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幾人在二樓用餐,一樓的桌子上也擺上了飯菜。


    隻不過跟二樓相比較,一樓的飯菜差了很多。


    攙雜了鋸末的大列巴,主食是蕎麥飯,但就是這麽粗糙的飯菜,那些研究員們狼吞虎咽了起來。


    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血道子,衣服破爛不堪,一邊吃飯,一邊吸溜著嘴喊疼。


    “老師,您打算怎麽辦啊?”法捷耶夫的情況比別人要好一點,上午隻審訊了三個人,還沒輪到法捷耶夫。


    法捷耶夫看到一個研究員用缺了指甲蓋的手指頭顫顫抖抖的拿起大列巴,再看看另一個研究員的嘴巴裏缺了幾顆牙齒,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老師,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您就把一切都講不出來吧。”


    吉洛蒂教授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他用湯勺舀了一口湯:“李愛國同誌並沒有阻攔計算機的研究,真正破壞研究的是莫斯科計算機研究所那些人。”


    “老師,您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啊。事實已經不重要了。再這麽下去,咱們都得被送到西伯利亞。”法捷耶夫著急了。


    等到下午就輪到他了。


    吉洛蒂教授看了法捷耶夫一眼,沒有再說什麽,默默的把大列巴擰成小塊,泡在了湯碗裏。


    他拿起湯勺舀了一口,味道挺不錯,至少比戰場上的樹皮味道好。


    法捷耶夫還想說什麽,被巡視的契卡訓斥一番,隻能怏怏的坐了回去。


    謝苗諾夫站在二樓的護欄後,麵無表情的看著下麵的那些研究員們。


    ******


    兩天後,李愛國站在窗戶前,眺望遠處那些神色匆匆的契卡。


    契卡們有的押進來幾個人,有的抱著厚厚一摞資料。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神情都十分焦灼,走起路來褲腿子擰成了麻花。


    謝苗諾夫在親自審訊了李愛國一次,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後,便沒有再次對他進行審問了。


    隻是把李愛國關在房間裏麵,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李愛國並不認為謝苗諾夫已經放棄了。


    恰恰相反,他對這種人實在是太了解了,對方肯定是在醞釀一個大行動。


    一個足以將他推進萬劫不複深淵的行動。


    李愛國反複推敲自己來到莫斯科後的所有行動,確信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唯一的麻煩就是.氣象站那邊一旦收不到安全信號,極可能會采取行動。


    李愛國想到這裏,心中一緊,難道謝苗諾夫等待的就是這個?


    隻是現在外麵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契卡守著門,外麵的暗處至少有七八杆狙擊槍。


    李愛國現在是被關進了籠子裏裏的小鳥。


    正思索著,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芭蕾舞女人推開門,端著幾個鋁製飯盒走了進來。


    自從發生了伏特加酒的事件後,李愛國和安德烈都不再被允許到公共區域用餐。


    芭蕾舞女人跟以往那樣一言不發,隻是將飯盒擺在了桌子上,便要轉身離去。


    “手上的傷好點了嗎?”李愛國一邊打開飯盒,一邊佯裝無意的問道。


    芭蕾舞女人下意識的將包裹有紗布的手指藏在身後,小聲回了一句,隨後轉過身就要離開。


    此時,屋門突然打開了。


    看到進來的是謝苗諾夫,芭蕾女人顯得十分慌張,低下頭要離開。


    謝苗諾夫冷著臉說:“愛國同誌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還是想讓我把你變成聾子、啞巴?”


    芭蕾舞女人對謝苗諾夫很畏懼,她渾身一震,僵硬的身體轉過來,衝著李愛國點頭:“好多了,沒有什麽大礙,先生,感謝您的關心。”


    這次說完後,芭蕾舞女人在沒有得到謝苗諾夫的批準前,並沒有敢離開,隻能耷拉著頭站在那裏。


    謝苗諾夫從兜裏摸出根煙,給李愛國遞了一根,然後自己點上了根。


    “愛國同誌,這女人跟你們那邊的女人相比,怎麽樣?


    聽說你們那邊的女人骨架都比較小,用你們的話說,叫做小巧玲瓏。


    不過我們這邊的女人皮膚很白,身材很好,特別是這女人,是芭蕾舞演員,身材更是一流。”


    謝苗諾夫自顧自的在那裏囉嗦了一大堆。


    李愛國還沒明白謝苗諾夫是什麽意思,謝苗諾夫突然扭頭看向芭蕾舞女人:“把衣服脫了,讓尊貴的客人比較一下。”


    芭蕾舞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漲紅了起來。


    她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物品,隨意被擺弄的物品。


    看到芭蕾舞女人遲遲不動手,謝苗諾夫冷哼一聲:“你忘記農場那邊的事兒了嗎?”


    芭蕾舞女人的眼神慌張起來,她咬了咬牙齒,緩緩伸手解開腰間的係帶,手鬆開,雪白的係帶掉落在了地上。


    “愛國同誌,隻要你把如何跟安德烈合夥,阻攔計算機研究的事情講出來,這女人我就送你了,怎麽樣?”


    謝苗諾夫叼著煙,吐口氣,指著正在脫衣服的女人,一臉猥瑣的說道:“你別看她結過婚,那滋味跟小姑娘差不多,那滋味啊,美妙極了。特別是她還特別喜歡抗拒,你明白的,這種女人在床上才有意思。”


    芭蕾舞女人的眼淚順著光滑的麵頰滑落下來,聽到這話,心中充滿了屈辱,卻不得不脫下上衣。


    “夠了!”李愛國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抄起飯盒子,一把將飯盒子摔在了謝苗諾夫的臉上。


    那一盒飯牛肉順著謝苗諾夫的頭發滑落下來。


    謝苗諾夫沒有生氣,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菜渣,搖了搖頭:“誒,你這小夥子,怎麽不識好歹呢,我是為你好啊,你不知道,為了得到這個女人,我花費了多少心思。你啊你,我把你當成朋友,你怎麽能這樣呢?”


    此時幾個契卡聽到動靜,衝了進來,衝出手槍對準李愛國。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謝苗諾夫揮了揮手讓契卡們收起槍,背著手轉身離開了屋子。


    屋內瞬間陷入了平靜之中。


    芭蕾舞女人半裸著身子,雪白的肩膀在微風中起滿了雞皮疙瘩。


    她想離開,卻不敢離開。她非常清楚,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現在一旦離開,將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她甚至不敢動,因為謝苗諾夫沒有讓她動。


    “把床上和地上都清理了吧。”李愛國點上根煙,扭頭看向窗外,窗外那朵小白花不知何時已經枯萎了。


    芭蕾舞女人得到命令這才慌忙不迭的穿好衣服,拎著掃把清理了房間,又抱來一床幹淨被褥。


    一番忙碌下來,芭蕾舞女人的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很明顯,芭蕾舞女人沒有幹過家務活兒,換下來的被褥被揉成了一團,艱難的抱在胸前。


    “同誌,謝謝你了”


    這是李愛國第一次聽到芭蕾舞女人開口,聲音很好聽,像是枝頭的黃雀。


    “有報紙嗎?”李愛國這次啊扭過頭看向芭蕾舞女人,她現在雖然依然狼狽,卻保持了起碼的體麵。


    “有有吧別墅的一樓好像有幾份報紙。”芭蕾舞女人遲疑。


    “能幫我帶上來嗎?”


    芭蕾舞女人猶豫了片刻,沒有回答,轉過身離開了屋子。


    屋內關閉,李愛國又點了一根煙。


    “繼續監聽,把所有能聽到的內容都記錄下來。”隔壁屋內,謝苗諾夫摘下耳機,叮囑屋內的幾個契卡。


    隻見一個類似大喇叭樣的東西倒扣在牆上,喇叭上連接有電線,幾個契卡戴著耳機點了點頭。


    別列日娜婭遞了一條毛巾給謝苗諾夫:“隊長,您這招叫做苦肉計?不過,如果那東方人確實是小美家迪特的話,肯定受過嚴格的訓練,應該不會上當。”


    “你一個沒結過婚的老姑娘懂什麽。男人啊,最喜歡逞英雄。”謝苗諾夫一邊擦拭頭上的油漬,一邊說道:“特別是麵對那種陷入地獄,苦苦掙紮的女人,無論哪個男人都會動心。”


    “也包括您嗎?”別列日娜婭很大膽的問了一句。


    謝苗諾夫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她,而是岔開了話題:“你馬上派人盯著朱諾,看看她拿了什麽報紙,這關係到咱們能不能順藤摸瓜,揭開這個小美家迪特的真麵目。”


    “是!”別列日娜婭雙腿並攏敬了個禮離開了。


    謝苗諾夫坐在那裏眯起眼睛,點上了根煙,淡淡的抽了起來。


    旁邊那幾個契卡互相對視一眼,都感到了畏懼。


    為了完成任務,能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送出去,隊長實在是太可怕了。


    傍晚,芭蕾舞女人照常來送飯,李愛國從她手裏接過托盤,摸到下麵有一份報紙。


    “謝謝你了。”李愛國接過托盤小聲說道。


    芭蕾舞女人跟往常一樣一聲不吭,轉身走了,不過她這次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李愛國拿起報紙,這是老毛子的《真理報》,上麵的內容大部分跟老毛子大統領有關,剩下的部分則是各地取得了什麽成果,有什麽人受到了表彰。


    報紙很乏味,李愛國卻看得津津有味。


    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內,同樣的報紙擺在了謝苗諾夫的麵前。


    他端詳著這份再普通不過的報紙,百思不得其解。


    《真理報》是這邊最權威的報紙,也是審核最嚴格的報紙,對方不可能用《真理報》當做聯絡途徑。


    “除了報紙,那東方人就再沒有要別的東西?”


    謝苗諾夫低頭看了看跪在他麵前,幫他捶腿的芭蕾舞女人。


    被謝苗諾夫陰森的目光掃過,芭蕾舞女人渾身打個哆嗦,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驚慌:“沒有,隻有報紙了,我不敢撒謊。”


    謝苗諾夫倒不是不相信芭蕾舞女人,而是他就喜歡看那張美麗的臉上現出迷茫、驚恐、畏懼。


    在這一刻,謝苗諾夫感覺自己像是真正的主宰。


    順手理了理芭蕾舞女人有些淩亂的頭發,「“行了,別害怕。我剛才跟農場通了電話,農場裏已經派了醫生,你丈夫現在應該拿到了藥。”


    “真的嗎,那太謝謝您了。”芭蕾舞女人的黯淡的眼神亮了一下。


    “別高興得太早,從現在開始,你要按我說的做,如果出現任何岔子,你丈夫就要被.”謝苗諾夫沒有接著說下去。


    他知道未知才能帶來最大的恐懼。


    果然,芭蕾舞女人嚇得臉色鐵青,連連點頭。


    看著那驚恐、美麗的麵孔,謝苗諾夫一時間內心火熱起來。


    沒有什麽比摧殘一朵美麗的花朵更能給他帶來快感了。


    他捏住女人下巴,將女人的嘴唇抬了起來,張開了嘴,露出熏黃的牙齒。


    女人聞到那股腥臭的味道,下意識要拒絕,一想到丈夫,隻能閉上了眼睛。


    “啪!”


    女人的臉上挨了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力氣很大,女人被甩到了地上,她捂住臉,麵帶詫異的看向謝苗諾夫。


    “我允許你閉眼睛了嗎?”


    謝苗諾夫猛地站起身,抄起掛在牆上的皮鞭,對著女人的狠狠抽下去。


    幾道鞭子下去,女人的臉上,身上多出幾道血痕。


    女人挨了鞭子,卻不敢吭聲,隻能咬著牙苦苦堅持,她在這裏多受一點委屈,丈夫在農場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屋內,粗重的喘氣聲,鞭子觸及肉體的沉悶聲,苦苦堅持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恍惚人間地獄。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切。


    推門進來的是別列日娜婭。


    別列日娜婭似乎沒有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徑直將一份電報遞給了謝苗諾夫。


    “部裏麵在催了,讓我們盡快查清楚案子。”


    “馬上開會!”


    謝苗諾夫接過電報看了一眼,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別列日娜婭緊隨其後也離開了,辦公室的房門關閉,隻留下了芭蕾舞。


    芭蕾舞這時候才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你們的調查進展怎麽樣?”會議室內,謝苗諾夫的目光在那些契卡小組長的臉上掃過。


    一個小組長舉手匯報:“我們已經調查了李愛國抵達之後所有的行程,除了星城基地內的參觀,別的並沒有疑點。”


    “星城基地是我負責的。”謝苗諾夫的話用意很明顯,那就是讓這些人別在星城基地費心思了。


    另一個組長匯報:“我們聯係安插在東大那邊的人,對方調查了李愛國的情況,也沒有什麽疑點。”


    “東大那邊查的也很嚴,很難在那邊打開突破口。”謝苗諾夫給出了意見。


    第三個組長站起身:“對明斯克那些涉事人員的調查並沒有進展,特別是昨天明斯克國防軍的一個少校突然跳樓了,這給我們的調查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謝苗諾夫因為少校跳樓的事兒,不得不親自跟部裏麵做了解釋,也清楚這狀況。


    如果僅僅是調查假公濟私,少校倒不會如此過激。


    但是,現在涉及到了迪特案子,搞不好要牽連全家,少校肯定抵死不認。


    第四個小組負責審訊明斯克研究所那些被羈押的研究員們。


    “那些研究員們確實不清楚李愛國的底細,唯一直接同李愛國談過的吉洛蒂教授一直閉口不言。


    我們也用了點小手段,但是您知道的,吉洛蒂教授年紀大了,還是國內有名的計算機專家,如果真出了問題,難免會有麻煩。”


    幾個小組都沒有進展,謝苗諾夫難免有些惱火。


    這時候,最先發言的小組長再次舉起手:“隊長,既然咱們已經認定了李愛國是小美家的迪特,隻要咱們把程序走一遍,不由得他不招認,為什麽還要那麽麻煩?”


    幾個小組長齊齊把目光投向謝苗諾夫,很顯然,他們也讚成這個意見。


    他們相信沒有人能夠通過內務部的“程序”。


    至於通過程序得到的口供是不是真實的,一點都不重要。


    謝苗諾夫何嚐不想直接把李愛國關進內務部的大牢裏麵,將各種花樣在他身上招呼一遍。


    隻不過這次的事情太大了,大到不能有任何閃失。


    麵對謝統帥的進攻,勳章大帥肯定會反擊。


    一旦勳章大帥發現指證安德烈的人受到大刑,還沒有得到實質性證據,那麽等待他的將是滅頂之災。


    隻是這些事情不方便跟這幫子契卡們解釋。


    謝苗諾夫輕輕咳嗽兩聲,拍了拍桌子:“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必須要盡快將李愛國是小美家迪特的事情搞清楚。散會!”


    李愛國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很舒服,每天好吃好喝,還有報紙看。


    另外,他跟芭蕾舞女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近了,有時候芭蕾舞女人趁著整理房間的空擋,也會聊一些她的事情。


    比如芭蕾舞女人的名字,叫做朱諾,父親來自意大利,母親是老毛子。


    她在莫斯科戈洛夫金娜農奴劇團當舞蹈演員,擅長《天鵝湖》、《胡桃夾子》、《吉賽爾》等曲目。


    “你們東大人喜歡芭蕾舞嗎?”提起芭蕾舞,朱諾的眼睛瞬間亮了,身上的木訥消失了,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當然喜歡,我曾在京城人民劇院觀看過芭蕾舞演出,當時的劇團還是從你們這邊過去的。”李愛國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報紙說道。


    “那應該是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她們是最出名的劇團了,我去年的時候曾經想申請加入,沒能通過。”


    朱諾放下毛巾,斜坐在了床上,她身材較好,現在兩條大長腿以奇怪的姿勢並攏,緊身的舞蹈服將翹臀襯托得更加美妙,雖然衣服不暴露,卻有一種別種風情。


    “他們在你們那裏受歡迎嗎?”


    “特別受歡迎,排隊買票的人排起了長隊,演出結束後,鼓掌聲持續了將近十分鍾。”


    朱諾聽得一臉豔羨:“如果我能出國演出就好了不過這不可能了。”


    看到朱諾的臉色黯淡下來,李愛國略帶好奇的問道:“朱諾同誌,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愛國的問法很婉轉,朱諾卻明白他的意思,她的雙腿換了個位置,用被子遮蓋臀部,小聲說道:“我丈夫犯了嚴重的錯誤.你應該明白.”


    說完,朱諾的神情明顯有些慌張,蹲下身忙碌起來,她的眼睛再也不敢看向李愛國。


    李愛國看著跪在地上清理地麵的朱諾,微微眯起了眼睛。


    自從朱諾講過丈夫的事情後,兩人的關係徹底的拉近了。


    朱諾總是趁著幹活或者是送飯的空擋,講起她跟丈夫的點點滴滴。


    “他是個真正的知識分子,還是個詩人,寫過很多詩,他為人還很體貼,我們結婚的時候,為了讓我能夠擁有一套綢緞晚禮服,我丈夫把祖輩留下來的懷表典當了。”


    “你想他嗎?”李愛國抽著煙問。


    “想,特別的想。”朱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歎口氣道:“可是我們這輩子也許都沒辦法再見麵了。你了解謝苗諾夫的,他是個魔鬼,是惡魔!”


    提到謝苗諾夫,朱諾的情緒激動起來,胸脯子不斷起伏。


    李愛國小聲說:“你如果能夠幫我辦件事兒,也許我可以把你丈夫從農場裏麵救出來。”


    “不不不愛國同誌,我不能牽連到您。”朱諾臉色有點不正常。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朱諾連忙重新蹲在地上,拿起毛巾忙碌起來。


    “你考慮一下吧。”


    這次敲門的是醫生,李愛國在經過朱諾小聲說了一句。


    自從被關進別墅內,謝苗諾夫似乎特別關心李愛國的身體,每天都會派醫生定時幫他做檢查。


    不過李愛國覺得謝苗諾夫的目的還是擔心自己這個重要證人嗝屁了。


    明斯克的夏天依然很涼,脫光了衣服隻檢查了幾分鍾,李愛國便渾身起滿了凸起。


    他穿好衣服,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手表,目光落在指針上,稍稍愣了下。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佯裝正常的戴上了手表,走到了辦公桌前。


    此時醫生已經填好了單子,叮囑道:“年輕人,最近是不是壓力有點大,肛門裏出現了痔瘡,你要放輕鬆心情。”


    “謝謝了。”李愛國一板一眼的感謝後,準備在契卡的押送下回房間。


    他突然停住腳步,問道:“今天的檢查時間是不是提前了?”


    麵對這個簡單的問題,醫生很明顯有些慌亂。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兩個契卡,連忙說道:“是這樣的,我還要幫一樓那些人檢查身體,所以提前了一點。”


    “您辛苦了。”李愛國笑了笑,轉身出了屋子。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歎了口氣,坐下來繼續檢查起病曆。


    回到房間裏,李愛國斜靠在床上,腦海裏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


    他記得朱諾剛拒絕了交易,醫生就敲開了門。


    這真是巧合嗎李愛國扭頭看向了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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