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是中計,不就顯得很好**?


    他迅速調整腳步,狀若淡定地繼續往前走。在他的預想中,寒非邪大概還要再說點什麽,可直到院子門口,後麵都沒有傳來其他聲音。


    “……”


    太沒耐心了吧?又沒說一定不會上當,多兩次會怎麽樣?


    他鬱悶地轉頭,就看到寒非邪在三步遠的地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可視線像是春夜裏細細的雨絲,有些****有些粘。


    戰湛一邊想著□空即是色,一邊心裏唱著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寒非邪見他表情緩和,立刻走過來,猶豫了下道:“抱歉。”


    戰湛想起他摘下白夢之心的事,稍稍緩和麵色又緊繃起來。


    “下次不會了。”寒非邪道。


    戰湛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嫌我煩?”


    “不是,隻是不想和你爭吵。”


    “你可以讓著我。”


    寒非邪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上次出事,有白夢之心,下次呢?”他抬頭,直直地盯著他,拚命地壓抑著內心的不安和焦躁,“救不了你怎麽辦?”


    戰湛咕噥道:“哪會每次都這麽倒黴?”


    寒非邪道:“可是我怕。”


    戰湛默不吭聲。


    寒非邪湊近他,抬起雙手,像是撫摸著他的手臂一般,順著他的輪廓上下摩挲,“複活藥會有的,相信我。”


    戰湛舉起雙手“搭著”他的肩膀,“我冒險你會擔心,可是你冒險我也會擔心。”


    寒非邪道:“我會照顧好自己。”


    “你相信將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為什麽你不相信我也會照顧好我自己?”


    寒非邪默默地看著戰湛的魂魄。


    戰湛道:“……這是意外。”


    “我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杜絕意外。”


    戰湛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有點急了,“我的安全我自己會負責。”


    寒非邪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


    “不行,現在就說清楚。”戰湛攔住他,“你別想用‘拖’字訣。”


    遠處,一個黑影閃動,跑進來才認出是楊成奇,“宮裏來人了。”


    寒非邪和戰湛對看一眼。


    這個時間?


    兩人趕到大廳,發現來的竟然是林大人。


    林大人見寒非邪進來,連忙站起行禮。


    寒非邪擺了擺手道:“大人夤夜造訪,所為何事?”


    林大人目光瞟向楊成奇。


    楊成奇識趣地離開。


    林大人確定他走遠,才壓低聲音道:“陛下腹中胎兒要出來了。”


    寒非邪道:“所以?”


    “想請寒山主再助一臂之力。”林大人湊過去,低聲道:“此子是妖物,不能留下。”


    寒非邪皺眉道:“你要我殺了他?”


    林大人道:“不,誕下的若是人,陛下便打算撫養他長大成人,若是美杜莎……”


    寒非邪倒是理解仲孫宏圖的心情,想了想道:“此事先讓我與管事商量商量,再做決定。”朱晚是這方麵的專家,殺還是不殺,可以由他決定。


    林大人強忍著焦急,眼睜睜地看他離開。


    戰湛跟在寒非邪身後,“殺了美杜莎會有後遺症的。”


    寒非邪怕他再提進招魂鈴的事,聽他開口之後才鬆口氣道:“他們以為美杜莎的蛇印在我身上,是一回生二回熟。”


    戰湛道:“但是蛇印在我身上。”


    “我不認為這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我是魂體,不會受到傷害……”


    “誰說魂體不會受到傷害?”寒非邪終於爆發,“你能吞噬其他魂魄,其他魂魄也一樣能吞噬你。你被吞噬之後我要上哪裏再去找你?”


    戰湛道:“你對付美杜莎,我一樣會擔心。”


    寒非邪道:“好吧,那我殺她,你也別進招魂鈴。”


    “不。”戰湛毫不猶豫地拒絕。


    寒非邪差點暴走。


    朱晚還沒入睡,正趴在桌上整理自己寫的魔獸筆記,聽到敲門立刻起身開門。


    寒非邪說明來意,朱晚頓時歡呼一聲,興奮地去拿自己隨身用的小包,連聲道:“去去,我去!”


    戰湛道:“……希望他見到林大人的時候不會這麽開心。”


    寒非邪道:“還沒決定是否下手。”


    “當然不能!”朱晚立刻轉身,激動道,“想想,一個小美杜莎。沒有母親,被父親嫌棄的美杜莎。多麽好的培養苗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交給我,我會讓她茁壯成長。”


    戰湛道:“不用這麽茁壯,半死不活就好。”


    寒非邪道:“她身體裏流淌著紫氣帝國皇室的血脈。”言下之意是仲孫宏圖未必會同意。


    朱晚一點都不擔心,別有深意道:“也許他們會上杆子送給我呢?”


    對林大人來說,隻要寒非邪肯出手,其他一切好說,哪怕再多的條件他也願意咬牙應下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寒非邪一個條件都沒有提,隻說先過去看看。


    林大人介意地看著同行的朱晚,含蓄道:“這件事是帝國最高機密……”


    寒非邪道:“他是獸類專家,也許能有所幫助。”


    朱晚道:“我看過的關於美杜莎的典籍中,從未看到過於生育有關的記載,也沒說過她發情和□的情形,以至於我好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她是無性繁殖。這次能夠……”他頓了頓,才接著道,“幫助陛下,真是太好了。”


    他雖然硬接了一句,但戰湛用名譽發誓,剛剛朱晚想說的絕對是“這次能夠近距離圍觀真是太好了!”


    不管怎麽說,林大人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


    一行人到皇帝住的寢宮,發現宮女都已經被轟了出去,整個寢宮除了兩個幫忙接生的太醫之外和一個穩婆之外,隻有仲孫昭和林瑤光在外麵守著。


    兩人看到寒非邪,都是眼睛一亮。仲孫昭立刻上前見禮。


    “啊!”內殿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隨即是一陣兵荒馬亂。


    朱晚下意識地上前半步,卻被仲孫昭不悅地攔住了。


    林大人連忙上前介紹。


    仲孫昭聽說他是寒非邪的管事,對獸類有所研究,稍稍緩和臉色,隻道:“有太醫在,請幾位放心。”


    不過仲孫昭攔得住朱晚卻攔不住戰湛。


    戰湛早在第一聲慘叫的時候就鑽了進去,隻是眼前的景象讓他有點鬧不明白。那個穩婆躲在床邊瑟瑟發抖,兩個太醫圍在床邊,卻不敢靠得太近,像是在顧忌著什麽。


    發出慘叫的正是躺在床上的仲孫宏圖,他閉著眼睛,臉色比戰湛下午見時的更加慘白。


    太醫甲道:“這,這,該如何是好?”


    太醫乙道:“事到如今,隻有今早助陛下產下才是。”


    太醫甲身體抖了抖,苦笑道:“怎麽助?”


    太醫乙也是一籌莫展。


    戰湛被兩人的對話吊起胃口,忍不住從中間鑽過去。雖然之前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眼前的情景依舊讓他大吃一驚。


    他注意的不是那個大得可以裝下兩個高壓鍋的肚皮,而是****之間那條黑漆漆的東西。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似乎是……


    一條蛇?


    戰湛全身毛骨悚然,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一轉身跑回寒非邪身邊。


    寒非邪用眼睛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戰湛將看到的情景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說道那條蛇時,他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隻是形容他內心的感覺。看來美杜莎說的“要□十次,前麵九次都是蛇”的這句話是真的。


    也就是說,美杜莎一出生,那些蛇就盤踞在她的頭發上,與她共享一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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