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在季後賽中輸給洛杉磯湖人後,我和妻子、孩子回到了斯波坎,享受夏天的時光。


    我們度過了一個不錯的賽季,在季後賽中也表現不錯,但還是無法跨過洛杉磯湖人這座高峰。


    魔術師約翰遜是最偉大的控球後衛,我和他的差距不僅來自於身高。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進入休賽期,因為隻要過了湖人,我就能在半決賽和阿甘相遇。


    很可惜,我又食言了,這讓我很難過,我感到自己的籃球生涯距離圓滿還很遠很遠。。


    但最終我還是接受了早早出局的現實,並決定在休賽期中調整訓練計劃,對自己的身體和技術做出一些調整,讓自己從這場失利中恢複過來。


    斯隆教練讓我明白,職業生涯到了這個階段,恢複比每天訓練更重要。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阿甘,他的訓練量十數年如一日,像一台機器,越用越潤滑。


    1991賽季再度屬於他和波特蘭開拓者,我觀看了所有比賽,並在波特蘭見證了他們第五次奪魁。


    7月,阿甘和我一起回到斯波坎,參加了在當地舉行的一年一度的‘甘國陽日’慶祝活動。


    市民為他樹立了一個新的雕像,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像,但阿甘還是微笑著接受並參加了揭幕儀式。


    我最後一次和阿甘參加斯波坎的籃球夏季聯賽,在當地引起轟動,阿甘現在是不折不扣的籃球超級英雄。


    不過這次聯賽結束後,斯隆就打電話給我,讓我以後夏天別再打這種業餘比賽,以防受傷。


    我還結束了自己的壘球生涯,從傑克和丹的壘球隊退役,全身心投入到籃球訓練和身體康複中。


    阿甘是個大忙人,夏聯結束後他匆匆離開,要去參加數不清的商業和社會活動。


    我羨慕阿甘球場上的成就,和他驚人的球技,不過我不羨慕他的生活。


    夏天大部分空閑時間,我都和娜達、孩子們一起在湖邊度過。


    我不是一個喜歡曬太陽的人,我喜歡將空餘時間花在各種體力活上——砍柴、劈柴、堆柴。


    如果天氣允許,我會去滑水,起風時就去騎山地自行車、跑步,或者嚐試風帆衝浪。


    孩子們跟著我很快學會了這些運動,他們都有不錯的運動天賦。


    同時為了保持基本的籃球狀態,我會舉重,對著鬆塔和垃圾桶投籃。


    沒有什麽花哨的器械或者設備,就是一些很簡單的活動,來保持我的感覺。


    探索,遊戲,創造性的活動,在森林中追尋野獸蹤跡,在營火前講睡前恐怖故事等等。


    這些無憂無慮的時光創造了我們美好的家庭生活回憶,孩子最喜歡聽的除了狼人和大腳怪之外,就是阿甘在大學時的傳奇。


    大兒子休斯頓的房間裏貼滿了阿甘的海報,每一張上麵都有阿甘的親筆簽名。


    他後來說,自己對阿甘的喜愛,就源自於那些令人神往的傳奇故事,那家夥確實是個傳奇。


    孩子們睡著以後,我和娜達會坐在營火旁,一邊聊天,一邊看著繁星和北極光吞沒白晝。


    當我們不在湖邊時,就會待在家裏或父母家,那時候我還在一點點裝修我的房子,我不想一次花太多錢,我會慢慢看有哪些便宜又合適的家具、材料,將它們帶到家裏來。


    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日子裏,我正在考慮去二手市場買一些質地不錯的沙發墊和桌墊,電話響了。


    一連響了好多下,我沒有要接的意思,我不喜歡有人打電話找我,每次有電話總意味著麻煩。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似乎不打算放過我,於是我隻好接聽了。


    “約翰,這裏是nba辦公室的羅德-索恩。”


    天,索恩,這可不好,每次他打電話過來都是來告知我罰款問題的。


    幾年前,我給他的辦公室打過一次電話,討論我的第一次技術犯規。


    我告訴他,“是的,我確實對裁判說髒話了,但我隻是把它當作副詞。”


    他笑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他要是早點認識阿甘,那他早就聽說了。


    阿甘每次說粗口,都說這是感歎詞和副詞,隻表達情緒不代表侮辱。


    好消息是,索恩認同了我的解釋,免除了我的罰款。


    這簡直救了我的命,我可不想被罰款。


    之後我都小心翼翼,不再隨便用副詞了。


    這一次,索恩不是來罰款的,而是帶來了一條好消息。


    “恭喜你約翰,你已被選為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美國國家隊的代表隊員。”


    我激動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停頓了一會兒,我聽到“你感興趣嗎?”


    我隻好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是認真的嗎?”


    “不然我打這通電話是為了和你開玩笑嘛?”


    我根本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入選奧運代表隊。


    常規賽的時候阿甘和我說過,說我在奧運代表隊名單裏,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參加奧運會。


    我沒有當回事,我想你再神通廣大,能有什麽辦法讓我參加奧運會呢?


    有約翰遜和伊賽亞-托馬斯在,我實在找不到我能入選的理由。


    但這通電話是真實的,我真的入選了,我立刻告訴了娜達,告訴了孩子,大家都開心極了。


    1984年當我被奧運代表隊剔除的時候,我以為我的奧運之夢就此破滅再也不可能實現,我要進入nba了。


    沒想到奧運會向nba開放,我獲得了這個機會,在反複確認這是真的後,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和拉裏、斯隆教練通了電話,征求了他們的同意,他們同樣非常開心,支持我參加奧運會。


    我幾乎可以透過電話線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


    接著我告訴了家人,還有朋友,說真的,我對自己的反應感到震驚。


    我竟然如此的不淡定,雖然我表麵看起來平靜極了,就像一隻鴨子,表明平靜,水下在瘋狂的劃水。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入選奧運代表隊的重大意義,曾經破滅的夢想得以重新實現,我的肩上將再負重任。


    這時,我想到了阿甘,我馬上跳起來給他打電話,我必須好好和他聊聊。


    我打通了他的移動電話,他說自己在邁阿密,和貝爾曼教練在沙灘上曬太陽。


    “我早就知道了約翰!恭喜你,還有恭喜鮑比!他成為1992年奧運代表隊的主教練了!”


    “感謝我,讚美我吧!尤其是鮑比,我把他帶到了他不該有的高度!”


    我聽到了電話裏傳來鮑比罵人的髒話聲,看樣子他確實在旁邊。


    簡直完美,貝爾曼先生又要成為我的教練了。


    但更完美的是,阿甘也要參加1992年的奧運會。


    他還是我們的對手,後來集訓的時候,每個人都對此激動不已。


    不過在此之前,1991-1992賽季,阿甘依舊是所有人的超級大麻煩。】


    ———2012年出版約翰-斯托克頓自傳《assisted》,節選。


    1991年10月,波特蘭開拓者的季前賽訓練營又在威拉米特大學的體育館拉開了帷幕。


    甘國陽照例參加了球隊的新人訓練營,並將其評價為“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這次和1988年一樣,沒有亂說,作為衛冕冠軍的開拓者,在選秀大會上實在撈不到什麽好用的新秀了。


    本次選秀,開拓者沒有首輪簽,隻有一個相當於沒有的54號二輪簽,傑裏-韋斯特瞪大眼睛海內外都掃了一遍,也找不到一個被埋沒的潛力股。


    傑裏-韋斯特更重要的工作不是選秀培養新人,而是從甘國陽進入聯盟後開拓者一直麵臨的休賽期頭號問題:給阿甘找個合適的替補。


    在1991年奪冠後,老將米切爾-湯普森正式退役,帶著五枚戒指功成身退,回家帶兒子去了。


    湯普森一走,開拓者內線原本就越發脆弱的替補席,一下子就空了一塊,暫時沒有人可以頂上來。


    安東尼奧-戴維斯、平克尼、布萊恩特都是標準的四號位,開拓者需要一個替補中鋒作為阿甘和薩博尼斯的備份。


    韋斯特原本盯上了摩西-馬龍,但這位曾經的超級巨星不願到開拓者來給阿甘打下手,他不缺冠軍。


    7月份,他離開老鷹,簽約了雄鹿,繼續在聯盟流浪。


    韋斯特又聯係了曾經的巨星拉爾夫-桑普森,但在考察一番後確信,這位大個已經無法在nba生存了。


    這位曾經不斷給洛杉磯湖人提供優質內線的出色經理人,此時不得不麵對這樣一個難題:優質的內線,不管是年輕的或是老將,都成為了各隊的香餑餑,隨著工資帽製度的完善,想低價簽優質內線變得越發困難。


    而之所以如此,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阿甘的存在,導致各隊都開始囤積內線,好內線的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一整個休賽期,韋斯特都沒有找尋到一個合適的替補,這讓訓練營開始前,韋斯特非常的焦慮。


    他甚至開始後悔,當初不應該交易走迪瓦茨,如果迪瓦茨在,他們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得到雷吉-劉易斯固然應對了喬丹,可如果沒有劉易斯,開拓者就打不過公牛嗎?


    總決賽,喬丹依舊是係列賽得分最高的球員,劉易斯做出了貢獻,但似乎不是特別明顯。


    等到訓練營真正開啟,甘國陽覺察到韋斯特在為了內線替補的事焦慮,他安慰韋斯特:“沒問題的傑裏,戴維斯、平克尼他們都很優秀,其實內線有我和薩博尼斯就足夠了,你應該把精力更多放在外線。”


    韋斯特看著甘國陽,一個夏天過去,他除了膚色變深了一些外,沒有什麽變化。


    還是那麽強壯,那麽精氣十足,像鋼鐵一般堅硬、自信。


    第五個冠軍以及擊敗喬丹,讓他成為這個夏天全美最炙手可熱的體育人物。


    無數的代言,無數的商業活動,數不清的社交,排山倒海一般朝他撲過去。


    韋斯特很擔心在訓練營見到阿甘時,他身上會有一些頹唐之氣。


    幸運的是沒有,甚至因為膚色變深,他看起來更加勇猛強悍了。


    “桑尼你知道麽,我聽說nba正有一個‘反甘聯盟’在興起。”


    “什麽?反甘聯盟?沒有,從沒聽說過,誰起的頭?邁克爾?我們這個夏天確實沒有說過話。”


    “是一群球星,他們好像結成了一個訓練俱樂部,一起訓練,一起研究你,然後要擊敗你。”


    這個休賽期,甘國陽大部分時間都是單獨行動。


    除了回斯波坎和斯托克頓呆了幾天之外,他實在抽不出時間和其他球星一起訓練或者玩上幾天了。


    太忙了,忙的團團轉,連軸轉,比打球還要忙碌,光是演講,從7月到10月,就參加了少說80場。


    和nba常規賽差不多了,美國佬是真的喜歡演講,也喜歡聽人演講。


    甘國陽並不熱衷於演說,但受人所托,以及一些學校、組織熱情邀請,實在難以推脫。


    甘國陽自嘲,再練練演講他馬上可以去參加美國大選了。


    在這種忙碌中,甘國陽還是抽了足夠多的時間進行訓練、恢複。


    其中訓練的時間大多在邁阿密度過,在傑克-拉姆齊這位老帥的指導下進行。


    他的體重進一步增加,來到了生涯巔峰的270磅,目的是進一步提升低位威力。


    在聯盟內線對抗越來越激烈的大背景下,不增加體重肯定是不行的了。


    他的訓練過程都是秘密的,不對外公開,自然今年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訓練的。


    “據我所知,其中有喬丹,尤因,巴克利,德雷克斯勒,皮蓬……”


    “等等等等!你說的這個‘反甘聯盟’,不會就是美國奧運國家隊吧?”


    韋斯特攤了攤手,道:“你可以去問問鮑比,他知道的最清楚。”


    甘國陽便在訓練結束後找到了貝爾曼,問他知不知道一個叫“反甘聯盟”的事。


    貝爾曼點了點頭,道:“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不過那為了奧運會準備的。”


    “鮑比你這個叛徒,你是不是把有關我的情報全都告訴了其他人?”


    “拜托桑尼,現在各個球隊之間,球員之間,哪裏還有秘密可言?全聯盟研究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會害怕嗎?”


    貝爾曼說的有道理,甘國陽道:“一起研究訓練確實沒什麽,隻要他們不抱團在一個球隊打球,成不了什麽氣候。”


    “桑尼,你真的要參加1992年的奧運會嗎?”


    “當然了,這個夏天我已經聯係中國國家隊了,我一定要參加。”


    貝爾曼點點頭,道:“那就祝你好運了,桑尼。”


    第一次反甘聯盟,在1991年的夏天已經集結完畢。


    好消息是,不是在nba常規賽。


    壞消息是,他們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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