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嚐完運籌帷幄的感覺,戰湛就被要求當先鋒,從陳家裏麵殺出來,與其他人裏應外合。戰湛欣然從命,臨行前,寒非邪突然道:“我與你一道去。”


    戰湛擺手道:“放心,我有隱身術,簡直是不死之身……”


    “我與你一道去。”寒非邪一字一頓地將話重複了一遍。


    戰湛看向朱晚。


    朱晚原本望著寒非邪若有所思,戰湛看過來的時候臉色立刻一整,泰然道:“以山主的修為,就算沒有隱身術,也可以出入無阻。有山主同去,自然更加可以放心。”


    戰湛意識到自己求助錯了人。朱晚是寒非邪的下屬,當然不可能反駁寒非邪的決定。


    寒非邪道:“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去?”


    戰湛望天,“我一個人去的話,就是男一。和你在一起,瞬間變男二。”


    寒非邪:“……”


    朱晚心裏默默地想:戰湛的心裏藏著一個其他人都無法領悟的奇怪世界啊。


    雨後,天放晴。


    城牆濕漉漉的。


    對付它,戰湛用的是穿牆術,寒非邪用的是越牆術。偌大的城牆對他們兩人來說,形同虛設。但形同虛設好歹還設了下,除了城牆之外,陳家竟然沒有設置明崗暗哨,以至於兩人手指頭都沒動就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任務。


    寒非邪道:“你來時也是這樣?”


    戰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上次直接穿牆而過,根本沒有留意牆上和道內的情形。


    寒非邪道:“我們在這裏等他們。”既然知道楊家的人在,就不得不提放他們使用陰謀詭計。以免他們用這出空城計來降低他們的防範,趁他們麻痹大意的時候來個各個擊破。


    阿猛和法拉利照舊當先鋒先衝進來,然後是朱晚、秦家等人,寒雲飛推著一輛大車跟在最後麵。


    寒非邪見所有人到齊,才繼續前進。


    很快抵達戰湛提到的田地處,朱晚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x入土中,一會兒將銀針拔出,竟然沒有變黑。他道:“看來這裏的毒不是普通的毒,我們要更小心一點。”


    戰湛謹慎地點點頭。


    朱晚調侃道:“我們這裏就你不用怕。”


    戰湛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朱晚訝異地挑眉,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麽有道理的話。


    戰湛道:“我短命,就是因為太不小心。”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開,邊說邊走,很快將田地拋在後頭。朱晚不放心地又回頭看了眼。


    戰湛道:“怎麽了?”


    朱晚道:“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他們遲疑的時候,阿猛和三長老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校場。校場裏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兵器上沾著雨水,濕漉漉的。三長老看了一眼,就驚了,“這不是傳說中的鴛鴦雙槍嗎?”


    “算你有些眼光!”對麵屋裏突然衝出一個人來,雙鬢斑白,其餘發黑,穿著繡花的衣服,打扮得不倫不類,可樣貌身形十分陽剛,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力量。“看你一把年紀,我不欺負你,你自己挑一樣兵器,我們比劃比劃。”


    三長老大笑道:“你一個劍王中階就想挑戰我?”


    那人道:“我乃是麒麟八衛陳氏後人,雖然修為不足,但我陳氏秘學傳自麒麟世家,其中奧妙絕非其他凡夫俗子可比!我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讓你先挑武器吧!”


    青紋世家是三長老的軟肋。那人要是說三長老修為不夠,為老不尊,他也許不會太生氣,但說青紋世家不如麒麟世家就絕不可忍。


    三長老道:“我從來不用武器!”


    那人原本伸手去拿刀,聞言立刻將手縮了回來,“好,我不欺負你,你來吧。”


    三長老怒道:“誰要你讓!你隻管拿你趁手的來。”


    那人堅持不肯。


    三長老憤怒之下,隨手拿起鴛鴦雙槍中的鴛槍,對那人一比道:“來吧。”


    那人這才慢吞吞地拿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後拿起那把大刀,一個人在那裏比劃來比劃去地擺姿勢。他不過來,三長老就自己衝過去,兩人這才糾纏在一起。


    三長老修為眼高於對方,但是兩人過了十幾招,他就從占據上風的狀態漸漸下滑。寒非邪等人明顯發現他出手越來越慢,兩人的差距漸漸縮小,甚至有持平之勢。


    戰湛道:“三長老昨晚沒睡好?”


    朱晚道:“他的狀態絕不是沒睡好。更像是身上有傷。”


    秦家兄妹與三長老是一道來的,感情最深,看他從上風慢慢地跌到下風,都著急急起來,一左一右地戰到兩人戰圈的邊上。


    那人笑道:“老頭,你打不過我,就讓你的孫子孫女幫忙嗎?”


    三長老臉色很難看,一張嘴巴抿得很緊,手中長槍越舞動越沉。以他的經驗,已經感覺到自己中了對方的暗招,可是卻想不出來是怎麽中的。


    那人繼續激將道:“你要是打不動,先歇一歇,我可以等你睡完午覺繼續。”


    三長老突然長喝一聲,將鴛槍擲了出去。


    與此同時,朱晚恍然大悟地喊道:“槍上有鬼!”


    長槍丟到那人麵門,那人一個鳳點頭讓了開去,轉身就往門裏跑。秦家兄妹反應極快,搶在他前麵,一左一右地夾擊住啊的去路,逼得他不得不反身跑回來。


    不知是低了槍,還是知道了自己反常的原因讓他重獲自信,三長老突然覺得氣順了一點,劈向那人的手掌充滿力量。


    那人對上三長老、秦家兄妹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對手,更何況他們三人聯手,幾乎沒有任何回手之力,連躲閃都不及,隻能用肩膀硬生生地接了三長老一下。


    三長老“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竟帶著絲絲惡臭。


    那人被秦文婭一掌逼回,被秦文瀚拿住,嘴裏猶笑道:“我早說過,一把年紀,還是在家養老的好!”


    三長老踉踉蹌蹌地退了兩步,後背撞著了人,對方想扶他,卻被他推開了。“沒事!”他逞強地站著。


    寒非邪招來阿猛,叫他扶著三長老。三長老還想再說,就見寒非邪扯開衣服,露出裏麵的青紋傳承來。三長老這才蔫了。


    寒非邪讓秦文瀚將那人提到前麵,“其他人在哪裏?”


    那人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怕被你們抓住。”


    寒非邪淡然道:“你既然不怕被抓住,為什麽還不去死?”


    那人愣了愣。


    “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勇敢,你依舊怕死。”寒非邪道,“說出其他人的位置和你們的計劃,我饒你不死。”


    那人頷首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怕死。可是你這麽說了以後,我又怎麽能不去死。幸好黃泉路上不寂寞,有個老頭作伴。”


    他話剛說完,戰湛就伸手去抓他的下巴,已經遲了一步,那人咬破了事先藏在嘴裏的毒藥,自盡了。戰湛懊惱不已,“這種橋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早該猜到的。”


    更愧疚的是朱晚,“那田地隻是障眼法,我們穿著好鞋,田地就算有毒,對我們的影響也不大。他們之所以將田地變成那樣不過是讓我們以為他們將毒用在了田裏,好對校場放鬆警惕。”


    寒非邪給三長老服下他自製的解毒丸,雖然不是對症下藥,但也有暫緩毒性的功效。


    三長老歎氣道:“沒想到我一把年紀,卻成了拖後腿的那個。”


    秦家兄妹安慰他,三長老依舊黑著臉。


    戰湛道:“那就將功補過啊。”


    三長老聞言,立刻雄糾糾氣昂昂地朝裏走。


    秦文婭忍不住瞪他。


    戰湛嘿嘿笑了兩聲,轉頭就對朱晚道:“你有沒有發現,我最近桃花運特別好。”


    朱晚瞄了眼寒非邪,小聲地回答:“你確定是運不是劫?”


    戰湛後知後覺地看了寒非邪一眼,用更小的聲音回答道:“我不確定。”


    校場之後是室內練武場,這次他們更加小心翼翼,生恐又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三長老進來的時候還有些精神,過了會兒,毒性就抑製不住了,連站都站不住,兩條腿不由自主地跪坐下去。


    朱晚在寒非邪耳邊小聲說了兩句。寒非邪突然用火陽之氣大聲道:“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毫無回音。


    寒非邪也不介意,繼續道:“以三長老的解藥換……齊昂軒的一根手指!”


    戰湛十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寒非邪走到寒雲飛推著的大車前麵,打開箱子,抓出一隻手,握住其中一根手指,慢慢地用力。


    “且慢。”一個藍衣青年從裏麵走出來。他長得斯文幹淨,叫人心生好感,“白夢山是與麒麟世家齊名的超級世家,怎能做出如此下作的威脅之事?”


    寒非邪道:“對我來說,這世上的事分兩種……我想做的,和我不想做的。沒有其他分別。”


    藍衣青年道:“好歹讓我瞧一眼,我怎知他究竟是不是齊少呢?”


    戰湛道:“先說你姓什麽?”


    藍衣青年恭敬地行禮道:“在下姓楊,名天漫。”


    戰湛:“……”主業搞陰謀,副業辦雜誌?


    寒非邪將箱子裏齊昂軒的腦袋拎出來,亮了個相。


    楊天漫道:“一命換一命。”


    寒非邪道:“麒麟世家少主的命很貴。”


    楊天漫歎氣道:“沒有你想的那麽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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