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喜多川淚子父親過來接送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漫長。


    北澄實就隻是給田村光司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今天不用接送他了之後的四五分鍾。


    一輛家用的小轎車就停在了北澄實與喜多川淚子麵前。


    北澄實還想讓喜多川淚子鬆手,但對方實在不肯。


    他隻能無可奈何地搖搖腦袋,望向車門。


    在那裏,正站著一道身材高大的男性身影。


    隻是看了對方一眼。


    北澄實就基本確定對方是喜多川淚子的父親喜多川武司了。


    原因無他。


    隻因為對方的氣質太過惹眼了。


    喜多川武司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濃眉方臉,眉眼溫潤中又帶著點鋒銳之感,身材相當高大。


    即使身著吳服,北澄實也能從他抬手落臂之間,看見那明顯是長時間鍛煉劍道才有的粗壯小臂。


    “爸爸!”


    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喜多川淚子歡快地叫了一聲。


    “淚子.嗯?你身邊這位小朋友是?”


    聽見喜多川淚子的叫聲,喜多川武司的臉上下意識地露出溫和的笑容。


    但還沒等他開口,聲音就一下子頓住了。


    因為在家中被百般寵愛的自家女兒,此時正抱著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小男孩兒。


    即使看見他來了都不肯鬆手。


    這是什麽情況?


    自家種的小白菜,這才九歲,就被林豬給拱了?


    喜多川武司滿臉的笑意僵在那裏。


    同時雙眼開始不斷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小男孩兒。


    俊美可愛的臉孔,格外討喜的笑臉,以及被自己的寶貝女兒抱住完全不肯撒手的身體.


    盯著對方那張俊美的臉孔,喜多川武司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瞬間變得古怪,同時開口道。


    “.你.難不成是北澄君?”


    “嗯?喜多川叔叔難不成對我有印象嗎?”


    另一邊本來還打算進行自我介紹的北澄實愣了一下。


    而他的話語一經說出。


    就讓旁邊的喜多川武司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氣,像是在調節自己的情緒。


    何止是我對你有印象啊,我們全家可都對伱印象不淺!


    自家的小女兒最近不對勁。


    很不對勁!


    發現這一點的正是喜多川武司。


    要知道喜多川淚子以前基本都不會主動問家裏要錢,家裏每周會定期給她一周的零花錢。


    但最近這些日子過來,自家的小女孩兒不僅會主動開始問他們要零花錢了,甚至還會問一些男生會喜歡什麽東西,喜歡吃什麽一類的話題。


    這種種反常的舉動,當即就讓喜多川武司起了疑心。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就詢問起喜多川淚子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在他反複詢問,軟磨硬泡的各種手段下。


    自家的小女兒終於將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是她在學校裏交到了一個朋友。


    之所以會有這些問題。


    就是因為覺得那個朋友應該會感興趣,所以才如此提問的。


    她這話一說出來。


    當即就讓喜多川武司的鬆了一口氣。


    什麽嘛——原來就隻是在學校裏交到了朋友。


    他還以為自家小女兒是被人敲詐勒索了。


    喜多川一家雖然對小女兒相當寵愛,甚至可以說是溺愛。


    但喜多川淚子就隻是個9歲的孩子,也需要必要的交際。


    他們不可能因為小女兒在小學裏交了個普通的小男孩朋友有什麽心理波動。


    他的心情放鬆下來,笑著又問了一些喜多川淚子關於她交的朋友的問題。


    而這一問。


    直接就讓他輕鬆的心情蕩然無存。


    “爸爸、爸爸!今天實醬收下我交給他的零花錢了喔!嘿嘿,這樣一來就能和他繼續做朋友了!實醬帥氣又成熟,居然願意和我這樣的人交朋友,我真是太幸福了!”


    “姐姐,你那個薄薄的,一片一片的東西,實醬根本用不上嘛,我拿過去之後,實醬還告訴我這叫什麽.‘衛生巾’.明明姐姐你平時都說很好用的,是在騙淚子嗎?”


    “實醬很厲害的喔!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在我們學校,所有學生都叫他北澄總帥喔。”


    看著喜多川淚子既帶著埋怨,又帶著興奮的小臉。


    喜多川武司與他的大女兒喜多川花子麵麵相覷。


    收下零花錢?不交朋友費用就不做朋友?


    這是什麽?新型的針對小學生的詐騙手段嗎?


    偷拿姐姐的衛生巾?


    一個小男生要那玩意兒幹什麽?有什麽用?


    還有‘北澄總帥’.?這不管怎麽聽都是不良學生的代稱吧?


    關鍵是從喜多川淚子的口中,他們還得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情報。


    那就是北澄實與她年齡相仿,也就隻是個9歲的小孩子。


    不是?


    隻是9歲就已經知道怎麽哄騙小女生的零花錢,讓她‘上貢’了嗎?


    這是什麽天生的渣男?


    看著喜多川淚子元氣的臉頰上滿是歡快的可愛神色。


    喜多川武司與喜多川花子基本可以確定了——自家女兒這絕對是被那個叫做北澄實的9歲男孩子給哄騙了。


    而且還是被騙了還在幫著對方數錢的那種。


    關鍵是他們還不好說。


    因為隻是看自家小女兒高興的模樣,他們就知道,喜多川淚子是真把那個叫做北澄實的孩子當作朋友了。


    要是他們這個時候來一句北澄實其實隻是哄著她玩兒的?


    想都不用想,喜多川淚子肯定會特別傷心。


    所以他們隻能保持沉默。


    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家裏麵脾氣最火爆的喜多川花子差點就拎起竹刀直接跑去練馬小學去蹲點北澄實了。


    混蛋啊!居然指使自家妹妹小天使偷拿自己的衛生巾——難怪上次的‘特殊時期’,我手上的存貨不夠用,沒辦法還腆著臉借了關係不錯的同學。


    關鍵是北澄實要那玩意兒有什麽用?!


    居然還敢哄騙我妹妹!


    喜多川花子氣得火冒三丈。


    一副非要用竹刀狠狠地敲打敲打這個‘渣男’小學生的模樣。


    要不是最後被他給直接按住。


    她說不定真要上演一次高中生堵在小學門口,大戰小學生的戲碼。


    而直到今天.


    喜多川武司終於見到了‘渣男’北澄實。


    更加別說自己的小女兒還抱著對方不放手.


    那副親密的模樣,更是讓他心底發酸,有種正在往外淌血的感覺。


    要知道他都好久沒享受過喜多川淚子這種待遇了。


    上次他伸手主動抱住喜多川淚子的時候大概是半年前。


    那個時候的喜多川淚子滿臉嫌棄,留下一句‘爸爸的胡子好刺人!不舒服!’就直接離開了。


    可是現在呢.?


    看著自家小天使主動抱住北澄實的模樣。


    喜多川武司如遭重擊,捂住了胸口——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不過9歲的孩子產生了咬牙切齒的心情。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


    “爸爸。”


    喜多川淚子靠上前來。


    “嗯?怎麽了?淚子?”


    喜多川武司看向自己靠過來的女兒,僵硬的臉色稍緩,開口詢問。


    “雖然有些突然,但今天我想讓實醬來家裏玩,沒問題吧?”


    喜多川淚子仰起自己的小臉。


    “.”喜多川武司。


    老實講,這個時候他是真挺想拒絕喜多川淚子的。


    畢竟他對北澄實這個‘哄騙’自家女兒零花錢的小男孩壓根就沒什麽好印象。


    這也是當然的。


    哪家父母願意看見自家女兒被其他小孩兒耍的團團轉,被賣了還幫忙數錢?


    要不是顧忌喜多川淚子在旁邊,他這會兒就想直接找到學校老師,反問他們究竟是怎麽教導的學生——居然天天讓他收取其他小孩子的‘朋友費’。


    可是


    等等啊。


    喜多川武司摸了摸下巴,有了個不錯的想法。


    他每天都在忙著經營道場,所以並不清楚業界內子役的事情,但他也通過喜多川淚子知道了北澄實似乎對劍道有所興趣。


    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同意小女兒的請求,將北澄實邀請至自己家中。


    要知道長女喜多川花子對北澄實可謂是恨之入骨。


    畢竟她可是第一受害者,自己的私人物品都被妹妹拿走給北澄實上貢了。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


    就讓喜多川花子以‘劍道指導’這個方麵來將北澄實從自家女兒身邊嚇退。


    畢竟是‘劍道指導’嘛,有一些小動作比方說氣合的時候聲音大一點,竹刀落下的時候力氣重一點,自然而然就能把沒怎麽接觸過劍道的人嚇得心生畏懼。


    這樣一來,由北澄實自己遠離自家小女兒,喜多川淚子也不至於那麽難過。


    至於喜多川花子能不能‘指導’北澄實?


    這一點喜多川武司倒是相當放心。


    要知道自家大女兒在劍道方麵進步飛快。


    算得上是他們道場裏目前除他這個家主之外最厲害的人了。


    隻不過在那之前。


    喜多川武司忍不住多看了眼北澄實,心裏有些奇怪。


    這個北澄實看起來挺乖巧可愛的。


    他在和喜多川淚子說話的時候,也是露出微笑,很安靜地站在一邊。


    完全沒有他印象裏那種頑劣調皮的感覺。


    難不成之前收取朋友費裏麵是有什麽誤會?


    北澄實大概是個好孩子?


    喜多川武司一向都是一個善於思考的人。


    而也正是他如此思考的時候。


    另一邊傳來了喜多川淚子與北澄實交流時興奮的聲音。


    “放心啦,實醬,爸爸很疼我的,肯定會答應我的請求的。人家在這個世界上第二喜歡的人就是爸爸了。”


    “第二喜歡?也就是說淚子第一喜歡的人是媽媽嗎?”


    北澄實有些奇怪。


    “不是,以前第一喜歡的人是爸爸!但現在第一喜歡的人是實醬!”


    她清脆的聲音在空中蕩漾。


    像是匯成了一條線,硬生生地鑽進了喜多川武司的耳朵裏。


    啪!


    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喜多川武司臉上用力地擠出笑容,看向北澄實,以一種咬牙切齒的聲音,‘笑眯眯’地開口了。


    “北澄君,請你務必,務必來到寒舍做客。”


    “嗯?”


    這連續兩個‘務必’,讓本來還在與喜多川淚子交流的北澄實抬起腦袋。


    他看了一眼對方,隨後便愣了一下。


    因為麵前的喜多川武司這‘笑’得未免太有威懾力了。


    北澄實很少用‘威懾力’來形容別人的笑。


    可喜多川武司這確實有些恐怖了。


    笑容就像是擠出來一樣的,看著特別‘痛苦’,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表情也相當用力,看起來都要扭曲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


    怎麽總感覺這喜多川武司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啊一股子恨不得把自己生吞了的感覺?


    自己是幹了什麽讓喜多川武司不高興的事了?


    應該是沒有吧?


    北澄實滿臉莫名其妙。


    他從剛才就在拉開自己與喜多川淚子的距離,但耐不住對方總是會貼上來,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隻不過.既然喜多川武司都這麽說了。


    北澄實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於是他幹脆地點點腦袋:“我知道了,喜多川叔叔。”


    他這邊點頭答應。


    另一邊的喜多川武司也是喜上心頭。


    好啊!很好!


    可算是把你哄上車了!


    居然想哄走我們家的小棉襖!


    還把我的地位在我們家小棉襖心裏下降了一位!


    報複!必須要狠狠地報複才行!


    他滿心雀躍,恨不得現在就直接開車‘飛’到家裏。


    讓自己在劍道方麵引以為傲的大女兒喜多川花子好好兒教導教導北澄實,讓他知道別人家的小白菜不是那麽容易被‘拱’走的。


    不得不說。


    即使年齡已經到了中年,男人在某些方麵依舊相當幼稚——


    還有一章!正在努力寫!


    昨晚卡文了!寫了一萬字都刪除了。我真吐了。


    還好今天狀態絕佳!一點左右應該能全部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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