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在看到那滴淚滑落的瞬間,心尖頓時就蔓延出一抹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指尖微動,想要從他的手中抽出手來,擦掉那顆淚,但卻被他緊緊地握住。


    “江聿懷……”


    虞歸晚怔了下,呢喃著他的名字。


    男人垂眸,嘴角止不住地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無聲輕笑。


    然後抬頭,看向女生的眼睛。


    那雙深邃的眼眸清晰地倒映著虞歸晚此時的模樣。


    明顯泛紅的眼眶給他增添了幾分妖冶。


    “我不是在做夢,對嗎?”他問。


    虞歸晚想象過無數次,當江聿懷在婚禮上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時,會有什麽反應,說的第一句話又會是什麽。


    以至於,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鼻子就忍不住再次泛起酸意。


    虞歸晚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指腹摩挲著他虎口的位置,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對,你不是在做夢,我也不是在做夢。”


    “這就是我們的婚禮現場,是你給我準備的婚禮驚喜,我很喜歡。”


    明明她眼眶早就盈滿了熱淚,但依舊一字一句地安撫著他的驚喜和不安。


    現場安靜得不像話。


    隻剩下虞歸晚說話的聲音。


    好幾個鏡頭都在不同的角度清晰地記錄著這一刻。


    彈幕刷瘋了。


    【我總算明白為什麽這場婚禮會突然搞現場直播了。】


    【/偷看,難道不是在炫富嗎?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數不清這場婚禮到底花了多少個零了。】


    【膚淺,人家本來就富,這還需要炫嗎?更何況,你們難道就沒發現嗎?從他們求婚到結婚,每一步的動靜都這麽大,這難道不是大佬給的儀式感和占有欲嗎?他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全世界宣告,他娶到了最心愛的女孩。】


    這條彈幕的點讚數瘋狂暴漲。


    發彈幕的人後來還發現自己的這條彈幕居然被y&g集團認證的賬號給點讚了。


    ……


    婚禮現場。


    江聿懷抬手,想要給她擦去眼角的淚,卻發現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頭紗,眉心微微擰了下。


    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虞歸晚便開口說道,“你不是說婚禮的流程都已經記熟了嗎?這個環節……我們要做什麽?”


    江聿懷回過神來,頓了下,“宣誓。”


    虞歸晚彎唇,“好,你先開始?”


    “嗯。”


    江聿懷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片刻後,他突然牽著她的手,走了上台。


    裙擺實在是太長了。


    林與溪等人紛紛上去幫忙將裙擺擺放好,然後就下去了。


    虞歸晚站在台上,略微垂眸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很明顯,她這會兒所站的位置比他高。


    江聿懷眼神溫柔地仰頭,注視著她,“能夠和你相遇,相識,再到相愛相知,這個過程就像是夢一場,美好得讓我不敢清醒過來,生怕一睜開眼,就會發現這一切的美好,都隻是我想象的一場夢。”


    虞歸晚睫羽輕顫,眼眶也逐漸地開始蓄滿了淚。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


    這不是夢。


    江聿懷唇角彎了彎,隻是繼續說道,“但即便是夢,隻要夢裏有你,便是我的心向往之。”


    “隻要是你,隻要有你,我都願意為你奮不顧身。”


    “所以,晚晚,我真的很謝謝你願意圓了我這個夢,也賜予了我這份獨一無二的愛意,讓我這一生終將得到圓滿。”


    “過去的我,是無神論者,也是唯物主義,可就當我置身於黑暗之中,連我自己都放棄自己的時候,是你的出現,給我帶來的光明,也是你讓我看到了希望,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所以,我將婚禮儀式的現場,布置成了教堂的模樣,什麽都有了,但唯獨缺了神像。”


    說到這裏,江聿懷眼神專注地看著她,“可事實上,並沒有缺。”


    虞歸晚神色怔忡了幾秒,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幾個節拍。


    她心裏已經猜到了江聿懷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麽了。


    果然。


    下一秒,江聿懷緩緩地開口。


    “因為,在我的心中,我的神明……是你。”


    我的神明,是你。


    這幾個字,不斷地在虞歸晚的耳畔回響著。


    同樣也都清晰地落入在場的每一位賓客的耳中。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的話居然會出自江聿懷的口中。


    畢竟,在很多人看來,江聿懷是不可能會為了某件事,或者是某個人低頭。


    可現在,他明明就是甘於站在低位,向他心中的神明表達愛意。


    以至於,在鏡頭中很多賓客的神色都是錯愕和不可置信的。


    彈幕依舊在瘋狂刷屏。


    徐栩有拿出手機瞅了眼。


    全都是一串串的啊啊啊。


    看得出來網友們都很激動。


    不用看都知道,熱搜肯定已經炸了。


    虞歸晚對上男人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失神。


    片刻後,她便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喊了他一聲。


    “江聿懷。”


    “我在。”


    虞歸晚泛紅著眼眶,定定地看著他,“你……不用這樣的。”


    在她的心裏,他才是那個能讓她一直堅持到了現在的那個人。


    明明是他犧牲了一切,隻為了成全她。


    明明虧欠他的人,一直都是她。


    可現在……


    他總是將她捧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要的。”他說。


    “我相信在過去,我也一樣會這麽做的。”


    在場的人聽不懂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虞歸晚聽懂了。


    江聿懷說的是……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之前,還是青梅竹馬的他們。


    他說得沒錯。


    如若不是,也不會在發生那樣的事情時,他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犧牲自己,而保全了她。


    所以,無論他到底有沒有那些記憶,他都是他。


    那顆愛她的心髒,始終都沒有變。


    江聿懷垂眸,緩緩地低下頭顱,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個溫熱的吻。


    “謝謝你願意愛我,我的神明。”


    現場一片安靜。


    片刻後,虞歸晚紅著眼開口,“江聿懷,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過去,現在,還有將來。”


    “也謝謝你,無論何時都會毫不猶豫奔我而來,下半輩子或許很長,或許很短,但無論多久,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我的永遠,是直至生命停止的那一刻。”


    說到這裏,虞歸晚停頓了幾秒,緩緩地開口。


    “我愛你,很愛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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