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寒非邪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讓戰湛等人感到一抹由內而外的森然冷意。


    “寒霸……”


    戰湛正要勸慰幾句,就聽寒非邪淡然道:“想知道答案?很簡單,進去看看就知道。”


    “那他們……”戰湛抬手一指牆上的弓箭手。


    弓箭手齊齊一震,仰麵從牆頭跌落下去。


    ……


    戰湛道:“我隻是想了想。”


    寒非邪道:“是我動了動。”


    戰湛道:“我現在又想了想。”


    寒非邪抓起他,朝大門一拋。


    眼見著大門近在咫尺,戰湛伸手一推,將整塊門拍飛了出去,落地時正好踩住。


    ……


    戰湛轉頭看著內牆邊瞄準自己的弓箭,幹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賠!”


    箭矢如雨,刷刷地飛過來。


    戰湛吼道:“我沒想得那麽長遠……寒霸!”他這次就是不變身,他就不信了,寒霸離得這麽近也不用“護駕”功能。


    密密麻麻的箭頭從遠處飛來,先是針頭大小,瞬間襲到近前,如豆大,尖尖的箭頭仿佛在下一秒就會射入他的身體……


    戰湛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想變魂體。


    在做決定的刹那,箭矢停住了。


    戰湛感到肩膀上放著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然後一個人在耳邊說道:“沒事了。”


    戰湛世界裏的世界詭異地靜止了一秒,才重新運轉起來。他喘了口氣,對著安慰自己的寒霸笑了笑,發現自己心跳快得不尋常。


    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對寒霸的信心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穩固和堅定?


    “你們怎麽了?”朱晚在他耳邊輕聲問。


    戰湛掩飾般地反問道:“什麽怎麽了?”


    朱晚拍拍他的肩膀道:“等這裏事情差不多了,我們單獨喝一杯,好好聊聊。”


    戰湛看著大步朝前的寒非邪背影,歎氣道:“問題不在我身上。”


    朱晚道:“但是直覺告訴我,找山主解決不了問題。”


    戰湛歎氣道:“找我更瞎,我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朱晚突然壓低聲音道:“是不是有別人了?”


    戰湛呆了呆,扭頭看他,四道視線在空中交流著彼此才懂的詭秘信息,“如果真的有的話……”


    朱晚有不好的預感。


    “你最可疑。”戰湛誠實地說,“接下來就是孔師姐和歐陽師兄。”


    “……”朱晚自打嘴巴。


    他們一路走進去,除了之前的弓箭手之外,竟然沒有遇到其他攔路的人。戰湛有點不安地喃喃道:“會不會有什麽陷阱?”


    寒非邪道:“不怕。”


    戰湛道:“也對。”


    ……


    戰湛和朱晚突然驚恐地對視一眼。如果寒非邪連他的喃喃聲都聽得見,是不是表示之前他們的竊竊私語也都落在他的耳裏?


    戰湛:“……”果然不能小看成為劍神的人。


    朱晚:“……”山主聽到了也沒有回答,看來問題很嚴重。


    寒非邪:“……”問題真的很嚴重。


    他們走,正好撞上匆匆跑出來的老頭。老頭看到寒非邪,整個人都僵了,嚷嚷道:“你,你們怎麽擅自跑進來了?!來人啊,來人啊……”


    老頭身後立刻衝出一群人來。


    戰湛眼尖,認出帶頭的就是曾經在拍賣場見過的寒非愚,立刻拉著金謙做介紹。


    法拉利道:“我四不四要叫蘇蘇?”


    戰湛道:“問你爹。”


    寒非邪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道:“聽你娘的。”


    戰湛道:“那就叫混蛋。”


    法拉利很聽話,對著剛剛衝過來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的寒非愚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道:“混蛋蘇蘇。”


    寒非愚炸毛道:“這麽醜的魔獸哪裏來的!”


    “……”法拉利磨著牙根道,“可以揍嗎?”


    不用他問,戰湛已經主動將戰不敗從它背上搬運下來,“務必盡興。”


    法拉利咆哮著朝寒非愚衝過來,用行動證明,魔獸王與神獸的後代就算當不成花瓶,也絕對不能被嘲笑自己不夠資格當花瓶!


    寒非愚身後的侍衛見狀一個個英勇地衝上前救駕。


    戰湛看寒非愚傻不愣登的,不但不跑,還送到寒非邪麵前挑釁,就默默地替他摸了把冷汗。以寒非邪現在的修為,別說偽裝成劍聖,就算偽裝成少劍師也是輕而易舉,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態完全與《康康微服私訪》中的康康一樣,遇到個不長眼的就想欲揚先抑一番,誰送到他跟前都是當花肥的命運,何必想不開?


    寒非愚哪知道這裏麵還有這麽多隱情?他察覺寒非邪的劍氣不如以前,也不追究原因,上來就打。


    寒非邪鬥蛐蛐似的陪著他繞了一圈,等他越打越來勁,才故意一腳將他踹到法拉利麵前。


    法拉利餘光一瞟……可以踩的,踩了!


    寒非愚雖然有劍氣護身,但肋骨還是被踩裂了兩條,整個人痛得在地上打滾,幸好侍衛還算機靈,及時將他拖了開去。


    戰湛見寒非邪抱胸看著,也不上去補刀,有點疑惑道:“就這樣?”


    寒非邪道:“一點點來。”


    寒霸果然還是寒霸啊。


    戰湛腦海裏閃過一句經典名言: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要不是他有□消息,說不定……


    “住手。”隨著一聲嬌喝,一個集合二十歲女人容貌三十歲女人風韻的少婦從裏麵緩緩走出來。她容光照人,一亮相便讓戰場都變得明亮起來。


    但戰湛明顯感覺到寒非邪的氣場改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漫不經心,好似外放的氣場一下子壓縮收斂,變得壓抑而危險。


    戰湛看向朱晚。


    朱晚用口型說:藍月眉。


    戰湛點頭表示讚同。


    “非邪,你什麽時候來的,你不知道我和你爹都很掛記你嗎?”少婦一開口,便隱隱證實了朱晚和戰湛的猜測。


    寒非邪道:“我爹呢?”


    藍月眉道:“他說家裏憋得慌,出門轉悠一圈,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你先跟我到正堂坐坐,一起等你爹回來吧。”


    寒非邪道:“好。”


    兩人說話口氣都冷冰冰的,似乎都無意壓製對彼此的厭惡。


    讓戰湛好奇的是,寒非邪竟然沒有直接發飆。他小聲對朱晚道:“她想拖延時間。”


    朱晚道:“看來寒家和藍家的人都出去了,而且一時間都回不來。”


    “你怎麽知道?”


    “她裝得很鎮定,其實很驚恐,絲毫不敢得罪山主,眼中也沒有任何焦急和期盼,說明她知道救兵短時間內回不來。”


    戰湛道:“那寒霸為什麽聽她的?”


    朱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忘記我們為什麽來了嗎?”


    戰湛:“……”他不說的話,他還真忘了。


    藍月眉小心翼翼地吩咐侍衛帶著寒非愚回房間歇息,發現寒非邪並無反對之意,才鬆了口氣,將他們引入正堂。


    寒非邪道:“爹什麽時候回來?”


    藍月眉敷衍道:“快了快了,他說轉轉就回來。你們從哪裏來?”


    寒非邪道:“城外。”


    “哦,你一定很辛苦了。”藍月眉也沒指望從他嘴巴裏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不如你們先下去整理整理,休息休息,你爹回來的時候,我自然會派人通知你。”


    寒非邪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盯到她忍不住要開口另外提議時,才施恩般地點頭道:“也好。”


    藍月眉後背貼身的衣衫濕了又幹幹了又濕,聞言迫不及待地叫人帶他們去客房休息,模樣之焦急好似恨不得他們立刻從這世上消失。


    戰湛離開正堂的時候,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寒非邪道:“你後娘看上去和她兒子差不多嘛,都蠢蠢的。”


    朱晚笑道:“看往日行徑便知,你還抱著期望不成?”


    戰湛道:“以為多少會有點手段的。”


    朱晚道:“有些男人喜歡蠢一點的。”


    戰湛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他說完,發現自己一不小心把寒非邪他爹也扯進去了,不由望了寒非邪一眼。


    寒非邪道:“我不隨他。”


    戰湛道:“呃,你是說喜歡蠢一點的?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寒非邪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現在也不確定了。”


    戰湛:“……”


    他們肆無忌憚地交談,完全不將藍月眉放在眼裏,叫她聽得差點七竅生煙。她死死地捏著裙擺,惡毒道:“你們先高興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和秦雅容一個下場。”


    戰湛等人走到客房裏,立刻將戰不敗放到床上。


    法拉利因為身材問題,隻能睡在外麵的走廊裏,這倒有個好處,就是將想留在外麵的侍衛都嚇跑了。


    朱晚道:“事不宜遲,你們快走了。務必盡快找到孔堂主和歐陽堂主。若我沒有猜錯,藍家和寒家應該也投入到外麵的混戰中了,局勢太混亂,他們二人獨木難支,十分凶險。”


    想起朱晚對歐陽琳的感情,戰湛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將歐陽師兄平平安安地帶回你的身邊。”


    朱晚:“……”是錯覺嗎,總覺得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眼神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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