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湛頓時有種拐了人家老婆私奔的小三感……不過藍醅就算是老公也一定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裏的那個****!


    “你們要去哪裏?”藍醅刻意地笑了笑,麵容僵硬得好似打了七八層石膏。


    藍醇從寒非邪背上下來,手搭著他的肩膀,艱難地站立著,看向藍醅的目光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


    藍醅表情微微鬆動,簡直有點享受他的注視,“哥哥,你怎麽舍得把我一個人留下來?”


    藍醇嘴唇抖了抖。大抵是眼睛表達了太多的情緒,到了嘴巴,反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哥哥,你應該知道,這兩個偷人還行,救人絕對不行。”藍醅放緩語速,柔聲道,“與其把希望寄托在他們的身上,不如好好跟我過日子。你不喜歡密室,我幫你安排房間,就住在你以前的那一間好嗎?”


    藍醇眼神從憤恨轉變成嘲弄。


    藍醅歎氣道:“你看,你囚禁了我這麽多年,我都不計較了。”


    藍醇終於開口道:“但是我從來沒有對你……”


    “對我什麽?”藍醅無辜地看著他。


    藍醇牙齒咯咯作響,偏生說不出來。


    圍觀群眾寒一號總算察覺到密室裏看到的血跡和衣服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他下意識地看向戰湛,直覺告訴他,戰湛知道。


    看著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戰湛欲哭無淚,先不說這種事當著當事人的麵沒法說,他總覺得一旦他說了,他和寒非邪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加無法收拾——雖然他現在就不知道該怎麽收拾了。


    藍醅道:“爹娘臨走前叫我們相親相愛的。他們回來看到我們變成這樣子,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瀕臨到崩潰邊緣的藍醇頓時被壓垮最後一絲理智,恨聲道:“要不是他們,要不是他們……我們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藍醅冷酷道:“害我們變成這樣子的不是你的懦弱、膽怯、自私嗎?”


    藍醇渾身一抖。


    最討厭這種說一半藏一半的對話了!要是小說,起碼來個前情提要啊!戰湛看到遠處屋簷上突然跳上兩個人,一個胖乎乎圓滾滾,像個小丸子似的,顯然是茶葉蛋鋪的形象代表,郝豪。另一個身材魁梧如威猛先生,正是赤虎盟盟主袁浩飛。兩人一邊打一邊往這邊挪過來,來得極快!


    戰湛正猶豫著是提醒還是旁觀,就見藍醅回身衝他們揮出一掌。


    “滾!”藍醅怒吼!


    袁浩飛和郝豪都呆了呆,半天沒摸著頭腦。


    袁浩飛率先回神,憤憤地衝過來,“滾你個茶葉蛋!”


    郝豪:“……”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出口傷人?他怒了,對著袁浩飛的背影從風花雪月罵到人生哲學——“你這個暴風雪刮出來被食人花啃天狗吞的混球!你才滾!祝你滾得天昏地暗人間慘劇旗開得勝早生貴子!”


    袁浩飛衝到一半的身影頓了頓,似乎在猶豫先解決前麵那個滾還是後麵那個滾。


    藍醅無視衝過來的袁浩飛,轉身去抓藍醇。


    寒非邪擋在他身前,再次與藍醅交手。


    藍醅前一次未將他放在眼裏,這次依然,隻是知道他鬼主意不少,不再輕敵。


    寒非邪隻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完全沒有任何生路!正在他覺得頂不住的時候,《天芥神書》突然讓他改指為掌。


    這個嚐試他不是沒有做過,但正如他說服戰湛時所說的那樣,指的受力麵積小,火陽之氣集中,爆發出來的力量超越他本身的等級,用掌就沒有這個效果了。但這個時候,已經不容許他有任何的疑惑。寒非邪不假思索地將蜷縮起的手指彈了開來,朝藍醅麵門拍去。


    藍醅身影不動,左手虛托,拂出一道劍氣,將寒非邪的手臂托了開去。


    寒非邪手掌拍歪,火陽之氣打在不遠處的屋頂上。


    重新和郝豪交上手的袁浩飛腳跟一鬆,人差點陷入莫名其妙砸出來的洞裏。幸好他平衡能力不錯,人微微一晃,就站穩了。


    郝豪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從哪裏摸出幾個圓滾滾的東西,劈頭蓋臉地朝袁浩飛砸去!


    袁浩飛大怒,吼道:“阿虎!”


    “吼!”遠處虎嘯聲應和,不多時,一頭猛虎就竄上屋頂來。


    〈了一眼。隻見那團與密室門口熊熊大火相媲美的赤紅猛虎一瞬出現在屋頂,一瞬從屋頂上漏了下去。


    兩瞬一前一後,出現得極快,如流星一般。


    戰湛還沒來得及反應,它已經墜入屋中。


    郝豪鼓掌大笑。


    袁浩飛沒了打架的心情,拔腿就跳下屋頂,往它掉入的屋裏衝去。


    郝豪看好戲似的跟在後頭,嘴裏不依不撓地打趣道:“從前有隻虎,生□跳舞。跳到屋頂上,滾成大葫蘆!”


    換做平時,聽到這樣與自己臭味相投的打油詩,戰湛一定會鼓掌喝彩,可現在的情勢卻不容他有這樣的閑情逸致。藍醅和寒非邪打了一會兒,似乎摸清了他的路數,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此時寒非邪完全處於一麵倒的被壓製狀態。


    戰湛很想上去幫忙,但是左半邊麻木的他連走路都一拐一拐的。


    藍醇突然道:“打他肚臍!”


    寒非邪側身跳開的同時,手指試探著朝藍醅的肚子點出一記火陽指。


    原本已經有些放鬆的藍醅麵色驟然一凝,匆忙看向藍醇的一眼竟帶著赤|裸裸的恨意,他一邊將寒非邪甩出去,一邊抓住藍醇的胳膊拉到身前,獰笑道:“哥哥,你居然幫著外人對付我。”


    藍醇道:“外人是來救我的。”


    藍醅道:“真好啊,真令人感動。”他眼睛瞥向重新躍上屋頂的寒非邪,“我真是太嫉妒了,我被你關了這麽多年,這麽多年,一個朋友都沒有交到。每天看到的隻有哥哥和哥哥送來的各種各樣的藥。”


    藍醇嘴唇抿緊。


    藍醅捏住他的下巴,語調陰冷,“那時候你一定不會愧疚吧,隻想著怎麽樣才能讓弟弟永遠變成被利用的廢物,永遠像個傻瓜一樣修煉出劍氣供你使用。”


    藍醇皺了皺眉,似乎想解釋。


    “那麽現在呢?”藍醅完全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你嚐過這樣的苦頭之後,有沒有後悔?後悔當初這樣對待我?”他的眼神很平靜,語氣很平靜,整個人都像是冰凍的湖水,冷靜得不能再冷靜了。


    可戰湛和寒非邪就是能感覺到冰冷湖麵下那潛藏的暗火。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再上前。一來是因為寒非邪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再上去也隻是當炮灰。二來……他們發現藍家兄弟恩怨糾葛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加複雜,似乎,不適合有外人插手。


    藍醇緩緩道:“我隻是想找個解決的辦法。”


    藍醅放開他的下巴,搭著他的肩膀,埋頭笑起來,一開始笑得還很小聲,過了會兒,笑聲漸大,像是止不住。


    戰湛道:“這是要瘋了?”


    寒非邪道:“我希望他瘋之前不要忘記捅自己一刀。”


    戰湛道:“附近沒刀。”


    “有需要的話,他可以拿我的手來捅。”寒非邪說完,就見戰湛奇怪地望著自己,眼神閃閃爍爍,欲言又止,好似千言萬語都壓在泰山下,心裏蠢蠢****地要說,可又被什麽東西壓抑著說不出來,“有什麽不對?”


    戰湛捂臉,“沒什麽。”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還是個看圖猥瑣的宅男,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聽一些正經話都會不由自主地猥瑣起來呢?而且猥瑣也就算了,人不猥瑣都對不起發明這個詞的人類祖先,可為什麽他猥瑣的方向竟然開始往同性發展?


    ……


    話說拿我的手來捅這句話這麽說出來真的不要緊麽?


    戰湛歎息。


    寒非邪敏銳地覺察到戰湛有事隱瞞著他,而且這件事和自己有關。現在的形勢不容許他深究下去,但他心裏悄悄地記上了這筆賬——


    戰湛心裏有不能告訴他的秘密!


    “我不會放你走的。”藍醅停住了笑聲,冷冷地說,“不管是利用還是報仇,我都不會放你走。你囚禁我這麽多年,我會討回來。而且,我好不容易找到增加修為的捷徑,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藍醇臉色煞白,“畜生!”兩個字從齒縫裏蹦出,一字千斤。


    藍醅漠然道:“你是我哥哥,我是畜生,你也是畜生。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藍醇盯著他,瞳孔縮了成了針眼,最後平靜了下來,“我可以去死。”


    “你不會。”藍醅淡定道,“誰都會去死,就你不會。你比誰都愛惜自己的性命。”


    “……”


    “再說,你死了,還怎麽找我報仇?”藍醅道。


    藍醇道:“放他們走。”


    戰湛看得歎為觀止,之前還一口一個畜生,像不死不休的樣子,一轉眼,兩人居然都平靜地談判起來。


    “有一個條件。”藍醅答應得很爽快,“我希望以後雙修,你能夠配合。”


    藍醇平靜的麵具保持不到一分鍾,就龜裂,粉碎……


    雙修是什麽寒非邪不懂,可讀書破萬卷的戰湛不會不明白。他震驚地半張著嘴巴,看著藍家兄弟,兩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男人。


    男人也可以雙修?!


    戰湛已經不想用文章類型背景設定來局限《絕世劍邪》這本書了,反正阿鬥曹丕都出現了,來個雙修也不算太離譜。要是有一天寒非邪踩著一把飛劍來接他,他大概也不會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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