再往下說,他邁著長腿朝那一桌走去,姿態隨意的問,“先生,請問是哪盤菜不合您的口味?”


    那中年人油光滿麵,腕表五位數,脖子上還戴著老大一塊玉,差不多六位數,土大款一個,他敲敲桌麵,“你們聽不懂人話啊,不是不合口味,是你們的食材有問題,這蝦,肯定是死的。”


    常欽勾唇說,“如果它能在油鍋裏炸一遍還不死,那隻能是成精了。”


    周圍的客人都憋不住的笑出聲,還在竊竊私語,有那個錢請幾個老師教教,在家裏多讀點書,別出來丟人現眼。


    中年人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倒是他的老婆難為情,小聲說,“算了,我們走吧。”


    “算什麽算,我的健康出了問題誰負責啊?”中年人對常欽說,“你,去叫你們老板過來!”


    常欽撩了一下眼皮,“我是。”


    中年人的聲音卡在嗓子裏,他重新打量著麵前的年輕人,“那你想怎麽賠?”


    常欽不置可否。


    “死蝦吃了對身體很不好,不但會中毒,還會引起急性腸胃炎,我可是很惜命的!”中年人撥著另一隻手上的佛珠,“如果我在你這裏吃了蝦回去……”


    常欽打斷中年人,“先生,我以餐廳負責人的身份申明一點,餐廳的所有海鮮都是新鮮的活物。”


    在場的老主顧都在附和,說是啊,我們常來吃,信得過這裏。


    中年人指著盤子,裏麵還剩下一隻蝦,孤零零的擺著,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說,“你自己看看,這蝦的身體是直的,顏色還不對勁,一看是死的!”


    有個別新來的客人在動搖了,不會真的拿死蝦混進來給他們吃吧?


    常欽看一眼程明星,不多時,餐廳的師傅出來了,當著中年人的麵把那隻蝦的尾巴尖尖撥||開,給他看裏麵的肉,“活蝦煮熟了,這塊肉是跟蝦身連著的,先生你看看,是不是連在一起?”


    師傅說著,也給其他客人看。


    不放心的客人上前瞅瞅,“是連著的。”


    這下子,餐廳的客人們都對著中年人指指點點,差不多行了,穿的體體麵麵的,還都是名牌,怎麽這麽不得理還不饒人呢?


    有病,誰不惜命啊,但是神經兮兮的,把白的說成黑的,完全是在無理取鬧,也是沒誰了。


    況且命這東西,鬼知道是怎麽回事,人是搞不懂的。


    中年人還想不罷休,他老婆待不下去了,拎著個名牌小包自己走,到他身邊時還說,“再丟人現眼,晚上別回來睡了。”


    老婆一走,中年人孤軍奮戰,他罵了幾句,青著臉出去。


    中年人走後,餐廳恢複如常,客人們繼續吃吃喝喝,享受美食,鋼琴小哥也接著彈奏。


    常欽坐在吧台,程明星給他泡了一杯咖啡,“老板,有心事啊?”


    喝口咖啡,常欽說,“知道八哥嗎?”


    “老板,您要是說別的鳥,我真不知道,但是八哥,我比較熟。”程明星在一旁的高腳椅上坐下來,“我家裏養了一隻八哥,我爸喜歡帶它出去溜溜,叫它說話,現在它每天都跟我說早上好,我下班回來,它會說下班啦,吃飯的時候會說吃飯吃飯。”


    說起家裏的八哥,程明星滿臉都是笑容,“八哥很有靈性的,它會學很多的聲音,還會學唱歌,而且學的非常好。”


    常欽挑眉,看來那隻誤打誤撞跟著他的黑鳥隻是會點一般的東西,還不算精。


    大概是它的主人叫了那些吧,沒叫別的。


    程明星托著下巴,兩條細白的腿晃動,“老板,你想養八哥嗎?我可以給你推薦的。”


    常欽不答反問,“八哥能完全聽得懂人話嗎?”


    程明星說,“看八哥,有的稍微笨點,聽得懂的不多,有的跟人一樣,什麽都懂,我爸媽都把家裏那隻八哥當小兒子,交流毫無障礙。”


    她難得抓到一個話題接觸這個男人,把自己聽說的,家裏那隻八哥的日常全部說了出來。


    常欽了然,是他孤陋寡聞,八哥能成精啊。


    大晚上的,誰也不會沒事去天上找鳥看,因此沒有人注意到有隻大黑鳥在餐廳附近飛來飛去。


    陳又不能飛到餐廳裏,那會引起很大的動靜,他男人開的餐廳是自己的,不能給自家的產業搞破壞。


    剛才那中年人在老婆爭吵,無非是那盤蝦的事。


    他老婆覺得他鬼迷心竅,在家疑神疑鬼,出門更加疑神疑鬼,活的不像個人了。


    中年人說對方不關心他,算命的說他今年有個大劫,他必須注意,所以他戴了開關的玉,佛珠,還天天抄寫經書,指望能躲過這一劫。


    “你去跟那個算命的過日子吧。”


    婦人頭也不回的上了小轎車,不等中年上車讓司機把車開走了。


    中年人罵罵咧咧,他在路邊招出租車。


    陳又從中年前身邊飛過,飄下一片黑色羽毛,是白天被流浪狗啃過的,剛好掉在對方的腳邊。


    中年人一低頭看見了,“這什麽,鳥毛?”


    陳又飛行的大胖身子一頓,他刷地調轉方向,飛到中年人麵前,確定著什麽。


    中年人的臉一黑,“哪來的死鳥啊,滾滾滾!”


    陳又好怕自己被打,趕緊飛遠了,看著中年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對方很神經質,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半路上跟司機發生口角。


    結果出人命了。


    陳又這回是一路跟著的,出租車司機把中年人殺害後,搶走他身上的玉,佛珠,腕表,皮夾,一樣不落,然後把中年人的屍體裝進後備箱,車子開到偏僻的山裏。


    司機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大袋子,裏麵有不少工具,可怕。


    陳又看著司機挖了個坑,把中年人的屍體丟進去,再把土填上去,自己還用踩踩,抓了很多草啊土渣子什麽的蓋在上麵,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了,是看不出異常的。


    司機是個厲害的人,恐怕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陳又正在記著車牌號,尋思想個辦法告訴老閻,讓對方打電話報警,後麵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記下來了嗎?車牌號是xxxxx,不要記錯了。”


    他扭頭,看到中年人站在那裏,胸口還在流血。


    中年人好像是被一股力道拖著往後拽,他摔在地上,兩隻手扒著地麵,“八哥,那會兒我的態度不好,我跟你道歉,現在我死了,你幫幫我,幫我通知警||察,通知我的家人,讓他們給我報仇……我要報仇……”


    陳又想說,大叔哎,在你麵前的我,也是死的啊。


    他看看麵目猙獰,臉上和身上都是血的司機,快死的人都會看到他,司機看不到,說明暫時都不會死。


    厲害了,殺||人||搶||劫||埋||屍,而且那手法熟練的,不像是第一次了。


    這還能躲過去?無法無天了。


    陳又掉頭往餐廳的方向飛,想辦法把車牌號告訴常欽,希望他的鳥爪子好用。(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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