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到中午,有送來飯菜。戰湛端著托盤進洞,那道:“考慮得如何?”


    戰湛道:“就算答應也殺不了他。隻是個劍主,他是劍王。”


    那道:“蠢材!劍主比劍王多一點,隻要多長一個心眼,怎麽殺不了他!”


    戰湛:“……”


    那道:“再說有,自然有辦法讓殺了他。”


    “怎麽不殺?”


    “羅嗦這麽多做什麽!殺是不殺,就一句話!”那怒斥完,又緩了口氣道,“不過一個不相幹的,有什麽要緊!殺了之後,自會許好處,做謝巔峰的關門弟子,到時候再把藥皇莊傳給,天下藥皇聽號令,呼風喚雨,連皇帝都要看臉色,多麽痛快!”


    戰湛:“……”擦,之前還答應說誰抓到凶手就把位置傳給誰,一轉眼又要殺了那個,這種信譽度還好意思許好處?還叫什麽謝巔峰,羊癲瘋差不多!


    謝巔峰喃喃道:“給一個外也好過給那些白眼狼。”他語氣一轉,又不耐煩道,“怎麽樣!到底考慮好了沒有?!”


    戰湛道:“先說說要怎麽殺?”他委實不想接受,又怕激怒謝巔峰,隻好采取拖延政策。


    謝巔峰可不管他拖延不拖延,自顧自地說:“想開了就好,走進洞來。”


    “哪個?”


    “麵朝著哪個?”


    “……看得見?”


    “哼哼,以為本座是瞎子不成?”


    戰湛聽他口氣不善,不敢再問,朝正中的山洞走去。山洞幽深,如隧道一般,外麵漆黑,裏麵點了燭光。他手裏捧著托盤,腳步格外小心。


    謝巔峰催促道:“快走快走。”


    戰湛快走幾步,腳下卻踢到了什麽東西,幸好他今非昔比,身體向前撲了四十五度還能用腰的力氣把正回來。他低頭看踢到的東西,發現竟是一條馬腿。馬腿放這裏已有些時候,硬邦邦的,不見流血,隻有一股濃鬱的腥氣。


    “發什麽呆?”


    戰湛聽謝巔峰越來越不耐煩,趕緊跨走幾步。再前頭,狹窄的山洞霍然開朗,陽光從右邊洞口照進來,竟又是一片天地。他走出洞口,發現這是個五六米見方的小山穀,山穀對麵還有一個洞,陣陣寒氣從洞裏傳來,打臉上,十分刺痛,連頂頭豔陽都無法融化分毫。


    “進洞來吧。”謝巔峰道。


    戰湛托著托盤,正要抬步,就看到一個類的怪物從裏頭躥出來,全身覆蓋著薄薄的毛發,前額高突,雙眼如炬,嘴角咧得很開,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凶狠地盯著戰湛,伸手就要去搶托盤。


    謝巔峰斥道:“阿猛,自己去玩。”


    阿猛衝戰湛齜牙,腳一拐一拐地走了兩步,手抓住山壁一根藤條,順著藤條一溜煙往上躥去,一晃即沒了蹤影。


    謝巔峰道:“這是養的蠢物,沒別的用,就是聽得懂話,殺起來還算利落。”


    戰湛默默抗議,既然養了殺的猴子,還要他做什麽?總不能因為他長得帥,就嫉妒他,糟蹋他吧!……帥哥真煩惱!


    越往裏走,他越覺得冷,到最後,簡直就像走冰窖裏。他打了個哆嗦,前方出現一張棉布簾子,謝巔峰說了句進來。他掀簾進門,就看到一個大冰窖出現他麵前。


    冰窖靠邊放著一張巨大的冰床,戰湛一邊想不知道天天躺病床上能不能功力大增一邊聽到謝巔峰道:“試著躺那張冰床上。”


    ……


    這麽快就有驗證的機會?


    戰湛走到冰床邊,發現上麵躺著一個,麵色青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臉和他戴著的麵具一模一樣!


    謝巔峰冷聲道:“要是敢碰到他一根汗毛,立刻殺了!”


    戰湛顫聲道:“放心,沒有冰戀的愛好。”


    “躺上去!”


    戰湛凍得直哆嗦,身體裏的劍氣雖然保護他的身體,但沒有自動製暖功能,所以他剛躺上去,就大叫著跳下來了。


    謝巔峰道:“廢物!這樣還怎麽殺!”


    戰湛道:“殺那把菜刀就好了,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謝巔峰氣樂了,“想殺王遠秋他就會站著給殺嗎?”


    戰湛道:“要不讓猿兄弟先抓住他,捆起來?”


    謝巔峰怒火衝頂,脫口道:“要是能的話,本座還用得上!”


    戰湛裝傻道:“為什麽不能啊?不是王遠秋的師父嗎?”


    謝巔峰不小心說漏了嘴,大怒,“殺不了他,但能殺!”


    戰湛對此表示懷疑,不過安全起見沒有揭穿他。


    “躺上去,起碼堅持半個小時!”謝巔峰道,“隻有這樣,才能讓王遠秋毫無防備。”


    戰湛哆哆嗦嗦地躺上去,心裏有了點底,“要往假扮這……個?”


    謝巔峰道:“什麽這個那個,他叫艾冬。”


    隻知道艾青!戰湛躺屍體邊上打了半分鍾地顫就跳下來了,幸好屍體沒有腐臭,不然他堅持得時間一定更短。


    “廢物!”謝巔峰罵道,“哪個劍主會像這麽沒用!”


    戰湛道:“獨一無二啊。”


    “……”


    “而且肚子餓了,抵抗力下降,當然差一點。”


    謝巔峰道:“不是送了飯菜來嗎?自己吃吧!”


    戰湛立刻抱著托盤往外跑。


    “去哪裏?”


    “外麵吃,裏麵這麽冷,容易拉肚子。”


    “那就拉!”


    “萬一臭氣熏天……”


    “那就死。”


    “……”


    戰湛找了個角落委委屈屈地吃飯。菜色不錯,有魚有肉。他問道:“前輩啊,是不是藥皇莊的莊主?”


    謝巔峰道:“廢話!”


    “那為什麽會呆這裏?”


    “閉關。”


    “煉藥嗎?”


    “廢話!”


    “為什麽以前沒有聽說過藥皇莊啊?”


    “孤陋寡聞問為什麽?蠢唄。”


    “……”戰湛不氣餒,又問道,“為什麽一定要殺王遠秋啊?”


    “他要篡位,不殺他難道還謝謝他嗎?”


    戰湛愕然道:“篡位?不是答應他交出凶手就讓他繼承藥皇莊嗎?”


    謝巔峰道:“知道艾冬是怎麽死的麽?”


    “比刺客殺死的?”


    “是毒死的。”謝巔峰道,“起先也以為是刺客下的手,但兩年前突然想通了。艾冬是的徒弟,送命堂的刺客再修煉一千年都不可能毒死他。”


    戰湛:“……”這麽簡單的問題需要想三年嗎?


    “毒死他的一定是藥皇莊的。”謝巔峰道,“他們殺了艾冬,又買通送命堂的假冒他刺殺……哼!要不是命大,他們就得逞了。”


    “這和殺王遠秋有什麽關係?”


    “蠢貨!那些殺艾冬殺為什麽?難道是為了過年吃肉嗎?當然是為了繼承藥皇莊!王遠秋想要繼承藥皇莊就有嫌疑!”


    “他也隻是有動機而已。”戰湛不自覺地為王遠秋說起話來,一方麵是因為王遠秋這個仇恨值拉得委實苦逼,一方麵也是為了躲避殺。


    “那已經罪無可恕了。”謝巔峰道,“唧唧歪歪這麽久,就是不想殺他。別做夢了,他不死就死,沒有第三條路走。吃吃吃,還吃什麽,快去躺冰。”


    戰湛:“……”


    躺冰神技不是能練的。


    戰湛哆嗦了一下午,凍得頭昏腦脹,說話開始鼻塞。他問謝巔峰,“有沒有考慮過讓多穿衣服。”


    “好讓王遠秋看出破綻嗎?”


    “抖成這樣一定會看出破綻的。”


    “放心,到時候會用藥控製的身體,絕不會發抖,外表看起來還會和死了一樣。”


    戰湛道:“這麽好的東西不早說,那還練什麽躺冰?”


    “不習慣冰的溫度,萬一躺久了拿不起刀怎麽辦?”謝巔峰幹脆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到時候會假借傳位之名讓王遠秋上山,再命他安置艾冬……遺體。到時候,就躺那裏,等他抱起的時候,拿著給的匕首,衝他的喉嚨狠狠地插過去。他隻是劍王中階,七彩神衣尚未煉成,全身上下有七大破綻,咽喉便是其中之一。任王遠秋想破腦袋也絕想不到一個死竟然會他脖子上插一刀!”


    戰湛道:“萬一沒插中,或者插中沒□去怎麽辦?”


    “蠢死算了!”謝巔峰叫道,“到時候渡一道劍氣,別說一個劍王,就算是劍皇劍尊也保插死!”


    戰湛一聽有便宜可占,頓時來了興致,“什麽時候渡給?”


    “等能冰床上堅持半小時的時候!”


    “半小時太久了,王遠秋就算是烏龜也能爬進來了。”


    “萬一他半路跌了一跤打了個噴嚏觀賞觀賞洞內的景色呢?”


    戰湛道:“就像罵一樣罵他!”


    謝巔峰道:“為什麽要罵一個死?”


    戰湛:“……”所以不被罵就要被念往生咒?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讓謝巔峰繼續罵吧,反正他的詞匯量也就那些。


    就這樣,戰湛暫時洞裏住下來,每日冰床上打打滾滾,去外麵透透氣。期間王遠秋來過一次,被謝巔峰隨口敷衍了出去。


    謝巔峰雖然嘴上沒說,可戰湛感覺得到他越來越暴躁,好幾次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殺意。要不是看自己每日都有進展的份上,也許早就被殺了。


    不過這裏呆了這麽久並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至少和猿阿猛的關係有所改進,最近兩天阿猛開始帶野果給他吃。戰湛吃過一顆,舌頭麻了一天。但最讓他意的是,來這裏這麽久,他從來沒有見過謝巔峰本,隻知道他住冰窖邊上的密室裏,就阿猛進去過,但他的聲音和視線無所不,不論自己山洞的哪個位置,他都能知道。


    要不是知道《絕世劍邪》是絕對的玄幻設定,他都要懷疑這裏是不是裝了攝像頭。


    這一日,他剛破了昨天床上躺了二十一分鍾的記錄,謝巔峰便道:“好,準備準備,後日就動手殺!”


    戰湛吃驚道:“不是躺足半個小時才能動手嗎?”


    “這拖拖拉拉的速度要等到猴年馬月?別以為本座不知道拖延,哼,這是沒有用的。”


    戰湛見他勃然大怒,不敢再說,訕訕地出了冰窖,走進放著天地玄黃四個大藥櫥的山洞,駕輕就熟地打開抽屜哪了一瓶治凍瘡的膏藥抹手背上。謝巔峰怕他手長凍瘡被王遠秋看出端倪,所以給他藥,戰湛用了以後覺得挺滋潤,幹脆拿來當護手霜了。


    他正將瓶子放回抽屜裏,就聽阿猛吼聲震天,從洞裏一路狂飆出來。


    戰湛大吃一驚,心想:就用個凍瘡膏,謝巔峰不會這麽小氣怒了吧?


    他正要解釋,就看到阿猛身影從洞口一晃而過,撲出去了!


    戰湛好奇地跟出去。大洞口的霧氣白天黑夜都不散,他走出白霧才看清楚怎麽回事。


    阿猛正和一個纏鬥。


    對方身法奇快,阿猛雖然剛猛,卻始終摸不到對方的衣角。


    咦?


    這個衣角有點眼熟。


    戰湛褲腳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身體急忙往後一讓,卻聽阿猛狂嘯一聲,身體暴漲兩倍,變成一個巨大的怪物,抬腳就往那踩去。


    那身影一頓,瞬間後移。


    但這一頓已足夠戰湛看清楚對方的麵目,脫口道:“非邪?!”他再看之前站的位置,法拉利正舉著爪子,緊張地看著阿猛,仿佛等待偷襲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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