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嗎?”


    牧雲歸微微歪了下頭,輕笑,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上的發射裝置,“可能是吧。”


    嚇得對麵那些心腹下意識地想逃,但偏偏身後還有北野凜和牧青餘。


    他們要是在這個時候逃了,就算是牧雲歸不殺他們,北野凜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心腹強忍著瑟瑟發抖地擋在北野凜他們麵前,緊緊地盯著牧雲歸。


    牧青餘站在心腹的身後,目光犀利,“牧雲歸,你不會覺得你殺了我們,你就能見到林與溪吧?”


    牧雲歸淡淡地看著他,“為何不可?”


    聞言,牧青餘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被人用木箭對準眉心的緊張感,反而還有種優哉遊哉的既視感,輕笑了聲。


    “你到底是在自欺欺人呢,還是覺得我的重要性在虞歸晚他們眼中比林與溪還要重要?”


    牧雲歸沒說話,但握著發射裝置的手緊了緊。


    牧青餘自然沒有錯過他這麽一點的變化,唇角勾起,“現在不是他們不讓你見林與溪,而是林與溪自己不願意見你。”


    “我聽說,她很快就要嫁人了是嗎?你瞧瞧你,這麽多年了,一點記性都不長一下,怎麽就這麽喜歡去愛一個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的人?”


    “虞歸晚是這樣,林與溪也是這樣。”


    說到這裏,牧青餘停頓了一會兒,“也不對,林與溪和虞歸晚不同,她曾經是很愛你的,滿心滿眼喜歡的人都是你,為了你甚至心甘情願地做一個替身,可你又做了什麽?”


    聽著這話,一旁的北野凜蹙了蹙眉毛,不知道為什麽牧青餘會這麽刺激牧雲歸。


    但他也沒有開口阻止,反而給幾個心腹打了個手勢,讓他們靜觀其變。


    “我想想啊,你以為你還愛虞歸晚,但實際上自己卻舍不得放下你那所謂的麵子,死活不肯承認你早就喜歡上林與溪了。”


    “你還在林與溪麵前,一遍遍地強調,你很愛虞歸晚,愛到讓她一點點地收回對你的愛意,甚至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意告訴你,生怕你會對它做些什麽。”


    “可就算沒說那又怎麽樣?以牧塵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容得下林與溪這樣的下屬來當自己的兒媳婦,但沒想到你還固執地以為你的父親,我的弟弟,竟然不會這麽心狠。”


    牧青餘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了,黑暗中那抹笑意莫名透著一股詭譎。


    “所以,林與溪才會在你帶著人出現的那一刻,這麽拚命地掙紮和反抗,她以為是你要殺她,殺你們的孩子,才會差點一屍兩命。”


    他唇角弧度加深,“我聽說,好像林與溪要嫁的那個人就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吧?他叫什麽來著?江南?”


    “牧雲歸啊牧雲歸,是你自己親手殺死了你們的孩子,也是你親手將自己心愛的人雙手送到別人手上的。”


    牧雲歸聽到這裏,臉色煞白了幾分。


    是啊,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早就喜歡上林與溪,她就不會這麽害怕地麵對來追殺她的特工們。


    也不會在看見他出現的那一刻,誤以為他和那些特工也是同謀。


    甚至不惜同歸於盡。


    “所以,你不會還這麽天真地以為自己拿我們的命去和虞歸晚談判,就真的能夠再見到林與溪吧?”


    “你死了這條心吧,你見不到她的,她已經不愛你了,她愛上別人,馬上就要結婚了。”


    “而你,還這麽蠢鈍地覺得你們之間的感情還在,其實人家早就忘記你了。”


    牧雲歸怒吼反駁,“她不是!她沒有!”


    “她有!”


    牧青餘冷笑,“林與溪就是不愛你了,她連你的死活都不會在意,怎麽可能還會在意你這個人?”


    “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在胡說!”


    牧雲歸拿著發射裝置的手都在發抖,死死地盯著牧青餘,“你不會以為說了這麽多,就可以讓我放棄殺你們的想法?”


    “不,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墊背!”


    牧青餘眉心蹙緊,眼底劃過一抹狠辣,快步地走到北野凜的身旁,然後吩咐,“殺了他。”


    “是。”


    心腹以為牧雲歸身上就隻有手裏拿著的那個發射裝置。


    槍口瞄準了他後,直接就扣動扳機。


    牧雲歸根本就沒把這些北野凜的心腹放在眼裏。


    能和虞歸晚一起訓練,曾經和她並肩作戰的隊友,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殺得了他呢?


    牧雲歸閑庭信步般地往這邊走來,手腕一動,一把黑色的手槍就出現在他的手裏,直接抬手。


    “砰——”


    “砰砰——”


    牧雲歸幾乎都不用瞄準,憑借多年來在槍林彈雨的訓練中,早就已經練就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事。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左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現了一把槍支。


    和那把幾乎都跟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槍支不同。


    這把是銀色的。


    幾乎一出現,就十分顯眼。


    心腹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什麽?!


    牧雲歸竟然能雙手開槍??


    這就算了,他右手那把黑色的槍支壓根就沒有瞄準他們,但好幾個心腹已經戰損了。


    而且還不是致命傷。


    無論是腿上,還是腰腹,亦或是背部,鮮紅逐漸染滿了衣服麵料。


    心腹們麵麵相覷,有種生無可戀的既視感。


    這邊,牧雲歸一邊往前走,一邊握緊槍支,在牧青餘帶著北野凜逃跑的身後步步緊逼。


    他也不直接一槍崩了兩人。


    北野凜看著突然在左腳邊炸開的子彈,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


    右邊的泥地又被炸得掀起泥沙。


    北野凜頭皮發麻,跑起來的腳步都踉蹌了幾分,“他……他這是在故意耍我們!”


    牧青餘當然知道。


    他眼神一凜,拉著北野凜加快速度靠近了森林的深處。


    這邊有不少機關和陷阱。


    北野凜痛得額頭布滿了細汗,但依舊死死地忍住,沒有叫出聲來,被牧雲歸發現他們的蹤跡。


    他左手用力地摳住大腿上的肉,強忍著腿上尚未痊愈的槍傷。


    牧青餘背靠著大樹,利用周邊的環境,隱藏他們的蹤跡,呼吸也放緩了幾分。


    他握緊了手中唯一一把槍支,微微側過臉,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牧雲歸對這裏並不熟悉。


    就算之前進來隱世家族的時候,都是有人帶路的。


    隻要他走了進來,這裏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牧青餘閉上了眼,開始在心裏默數。


    “十,九……三。”


    他倏地睜開眼,給槍支上膛,猛地轉過身,從大樹後出來,槍口瞄準了牧雲歸,扣動扳機。


    “去死吧!”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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