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日。


    在麥克阿瑟的多次催促下,警備部隊在美軍第七艦隊以及陸軍航空隊的掩護下展開了“雙簧管行動”,自東部向婆羅洲發起進攻。


    在5月1日登陸的地點是位於婆羅洲東北部的打拉根。5月1日的登陸作戰在艦炮掩護下,進行的非常順利,守衛打拉根島林迦海灘的日本海軍警備隊,稍作抵抗後就撤退了。


    第三加強旅在整個登陸作戰中,傷亡幾乎不值一提。雙方第一天的交火,與其說是登陸和反登陸,倒不如說是試探,這也符合最初的判斷——為避開盟軍的炮火優勢,日軍會將主力部隊全部部署在內陸地區。


    雖然是第一次指揮登陸作戰,但是在美方參謀人員的建議下,陳晨東並沒有冒進,而是進一步鞏固灘頭,將坦克和大部隊送上岸之後,才開始進一步擴大戰果。


    5月2日,第三加強旅開始沿交通路線北上向打拉根機場前進,其餘部隊則在打拉根鎮以西及以南進行擴張作戰,並將戰線推進到打拉根鎮郊。按照作戰計劃在登陸後北上奪取打拉根機場,再沿道路繼續北上攻占燃油廠。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雙方才總算是弄明白彼此的身份。


    “居然是中國人!”


    守衛打拉根的獨立步兵第455大隊大隊長常井忠雄少佐,在得知上島的部隊是中國人,而不是“澳洲軍”的時候,本能反應就是——這怎麽可能。


    “中國人怎麽到了這裏?”


    常井是去過中國的。事實上,他軍校畢業後的第一次上戰場,就是在中國,去的是……南京。


    有些老朋友的到來,會喚醒人們對友情的追憶。而有些故友的重逢,所喚醒卻是……嗯,恩怨。


    此情此景倒是再合適不過,通過對日軍俘虜的審訊,得知的常井去過南京後,李毅安的命令非常簡單。


    “除惡務盡,盡量全殲。”


    有些恩怨,是化解不掉的。


    當然,有些固有的觀點,同樣也是化解不掉的的,在得知登陸部隊是是中國人後,原本還畏懼盟軍火力的常井立即得瑟了起來。


    “中國人不足為懼!今天晚上,就將他們通通的趕下海!”


    常井言語之中充滿了狂妄,他甚至和海軍第二警備隊的香春博中佐一起聊起了往昔的美好,聊起了他剛剛從軍出征攻陷南京的日子。


    “……那個支那兵,讓他的跪在地上,然後,我用武士刀,嗨!一刀下去,屍首兩斷……”


    追憶著往昔的勝利,常井已經越發的狂妄了起來。他甚至忘記了頭頂上盟軍的飛機,忘記了盟軍的炮火。


    當天晚上,在茂密的雨林中,一隊隊日本兵,正在為最後的衝鋒作著準備。軍官們互相在背上掛著白布條,以便讓士兵們能在黑暗中跟上他們。


    夜幕下的近兩千名日本兵在茂密的雨林掩護下,小心翼翼的朝著中國兵的營地逼進。根據之前的偵察,中國人的重炮陣地就在前方,白天的戰鬥中,那些重炮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傷亡,隻要解決了他們的重炮,那些中國人也就不足為懼了!


    在慘白的月光下行走著的常井少佐,提著指揮刀,不時的駐足觀察,雖然狂妄,可倒也不失謹慎。


    行軍時不時有人滑倒在地,出輕輕的金屬碰擊聲,小心翼翼地通過樹林時,跟在大隊長身後的佐騰就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不時閃動著橘色光亮,光亮之後就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是重炮!”


    光亮和炮聲讓常井一喜,那裏就是他的目標,隨即下達了分兵的命令,兵分兩路,朝著遠處目標包抄過去,而隨行的迫擊炮兵隨被留在河邊的樹林間。


    “長官,你別說我烏鴉嘴……”


    趴在沙袋後方的方世祖,抱著stg44用力的眨了眨眼,從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總覺得有點不踏實,他一直很相信自己這從小就有的第六感,方世祖當然不知道什麽第六感,他們家裏人都把他這種能力稱為烏鴉嘴,為此小時候沒少挨打,到後來他就不再把這種感覺說出來。


    但是在戰場上他卻不得不說,畢竟有時候烏鴉嘴還是很靈驗的。


    “我總覺得不踏實,今天晚上,肯定有事……”


    “你小子,得了,就你那破嘴,就沒見什麽時候靈驗過……”


    正想訓下屬兩句的老兵嘴上這麽說著,可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往前方看去。


    視線所及全都是茂密的雨林,草木遮擋了視線,根本看不到任何動靜。


    靜,林子裏很靜,好像連蛙叫都沒有。


    “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雨林裏,一雙雙眼睛盯著前方,手中端著刺刀的佐騰,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在大隊長發出命令,向前走動的時候,突然腿上似乎伴了什麽東西。


    可能就是一根樹枝吧!


    在佐騰的心裏冒出這個念頭時,“砰”的一聲,黑暗中一團火光從地下彈出。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轟”,劇烈的爆炸聲就在打破了雨林中的靜寂。


    “有地雷!”


    在尖叫聲中,淩空爆炸的s型跳地雷,將數以百計的碎片以致命的速度向四周水平射出,佐騰隻覺得腰胯片一麻,人就倒了下去,和其它人一樣,他慘叫著摸索胯下時,空蕩蕩的褲襠裏濕漉漉的全是血。


    “沒了,沒了……”


    驚恐的哭喊聲發出來的時候,槍聲響了起來。


    “敵襲……狗日的,我就說吧……”


    方世祖叫嚷著端起武器,對著黑暗中的鬼子就是一通掃射。


    在一陣叫喊聲中,如火鐮般的曳光彈拖著綠色、紅色的軌跡從陣地上掃射,常井的身邊不時響起被擊中的士兵出的慘叫聲。


    寂靜的午夜隨即被一片響徹雲霄的“突斯給給“聲和機槍聲打破。


    而日軍的幾門迫擊炮也開始了轟擊,81毫米的迫擊炮威力不大,卻也給守軍帶來了不少麻煩。


    在香春博中佐後背掛著白十字布條的率領下,海軍警備的千餘名士兵則從側翼迂回了過來,他們將會趁著中國人的注意力被常井吸引時,奪取炮兵陣地。


    負責守衛炮兵陣地是六營,雖然表麵上看似在兵力數量上與日軍是達一比三,但分散部署卻使得防線上兵力薄弱,使得香春博麵對的僅僅隻半個連,兩半排不到一百守軍。


    一千對一百,優勢在我!


    在常井那邊打響時,香春博這邊仍然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不過守軍已經警惕了起來,端著步槍瞄準前方的戰士們,無不是把眼睛睜大,試圖看到黑暗中的動靜。


    在黑暗中,趙耀祖小心翼翼的通過無線電呼叫道。


    “我需要照明,坐標……”


    剛一放下電話,他就端起了突擊步槍,瞄準著前方。


    “嗖……”


    拖著哨聲的炮彈剛一飛過來,照明彈就一個個天空中爆炸開,刺眼的的白光照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但借著照明彈的光亮,卻讓他們看清了一切——一隊隊日本兵正貓著腰快速朝著他們衝來,蜂擁而上的日本兵,就這麽黑壓壓的壓過來。


    現在在哪怕是用機槍也來不及了。


    見狀趙耀祖立即大喊道。


    “小心,死神之鐮……”


    話聲落下的瞬間,趙耀祖和其它的戰友們,無不是紛紛趴在掩體下,與此同時,他按下了手擊發器。


    突然,在他的陣地前方就像是遭到重炮襲擊似的,伴隨著接連兩聲爆炸,那些蜂擁而來日軍就像被收割的麥子似的瞬間下一片。


    死神之鐮,是重型定向地雷的別稱,這是李毅安特意為小日子準備的大禮,畢竟夜襲一直是日軍的拿手好戲,他們的“萬歲衝鋒”更是震人心魂。


    但是在“死神之鐮”的麵前是不值一提的——它是李毅安借鑒後世mon200定向地雷研製的,整體重達到30千克!裝藥量15千克——幾倍於150級別的榴彈不說,其碎片有大約15000顆鋼珠,在15公斤裝藥的推進下,其殺傷範圍為200米半徑的扇麵內的敵人步兵基本無法逃脫的。


    兩枚死神之鐮被引爆後形成的密集彈雨,卻像死神的鐮刀一般似的席卷大地,超過兩萬粒鋼珠橫掃了整個戰場,當場就把數百名日軍一個個打倒在地。


    不過隻是眨眼的功夫,蜂擁而來的日軍就倒下了大半,至於香春博中佐,甚至都沒有來得急喊出“突斯給給”,就身中數十個鋼珠,倒在了地上,渾身是血的他,一眼死魚眼中盡是驚愕。


    這,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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