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救萬民喲!清風細雨喲救萬民!嘿,救萬民!”

    高亢嘹亮清脆如銀鈴般的吟唱響了起來。

    打鼓的忘了打鼓,吹牛角號的忘了吹牛角號,隻有這鮮嫩清脆的嗓音響徹這天地間。

    “嘿,救萬民!”

    民眾仰著臉,迎著雨,發出齊聲的附和。

    “天旱了喲著火了,地下的青苗曬幹了,嘿曬幹了,龍王救萬民喲!清風細雨喲救萬民,嘿,救萬民!”

    台上的女孩,雙手高舉搖擺,肩頭晃動,衣裙翻飛,長發飛舞。

    她唱著。

    “嘿,救萬民!”

    所有人雙手舉起,跟著搖擺,發出震天動地的應和。

    “五穀豐登要不要?”

    “要!”

    “身體安康要不要?”

    “要!”

    “萬裏碧波要不要?”

    “要!”

    “乘風破浪要不要?”

    “要!”

    ……

    祭台上的女孩,頓足踏地,抬手一擺,大聲問著。

    台下,漫山遍野,手掌林立,齊齊而擺,大聲要著。

    一遍又一遍。

    台上台下齊動。

    高亢的應和一浪蓋一浪,簡直要衝破人的耳膜。

    大司巫和一眾嬤嬤死死的瞪大了眼。

    她們演練的時候,沒有這一幕,也沒有這唱詞。

    可是……

    所有的人,已經神遊身外,眼中全是狂熱,高聲的叫喊,如風火席卷。

    皇上都站了起來,眼睜睜看著這席卷天地的應和聲和呼喊聲。

    一眾使臣也全都站了起來,繃緊著身子,咬著牙關,看著這轟天動地的場麵,不似人間的景象,神情呆滯。

    楚司墨黑眸如墨,一眨不眨的看著上頭,踢踏著腳步舉手搖擺的女孩。

    他知道她,一旦上台,必定如光似火,萬眾矚目。

    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是此等景象!

    他的女孩!

    站在祭台不遠處的小賈爺,整個人都是傻的,滿眼癡狂。

    慕容衝站在他的身旁,矜持很多,隻是,身子也是繃得緊緊的。

    拳頭緊掐著垂在身側,看著這大祭盛景,不是一句震驚可以形容此時的心情。

    上古書中,巫女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請神大祭,大抵就是如此了。

    夏藍汐。

    真是迷一般的姑娘。

    ……

    風雨漸漸停歇。

    台上的女孩,不再揮動胳膊,而是慢慢的開始踏起了腳步。

    鼓聲和牛角號聲終於再次慢慢響起。

    緩慢悠長而低沉。

    女孩踢踏著腳步跳了一會,天空放晴。

    亮光打在眾人的臉上,女孩停止了踏步,台上響起了低低的吟唱。

    狂熱的民眾開始漸漸平複。

    女孩取過祭台上的長香,踏著吟唱的調子,一步一步的走下了祭台。

    祭台前麵,架起了長長的木橋梁,鋪著紅毯,一直延綿到海邊。

    女孩擎著長香,一步一步往前,走到了橋梁的盡頭。

    高舉長香,俯首躬身。

    一拜。

    二拜。

    三拜。

    小手執起瓶中的枝葉,神水灑向整整齊齊停靠在岸邊,裝飾華麗,彩旗飄揚的漁船。

    同時,指尖拈起水滴一揚,有無數晶瑩的水珠從她的指尖飛出,霹靂啪啦的落在水麵。

    “送神!”

    隨著這清亮的話音一落,遠處萬頃的碧波,忽然拋起了一個滔天巨浪。

    嘩啦啦的浪潮卷起萬丈高,頭頂烏雲裂開,一道金燦燦的陽光直直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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