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攥著肇事司機的衣領,一身淩厲的煞氣讓人膽戰心驚。


    肇事司機在這之前還從來都沒有見過江聿懷。


    京城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對他們這種普通人來說,向來都隻是傳說。


    剛才在高速公路上發生的驚心動魄地你追我趕的戲碼,就足夠讓這位司機驚惶萬狀了。


    眼下,司機被迫抬頭對上了江聿懷的視線。


    隻一眼,他心跳就頓時漏了個節拍,驚恐瞬間將他淹沒。


    司機腿一軟,差點就摔在地上了。


    結果就被衣領給緊緊勒住了。


    江西嘖了聲,滿臉嫌棄地鬆開手,“就這膽子。”


    原以為敢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想不到還是個慫貨。


    司機啪的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江西抬頭看向江聿懷,“爺,來的路上我已經盤問過了,這人應該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過,對方聯係他的時候,都是用電話聯係。”


    這或許就是一個線索。


    江聿懷嗓音寒冽,“去查。”


    江東應了聲,“是。”


    司機聽到病房裏的對話,如今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了。


    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後悔可言了。


    江聿懷下巴微抬,吩咐江西,“把他拎起來。”


    “是。”


    江西輕鬆地就把司機像拎小兔崽子一般地拎起來。


    司機瑟瑟發抖,甚至都不敢看向江聿懷的方向。


    男人神情冷漠,視線緩緩地下移,落在司機滿是繭子的手,最後是他的腳。


    病房裏沒有人說話。


    安靜得隻剩下儀器工作的聲音。


    他低聲開口,“你開車撞過去的時候,油門是踩到底了吧?”


    當時的監控畫麵,他已經看過了。


    貨車撞過去的速度幾乎讓人無處可逃。


    他甚至很難想象,如果虞歸晚沒有這樣的身手,是不是就會命喪車底?


    又或者,車頭要是再偏一點,他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司機聽到這話,隻是下意識地搖頭,臉色十分蒼白恐懼。


    一旁的兩位老爺子沒有說話,但神情並不好看。


    下一秒,江聿懷突然抬腳,快步地走到司機跟前,直接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頸。


    江西愣了下,然後鬆開司機的衣領。


    司機被掐得腳尖已經碰不到地了。


    他麵色漲紅,脖頸上的青筋明顯凸起,還試圖想要用手掰開江聿懷的手,卻始終無濟於事。


    江聿懷眸色一片黑暗深邃,眉宇間盡是撲麵而來的殺氣。


    司機甚至真的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人真的會殺了他。


    他眼底裏滿是驚恐和哀求。


    男人冷漠地看著他,“你說,我要是繼續掐到底,像你踩油門那樣,你會發生什麽呢?”


    司機瞳孔猛縮,掙紮的力道就更大了。


    江聿懷的手是真的在緩緩地收緊。


    就在司機以為他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男人突然鬆開了一點力道。


    他再次呼吸到了空氣。


    那種瀕臨死亡卻又如同擱了淺的魚兒再次被衝回海裏的感覺,讓他渾身都在發抖。


    太可怕了……


    兩位老爺子看到這一幕,擰了擰眉,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如果虞歸晚真的出事了,這可不隻是一件丟了性命的事情。


    江夫人帶上吳嫂匆忙趕來醫院,來到病房門外,就看到了江聿懷把人掐著的畫麵。


    她神色一驚,以為江聿懷再次失控了,連忙喊了聲,“阿懷。”


    江西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就已經看了過去了。


    這層樓已經被陸逸塵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更何況他們也在外麵,卻沒有把人攔下。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來的人是自己人。


    但當看到來人是江夫人的時候,他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地看向了麵前的江聿懷。


    江夫人的到來,讓病房內外都沉默了半晌。


    江聿懷神色一頓,最後鬆開了手。


    司機癱軟地跌倒在地上。


    他拚命地呼吸著。


    太可怕了。


    江夫人原以為江聿懷失控了,但走近一看,見他神色如常,微怔了下,隨即又微微鬆了口氣。


    江西左右看了看,快步地上前,在病床的床尾直接拿了瓶酒精免洗洗手液,然後來到江聿懷的身旁。


    他不是一個口袋裏隨時會帶帕子的人。


    “爺。”


    江聿懷垂眸,伸手。


    江西在他的掌心按了些洗手液,然後放回去。


    其他人:“……”


    江聿懷漫不經心地擦著手,“你怎麽來了?”


    江夫人看了眼病床那邊還在昏迷的虞歸晚,眉眼微擰了下,掩蓋不住的擔憂。


    “我收到消息,擔心你們,所以……”


    她和虞歸晚見麵的次數不算多。


    但也算了解她的性子。


    一個不被父母在意的孩子,又怎麽會招惹這麽大的禍端呢?


    她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隻想到一個可能。


    江聿懷偏頭看向她,隻看一眼,好像已經看穿了她的猜測,“不是。”


    江夫人愣了下,“不是?那到底是誰下這麽狠的手?”


    吳嫂看著昏迷不醒的虞歸晚,也滿臉心疼。


    下手確實是太狠了。


    這麽乖的女孩,到底是誰會這麽狠辣無情?


    江聿懷沒說話。


    到底是誰,早晚都會知道的。


    江夫人看著他,安靜了幾秒,“你……算了,總之,別讓那丫頭委屈了。”


    本來她還打算勸他什麽。


    但話到了嘴邊時,她反應過來,勸什麽?


    受到傷害的明明是他們。


    既然做壞事了,那就必然要承擔這個後果。


    這有什麽好勸?


    江聿懷嗯了聲,“我知道。”


    江夫人過去看了會虞歸晚,又和楊老和褚老爺子打了聲招呼。


    江聿懷擔心他們吵到虞歸晚休息,直接下逐客令。


    陸逸塵便把人都請到了隔壁的病房。


    反正這層樓都清場了。


    他和傅政南還是第一次見到江夫人走出江家老宅。


    這也是虞琨玨第一次見到江夫人。


    江夫人知道虞琨玨是虞歸晚的弟弟後,麵上不顯任何,但心底裏還是有些詫異的。


    之前她已經知道了虞家可都不是個好東西。


    大的不是,小的也不是。


    沒想到,竟然還有個小的是真心待虞歸晚的。


    兩家也算是聯姻,又怎麽會不知道彼此的底細呢?


    但虞琨玨依舊不卑不亢,不攀附也不諂媚。


    倒是讓江夫人一陣意外。


    兩位老爺子最擔心的就是虞歸晚的病情。


    這會兒,就一直拉著陸逸塵在問著她的情況。


    直到陸逸塵再三確保虞歸晚隻是受了輕微的內傷,並無大礙。


    兩人才鬆了口氣。


    褚老爺子神色擔憂,“現在離初賽隻剩下一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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