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丹的來曆的確有點蹊蹺,說起來,軍神府的實力也有點蹊蹺。神劍大陸一共就這麽兩個帝國,騰雲帝國一共就這麽五個世家,按理說,戰家的實力應該不止於此。怎麽拿出一個戰將巔峰的金謙都很吃力的感覺?


    難道是這個世界不流行門客的說法?


    可是劍氣修煉少不得靈丹輔助,背靠豪門好乘涼,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道理難道大家都不懂?


    他走進雲霧衣住的院子,丫鬟們看到是他,都沒有阻止他進去。進屋才發現雲霧衣並不在房間裏,他正想轉身問丫鬟她去了哪兒,就聽到雲霧衣在他身後柔聲問道:“寶貝,錢不夠嗎?”


    “嗬!”他倒吸一口涼氣,雙腳並攏跳出門檻,才轉身看她。


    雲霧衣無辜地回望著他。


    “娘?你從哪裏冒出來的?”戰湛手扶著門框,驚魂未定。


    雲霧衣招手道:“你進來,把門關上再說。”


    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鬼這個設定的。


    戰湛進屋關門。


    雲霧衣走到花幾邊上,雙手扶住花瓶。


    戰湛心下敞亮,暗道作者好美創意,這種轉動花瓶當密室機關的老掉牙橋段竟然還在用。


    雲霧衣將花瓶拿了下來。


    戰湛:“……”


    花幾上路出一個圍棋棋子大小按鈕。她伸手按了下去,正對麵著床的牆咯咯噠一聲下陷,露出一道隻容一人側身進的暗門來。


    戰湛:“……”這種機關出現在這種設定的文裏真的科學嗎?


    雲霧衣放花瓶,抓著他的手往暗門裏走。


    石階筆直往下,深深地插|入黑暗中。


    她點亮掛在牆壁上的燈籠,拿在手裏照路。


    戰湛心裏本來有很多疑問,可現在一個都問不出來,因為他有種感覺,這些問題很快就會揭曉答案。


    雲霧衣走到底,將燈籠放在手邊的茶幾上,起身點亮其他的燈籠。


    隨著她的腳步,三丈見方的密室完完全全地呈現在戰湛的麵前。正對著石階的牆上寫著兩人高的戰字,色澤赤黑,仿佛血液凝固。兩旁牆壁被木架占據,足足有兩層樓高的木架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雲霧衣走到戰字麵前,拿起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道:“媳婦今日終於帶我那不肖子戰湛來拜見各位老人家啦。”


    戰湛走到他身後,才看到戰字下掛著大大小小數十個巴掌大小的木牌,每個木牌都寫著名字,每個名字都是戰字開頭。


    “湛兒,這是戰家列祖列宗的靈位。”她遞給他三炷香。


    戰湛恭謹地跪拜之後才小聲道:“為什麽戰家的靈堂在這裏?”書中不是設定所有世家重臣的靈位都放在皇室靈堂邊上的忠義堂裏嗎?


    雲霧衣道:“忠義堂十年前發生過一場火災,所有戰家的令牌都燒盡了。”


    “……隻燒了戰家的?”


    雲霧衣別有深意地看著他,“忠義堂大火之前,尚是太子的雲牧皇生了一場重病,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那時候朝中有聲音希望你大哥繼承皇位。”


    擦!


    怪不得皇室看戰家不順眼。


    要戰湛是神筆馬良,一定用筆把那些發出聲音的人給勾決了。


    “奇怪的是,大火之後,雲牧皇的病竟然奇跡般地好了,從此以後,朝裏就有個流言,說雲牧皇和我戰家二子不能並存。”


    戰湛豁然開朗。怪不得皇室處心積慮要幹掉戰家,因為雲牧皇隻有一個妹妹,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按照皇室血緣排序,皇位便會落入戰家之子手中,也怪不得當初皇室極力反對雲霧衣和戰不敗的婚事,最後害的戰不敗戰死沙場,雲霧衣撞死皇宮,危及皇位本就是每個皇帝都不能治的心病。


    他在木牌裏搜了一圈,沒發現戰雷的名字,好奇道:“大哥呢?”


    雲霧衣手指一僵,道:“跟我來。”


    戰湛看她走到石階旁,將燈籠掛起,雙手用力轉動一個十字轉盤。石壁被轉開一道縫隙,刺骨冷氣從縫隙中透出來,凍得他渾身一激靈。


    縫隙被轉開三尺餘寬,雲霧衣率先走進去。


    戰湛此時已經看清楚這間密室中的密室的布置,乃是不折不扣的大冰窖。四周用青磚砌成,窖門兩尺餘厚,內有內間。


    雲霧衣走到最裏麵,手在一個把手上輕輕一拉,一個石棺便自動伸了出來。


    ……


    這機關太自動化了,設定太科幻了!


    戰湛見她拉開石棺棺蓋,探過頭去,就看到棺內被冰填著,冰裏頭有一張模模糊糊的麵孔,看不真切,可他心裏已經明白了。


    “哥。”他輕喚。


    雲霧衣抬起凍得通紅的手指,在冰表麵輕輕地摸了摸,抬頭看他,“從雷兒躺進這裏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想盡辦法求複活藥,可是,太難了。”她眼眶微紅,“就算是藥皇也不一定有。”


    “會有的,娘,會有的。”戰湛一遍一遍地保證著。


    雲霧衣點點頭,將石棺放回去,帶著他出來冰窖,從木架上拿下茶具火爐,親手煮紅棗茶。


    戰湛坐在她的對麵,看著紅通通的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鼻子微微發酸。


    在孤兒院呆了這麽多年,他早看盡世態炎涼,人生冷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夠得到真正的母愛,而且是來自一本書上……


    寫書中自有黃金屋自有顏如玉的人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冷麽?”雲霧衣抓過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捂著他。


    戰湛感動地反握住她的手,動情道:“不冷。娘的手更冷。”


    雲霧衣:“……”


    她想抽手,又給戰湛拉住了,“兒子給你捂捂!”


    雲霧衣起先是感動地點頭,到後來……


    “再不放手,茶水就燒幹了。”


    “……”


    喝了紅棗茶,兩人身體暖過來,才有心情打開話匣子。


    雲霧衣道:“你今天去拍賣場的事,娘都知道了。”


    戰湛微愕,“知道多少?”


    雲霧衣也不繞圈子,拍拍他的手背道:“春意都跟娘說了。娘相信你這次不是胡鬧。”


    戰湛想起自己挽救戰家的第一動機是保障自己的榮華富貴,不禁有些臉紅。


    “尋找複活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凡事盡力而為。你隻要記住一點,你是戰家的兒子,是我雲霧衣的兒子,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和你爹永遠在你身後。”


    “嗚!”


    太感人了,太幸福了。


    戰湛蹲在地上嚎啕。


    雲霧衣:“……”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雲霧衣:“……”


    戰湛淚眼蒙蒙地看著她,“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想唱這首歌,現在,終於能唱了。”以前不想唱是因為越唱越心酸,現在唱起來卻感到淡淡的幸福。


    “為什麽小時候不能唱?”


    “嗚……那時候臉皮還沒長好,太薄。”


    “……”


    戰湛吸著鼻子坐回椅子上,“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複活藥的!”


    雲霧衣笑著拍拍他的手背。


    “對了,娘,金先生給我的玄靈丹是從哪裏來的?”


    雲霧衣道:“自從你哥哥出事之後,娘便派人四處尋找靈藥藥王和藥方,玄靈丹是從一位藥君手中以五十萬兩換來的。”


    五十萬兩。


    戰湛吐了吐舌頭。


    雲霧衣道:“春意說你已經買到了□□,作為交換條件,娘會向相熟的藥王和藥君舉薦你們。不過能不能拜入門下還要看你們的造化。”


    戰湛滿心歡喜地點頭。


    “為了讓你多幾分把握,娘已經請了藥師幫你補習。”


    補習?!


    被試卷壓迫多年的戰湛下意識地綠了臉。


    雲霧衣笑道:“學不學倒是其次。他是一位乙級藥王的得意弟子,你趁這幾天與他打好關係,豈不是多一分把握?”


    戰湛恍然,拍著胸脯道:“沒問題!我一定讓他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他年齡與你相若,應當很談得來。”


    “他叫什麽名字?”


    “駱英。”


    ……


    擦!


    以《絕世劍邪》整本書而言,駱英占據的比重並不大。但是以戰湛所有出場而言,駱英占據著相當相當重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呢?打個比方,差不多就是狼狽為奸這個成語出現時,狼和狽的出場率。以戰湛這樣的豬腦袋還能做出這麽多壞事,駱英功不可沒。


    原書中,戰湛和駱英是在一次宴會中碰麵,進而幹柴烈火相見恨晚,沒想到改變原劇劇情之後,竟然讓這個人提前出場了。


    “你認識?”雲霧衣看他表情不對勁。


    “不認識。我隻是在想,”戰湛幹笑道,“駱英這個名字挺好。落英繽紛,落英繽紛,一聽就知道撒得很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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