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傍晚,曼穀的大街上,響起了淒厲的防空警報。


    不過城市並沒有遭到轟炸,而是政府發布命令——城市進入了緊急狀態,駐紮在城外的軍隊進駐城市。


    在戰爭的陰雲籠罩之下,城市仿佛一隻被扼住咽喉的野獸,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急狀態。原本熙攘的街道上,如今隻剩下軍隊忙碌的身影。戰士們迅速而有序地修建著工事。


    在某些重點路段,比如通往西北部人民宮的道路上,還有t34坦克守衛著路口,在公園裏,高射炮直指天空,緊張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戰爭即將爆發!


    城市中家家戶戶都緊閉著大門,仿佛要將外界的一切喧囂和危險都隔絕在外。人們躲在家裏,不敢輕易外出,但是不少人仍然能夠通過收音機來了解外界的情況。那微弱的電波,成了他們與外界唯一的聯係。


    然而,與往常不同的是,收音機中不再僅僅隻有曼穀廣播電台播音慷慨激昂,充滿戰鬥力的聲音,還有了其它的聲音——一個陌生的,卻讓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複雜的聲音。


    是國王!


    是流亡在海外國王在發表演講!


    當收音機中傳來國王的聲音時,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極其複雜。國王的聲音平和而堅定,他要求人們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和犧牲,立即放下武器,接受和平的解決方案。


    “……暹羅應該恢複他們的傳統生活,也理應恢複傳統,我們的生活,我們的信仰,我們的國家……”


    有些人聽到了國王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他們渴望國王的歸來,渴望舊時代的重歸,希望能夠結束這場無休止的混亂,他們希望能夠重新回到寺院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在心底悄悄的回憶著過去。


    然而,也有人激動的吼叫著,他們壓根就不承認這個國王,在他們的眼中,隻剩下了共和國。


    “暹羅早就沒有什麽國王了,隻有共和國!”


    一個人激動的大喊著。


    “放下武器就意味著屈服於外國侵略者的鐵蹄下,這是任何一個暹羅人都無法容忍的。我們必須要抵抗到底,才能保衛家園和尊嚴。”


    在這個夜晚,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不同的聲音和情緒。有的人選擇相信國王,有些人則選擇堅持自己的信念。而無論他們做出什麽選擇,這場戰爭都已經深刻地改變了他們的生活和命運。


    也就是在這樣的人心紛亂中,在城市西北部的那座歐式的建築——曾經的總理府,現在的人民宮裏,比利帕農榮正憤怒的來回走動著,他一邊走,一邊怒吼道。


    “帝國主義者,南洋根本就是典型的帝國主義嘴臉,他們怎麽敢,怎麽敢這樣!”


    怎麽敢?


    其實,他不應該這麽問,他應該問的是——他們怎麽不敢!


    如果是在二戰前,他們敢扶持武裝人員,滲透攻擊周圍的鄰居,或者去攻擊國家的殖民地嗎?


    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那個時候帝國主義列強真的會報複!


    所謂的“殖民地獨立浪潮”本質上,就是因為二戰後,大國們製定了新的遊戲規則,把列強紛爭的時代變成了兩超稱霸的時代,兩超製造了所謂的遊戲規則,用所謂國際法啦,聯合國啦,以及其它諸如此類的東西,給其它大國、強國係上了一層緊箍咒,他們不能像戰前那樣,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開炮。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起,列強在派遣幾艘軍艦就可收拾一個國家的時代就此結束了。


    新的規則看似讓人類社會變得文明起來了,紛爭結束了,可是這直接導致了一個局麵——所有的國際問題,爭執進入到了新的遊戲規則之中。


    在這個遊戲桌上,欠下巨額債務的國家,不需要考慮還債問題,因為他不需要擔心債主攜艦上門討債,甚至可以派遣訓練武裝人員去顛覆、威脅其它國家,而不用擔心報複,因為國家間的報複就是入侵,就是非正義的就會遭到世界愛好和平人士的譴責。


    在這種環境下,沒有任何國家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無論是大國或者小國,隻要足夠流氓,在這個遊戲規則之下,規則就會保護他。


    所以,對待流氓的辦法,就是……比他更流氓。


    所以南洋一直秉持著一個態度,就是和文明人談文明人,和流氓談流氓。而在做流氓的道路上,南洋是一騎絕塵的。


    “他們真的以為我們會屈服嗎?我們是絕對不會屈服於任何帝國主義威脅的,他們在擊落我們的飛機,轟炸我們的機場,現在,又讓企圖讓阿南塔複辟!這就是帝國主義者最真實的嘴臉,當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帕農榮隨後又問道。


    “蘇聯的同誌怎麽說?”


    現在對於暹羅來說,能夠依靠的僅僅隻有蘇聯的支持了,他們已經決定派出艦隊了。


    難道他們還敢和蘇聯人開戰?


    “他說蘇聯會堅定的站在我們一邊,莫斯科派遣的艦隊正在前往暹羅的路上,現在……”


    頓了頓,同帕拉說道。


    “南洋的電子幹擾,影響到了我們的無線電報,而那些反動分子又切斷了電報線,所以,我們和外界的聯絡基本上斷絕了。”


    “這是陰謀!”


    帕農榮說道。


    “是蓄謀已久的陰謀!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我們的國家。動員我們所有的軍隊,所有的力量,號召全國人民去抵抗這些外國侵略者和他們的走狗傀儡。”


    帕農榮一邊邁著步子一邊說道。


    “我們必定能夠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畢竟,我們是正義的,正義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而且全世界正義的人們都會站在我們的一邊。”


    隨後他又說道。


    “我們要盡快和外界恢複聯係,要讓全世界都看到南陽帝國主義者醜陋的嘴臉,還要爭取老大哥的支持,有了他們的支持我們必定能夠贏得這場衛國戰爭的勝利。”


    在接下來的時間,帕農榮不斷的接見軍方的將領和蘇聯顧問,向他們詢問部隊的部署情況以及動員情況。


    但是問題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樂觀。


    “因為長時間的封鎖,我們的油料是嚴重匱乏的,軍隊已經沒有足夠的汽油和柴油,部隊的調動和後勤物資的保障都成了問題。”


    “而且,現在我們的部隊分散在各地,反動分子正在從各個方向發起進攻,地方上也有很多反叛分子。”


    諸如此類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一直擾得帕農榮直到淩晨都沒有睡下來,等到淩晨,他才上床,但是翻來覆去卻怎麽都睡不著。


    最後,帕農榮還是又一次坐了起來,然後自言自語的。


    “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麽?怎能會因為這麽一點點事,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呢?”


    直到現在,帕農榮的心裏都充滿了疑問。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南洋可以不顧一切,想不通他們為什麽會小題大做。


    “他們怎麽可以如此的流氓呢?簡直就是一個流氓國家。”


    帕農榮些憤慨的說道。


    “根本就是——南洋就是一個流氓國家。他不僅僅是帝國主義者的走狗。而且還是流氓!徹頭徹尾的流氓。”


    詛咒著南洋的時候,帕農榮真的有些破防了。


    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南洋居然會如此的不顧一切,即便是有蘇聯老大哥的威脅,他們仍然不問不顧的企圖占領暹羅。


    “這個該死的流氓壓根兒就不顧及聯合國,他們的眼裏還有沒有國際公法?”


    帕農榮的心情其實是可以理解的——曾經他以為聯合國就是他的免死金牌,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


    但是他顯然忘了一點——聯合國的憲章是寫在紙上的,既然是寫在紙上的,那就是可以撕毀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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