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 周家大伯娘算是徹底的改變了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形象。莫說李家這頭被她這股子舍我其誰的氣勢徹底壓製住了,就連周家那頭, 她男人、她兒子也皆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尤其是周家大伯,他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媳婦兒。倆人成親近二十年了, 他媳婦兒不能說溫柔如水,那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素日裏在周家阿奶跟前也多半都是伏低做小的,頂多就是在罵兒子閨女時,略帶出了一點兒小脾氣。可總的來說,周家大伯一心認為他媳婦兒就是個老實婆娘。


    結果……


    驚嚇歸驚嚇,該辦的事情卻是一點兒也不能含糊的。這二山子是他倆的兒子,哪有當爹娘的不希望自家孩子好的?倘若沒有今個兒這一遭, 興許周家大伯也就認了。可眼睜睜的看了這麽一出大戲, 他是絕不可能讓李家大姑娘嫁給他家二山子的。


    這事兒完全沒得商量,倒不如趁此機會,讓兩家徹底撕破臉麵,來個老死不相往來。


    至於卡在中間的周家阿娘會如何……說真的, 周家大伯從來就沒在意過。


    “行了, 杏花村的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這位裏長您說是罷?咱們家也沒幹啥,就是想要討回賊贓罷了,這會兒東西到手了,家裏活計也不少,索性就先告辭了。”周家大伯到底還是說了兩句場麵話。


    “走?不準走!!”李家老太一個箭步衝到前頭,還順勢扯過李家大姑娘, “你不是說,他們家二山子扒了你的衣裳嗎?你說啊!占了便宜還想走,門兒都沒有!!!”


    李家大姑娘早已哭得兩眼腫脹,聽了這話卻一下子回過神來了。都已經到了這份上,除非能死咬著不鬆口,逼著周家的二山子娶她,不然她怕是再難嫁出去了。


    “對!二山子他扒了我的衣裳,我的清白全毀了,他一定要娶我過門!”


    “我呸!”周家大伯娘聽得這話,直接就炸了,“編排謊話也不知曉過下腦子,我家二山子真要扒了你的衣裳,你今個兒還能走出周家的門!這一身的賊贓……呸,下三濫賤貨!”


    杏花村裏長的臉都黑了,他們村子是十裏八鄉比較有名的富裕村子,這溫飽不愁了,自是愈發愛惜臉麵了。眼瞅著周家那頭都歇了火氣打算走人了,結果這老李家的自個兒又鬧起來了。要是能將事態平息,或者把鍋推給周家也就罷了,偏就……


    甭管在哪兒,賊偷兒都是最招人厭惡的,沒臉沒皮的賊偷兒就更不用說了。


    原就對老李家存了厭惡的裏長,又瞅了瞅兩邊的人,見周家這頭多半臉上都掛了彩,所拿走的也不過是幾個被扯爛的肚兜並一些手帕香囊頭繩之類不值錢的玩意兒。再看李家那頭,最不堪的自是被扯壞了衣裳的李家大姑娘了。可撇開她之外,旁的人最多也就灰頭土臉了點兒,沒見著有掛彩的人。


    那還有甚麽好說的?


    裏長已經有了決斷,當下先好聲好氣的將周家人都送出去,旋即卻立馬喚來了李家的宗老,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


    “……再有下次,全家老小都滾出杏花村,咱們村子可養不起這等丟人現眼的東西!”


    偷東西本就是大錯,結果偷的還是人家小姑娘的肚兜,並手帕香囊頭繩這類不值錢的小物件,甚至連小孩子吃的糖塊都不曾放過。這已經不單單是人品問題了,簡直就是眼皮子淺到無藥可救,關鍵是人還愚蠢透頂。


    李家宗老點頭哈腰的送走了裏長,他也是上了年歲的人了,花甲之齡還要被裏長跟訓孫子似的好一通教訓,這心裏能好受?裏長大小也是個吏,他得罪不起,那就隻能拿李家這一窩賊偷兒算賬了。


    這廂,李家還亂成一鍋粥的。那廂,周家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李家,在杏花村裏晃晃悠悠的走著。


    周家大伯娘抹著淚花邊走邊哭訴著李家的罪行。


    “活了一大把年紀,今個兒卻讓弟妹帶著娘家人給打了……我還活著做甚?不活了,索性直接一頭撞死得了……我命苦啊,李家那幫子醃h東西,走親戚還要伸賊手,完了還打我……這世道是怎麽了?老實人過日子咋就那麽難呢!”


    和著周家大伯娘悲悲戚戚的哭喊聲,周家其餘人等也皆頂著一張大花臉,蔫頭蔫腦的跟在後頭,一副受盡了欺辱的可憐模樣。


    恰逢隆冬無聊時,多半人家手頭上都沒啥活計了,最多也就是圍在炭盆旁烤火做些閑活兒。這會兒聽著外頭的動靜,紛紛出來看熱鬧。


    也是周家人刻意如此,他們進村走的路,跟出村是相反的,擺明了寧願繞一大圈的路,也要將李家這事兒道個是非曲直。加上杏花村的村民多半是真的閑得慌,自是配合著好奇詢問。


    用不著小半天工夫,李家幹的那些個齷蹉事兒,便在村子裏徹底傳開了。


    待離了杏花村,又連著路過了兩個村子,周家大伯娘依然沒閑著,沒人問她就隻紅著眼圈咒罵李家。等有人發問了,則由其他人幫著說明情況,她卻是一副委屈到隻能默默流淚,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全的模樣。


    這麽一路走下來,等終於回到楊樹村時,李家那些是是非非算是徹底的傳揚開了。


    回家了也不代表事情就此歇了,周家大伯娘還要將搶回來的自家東西交給周家阿奶,再仔細學一學在外頭發生的那些事兒。等這些事兒都完了,早已是大半夜了,這熱鬧到近乎讓人崩潰的一天,可總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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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你知道不?大伯娘回娘家搬救兵去了!”


    就在周芸芸以為這事兒暫且告一段落,隻等著周家阿娘受夠了教訓就會回家時,才過了兩日,周大金便急急的跑到她的房裏,告知了最新的消息。


    這年頭,婦道人家但凡攤上了點兒事情,都會下意識的尋求娘家的幫助,這也是為何周家阿娘這般在意娘家的緣故。有時候,甚至都不需要娘家親自派人出麵,隻要背後能有個得力的娘家,便是在婆家說話底氣也會足很多。


    “……十幾個漢子就這樣衝到了杏花村那頭,唬得那頭的裏長還以為出了甚麽大事兒。還有大伯娘她娘家的阿娘仨妯娌,全都殺過去了,聽說將李家那頭砸了個幹淨,好懸沒直接將屋頂給掀了。”


    周大金一臉的驚魂未定,雖說他也明白大伯娘就算再怎麽生氣都斷然不會尋他的麻煩,可到底這事兒跟他阿娘有關,便是他素日裏再心大,也不由的擔憂了起來。


    “阿姐你說,阿娘會不會出事?王家的人都那麽可怕……”


    王家就是大伯娘的娘家,他們家就住在離楊樹村相距不遠的楊柳村那頭。王家跟周家的情況相似卻不相同,也是三兄弟加一個妹妹,大伯娘是王家大房的大閨女,當初之所以看中周家大伯,也是因為兩家皆算是各自村子裏較為有錢的,且人丁興旺。


    沒錯,王家的人丁興旺程度完全不亞於周家。大伯娘上一輩是她爹跟倆叔叔,同輩裏頭親兄弟就有五個,堂兄弟十幾號,往下一輩人更多,且還在不斷增加之中。


    也因此,周大金所說的十幾個漢子,那絕對沒有任何誇張之意。還有便是,王家的家風要遠比周家彪悍太多了,那絕對是女的當男的使喚,男的直接當牲口使喚,真要打起來,一個對三個都絕對不會輸。


    “杏花村那頭應該不會讓其他村子的人胡來罷?”周芸芸皺了皺眉頭,她不大了解這裏的風俗,不過依著常理,怎麽著也不可能讓外來人在自家地盤上撒野。這與風俗無關,純粹是常理。


    “那也得他們攔得住啊!”周大金垮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阿姐,你不會拿王家跟咱們家比罷?大伯娘帶著大伯他們去了一趟李家,回來各個都被撓成了大花臉。王家的人去了十來個,不單把李家那頭全砸了個稀巴爛,還把李家人輪流打了一頓,甚至連聽到信兒趕來的李家族親一個都沒放過……”


    聽了周大金這番話,周芸芸果斷的決定以後要對大伯娘好一點兒。


    “哦,對了,聽說幹架的主力還是大伯娘她阿娘妯娌仨。”周大金耷拉著腦袋,苦著臉哀求道,“阿姐,要不咱倆一道兒去求求阿爹、阿奶,把阿娘接回來好不好?”


    這下,周芸芸算是徹底的沉默了。


    說真的,這幾日沒有周家阿娘在家裏瞎蹦q亂嚷嚷,周芸芸連耳根子都清淨了不少,況且她是當真一點兒也不想念阿娘。不過,站在周大金的立場去想,一個才九歲的孩子,還是打小最得阿娘疼愛的,他會想念阿娘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阿姐……”周大金一臉的祈求,若說他先前隻是擔心阿娘去李家以後會挨餓受凍,那如今卻是生怕阿娘被王家人打壞了。


    “要不去問問阿爹?”遲疑了半晌,周芸芸決定讓阿爹背這個鍋,主要還是因為這年頭媳婦兒回了娘家,原本就該是當家的去接人,跟他們姐弟倆還真沒太大關係。


    周大金顯然也想到一塊兒去了,當下便起身跑去尋阿爹。周芸芸略慢了一步,等她過去時,就聽到阿爹無比淡定的向周大金道:“……她嫁來周家之前十幾年都是這麽過的,放心罷,能活到嫁人,還能活不過這個冬天?再說王家也沒下死力氣,真要是打算弄死她,李家那頭一早來報喪了,還能等到這會兒?”


    正說話間,就聽到隔壁屋大伯娘扯著嗓子在那頭嚷嚷:“就是!老天爺就是這般不長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那等禍害,死不了!!”


    隔壁嚷得那般大聲,傻子都知曉這是說給自己聽的了,周大金一臉怨念的回頭看著隔壁方向,倒是周家阿爹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大伯娘這還算是好的,說白了就是你阿娘自己作出來了,也怪不得人家怨她。”


    可不是?即便經此一役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大伯娘並其娘家都不好惹,可前提卻是有人先惹到他們。


    單論先前那事兒,哪怕是最護著阿娘的周大金,也不得不承認那事兒的確是阿娘做得不地道。搶走周大囡的衣裳、被褥還罷了,左右後來都奪回來了,可陷害二山子呢?人家二山子從來都是幹活賣力氣,素日裏也不多話的人,招她惹她了?就非得這般狠心的將個破落戶賊偷兒硬塞給人家當媳婦兒。


    糟踐|人都沒這種糟踐法的。


    “我知道了。”周大金蔫頭蔫腦的走了,連阿爹都不幫他,他實在是沒信心說服阿奶。


    周芸芸見狀,也趕緊開溜了,其實她覺得讓阿娘去李家待一段時日也挺好的,至少讓阿娘體會一下何為身在福中不知福。


    甭管周家怎麽削減吃食,那也比李家好上太多太多了。甚至不說李家了,楊樹村這頭,比周家條件差的人家比比皆是,哪怕周芸芸不常外出,因著常待在堂屋裏聽伯娘堂嫂說嘴兒,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


    甚麽兄弟倆為了一個粗糧餅子幹架的;甚麽當大伯的偷偷的將侄女賣掉,隻為了給自家兒子添一身冬衣;還有便是家裏的老人被活活餓死、凍死的事情……


    越到了這種地步,越容易發生各種淒慘絕倫的事情。


    誠然,其實這會兒各家各戶的糧食還是有的,畢竟就算再窮的人家,也都會留下足夠的口糧,支撐到開春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有些人家餘糧更多,那是因為他們原準備到青黃不接的時候能將糧食賣個高價。總的來說,真窮到連一口糧食都沒有的人家,至少楊樹村這頭尚不曾聽說過。


    可這樣就愈發襯得悲涼了。


    糧食能支撐到開春,可照目前看來,開春化凍的可能性太低太低了。若是無法化凍,便是顆粒無收,要想支撐到秋收卻是真的為難他們了。可若是減少了人口呢?少一個人就少一張嘴,周芸芸一點兒也不相信還不到臘月就能凍死、餓死人,且居然很碰巧死的都是老人。


    人命不值錢,她更應當好好活下去。


    不幾日,又下了一場大雪,便是周家有炭盆子烤火,所有人也都穿上了新棉衣、棉鞋,還是覺得徹骨的寒冷。等雪停了,氣溫非但沒有回升,反而顯得愈發冷冽了。


    就在這個時候,胖喵拖了一個龐然大物回了家。


    一頭巨大的,打眼一看就至少有一兩百斤重的大野豬。


    說起來,自打第一場雪之後,胖喵就很少出門了。不是完全不出門,而是不像素日裏每日晚間都跑得無影無蹤。不過,隔三差五的,胖喵還是會叼些獵物回來,數量很少,且多半是一些幹瘦的野雞之類的。


    “阿奶,我覺得胖喵這是在交夥食費呢。”周芸芸站在廊下,一麵給胖喵梳毛,一麵若有所思的看著家裏人忙上忙下的清洗分割野豬肉。


    野豬要比家豬結實太多了,個頭也極大,不過相對而言,肉質會硬實一些,燒起來費火,吃起來費牙。且這頭野豬明顯已經死透了,血都被凍在肉裏頭了,可想而知,滋味絕對好不到哪裏去。當然,到了這個時候,便是周芸芸也沒啥好挑剔的,不過有些話她還是想說個清楚明白。


    那是胖喵的獵物,不同於之前給周家人打牙祭的小東西,一兩百斤的大野豬,便是在好年景都能換不少錢,更別提如今這種時候了。


    鬥米恩升米仇,周芸芸最擔心的是,等再冷一些,胖喵獵不到吃食了,甚至連它自己都吃不飽了,周家人會不會就因此變了態度。說真的,相處了這幾個月,她早已將胖喵當成了朋友,乃至弟弟。


    “好乖乖,阿奶懂你的意思。你是阿奶的乖孫女,胖喵就是阿奶的乖孫子,回頭隻要家裏還有口吃的,就餓不著它。”周家阿奶聽了周芸芸的話音,就知曉她想說甚麽,忙不迭的回身寬慰她。


    周芸芸抬眼看了看周家其他人,除了幾個堂哥嘴角隱隱有些抽搐外,旁人倒是淡定得很,當下她才放了心,諂媚的向阿奶道:“阿奶你最好了,芸芸最喜歡阿奶了!”


    側過臉,周芸芸就看到大堂哥正在衝著她齜牙咧嘴,用口型向她說“馬屁精”。周芸芸才不怕他,回給他一個“我樂意”的眼神,又衝著胖喵努了努嘴,當即就看到大堂哥頹廢的垂下了頭。


    ――輸給周芸芸也就罷了,左右那也是親堂妹,被一個畜生爬到頭頂是啥感覺?日子過得太艱辛了。


    “對了阿奶!”周芸芸忽的想起一件事兒,“先前胖喵獵來的那些帶毛皮的獵物,肉都熏上醃上了,毛皮都收著罷?就算被咬出了窟窿也不怕,那些皮子都極是保暖,咱們略歸整一下,不圖有多好看,襯在衣裳裏頭夠暖和就成!”


    毛皮衣裳不是那般好做的,要做到精美更是難上加難。不過,若是單隻要保暖一個功能就沒啥難度了,胖喵之前獵了不少帶毛皮的獵物,甚至不說毛皮,單是雞毛鴨毛,不也可以襯在裏頭當雞絨鴨絨內胚用嗎?


    周芸芸想了一下,做幾個長圍脖或者大領子,再往棉鞋裏頭襯些毛皮。都說寒從腳下起,腳保暖了,脖頸處也封住擋了風雪,到時候鐵定能暖和許多了。


    說做就做,周芸芸再一次讓闔家上下忙活起來。不曾想這回卻是格外的順暢,沒人說閑話不說,連幹活的效率都提高了不止一籌。用不到兩天工夫,周家這頭所有人都穿上了襯了毛的棉鞋,以及內裏縫上了毛皮的衣裳。


    挑選毛皮的時候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按著周家阿奶的意思,既然這些毛皮全是從胖喵獵物身上剝下來的,那自然該拿最好的給周芸芸,剩下的隨便分一分就成。周芸芸本人倒是不在乎這些,本著讓家裏頭少點兒矛盾的想法,便提議阿奶排個順序依次挑。


    毛皮都是極為暖和的,就是色澤厚度不同,外加有一部分是被胖喵咬破的。最後那一小部分全部用來襯棉鞋裏頭,左右也看不到,無所謂好看與否。不過其他的還是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的,又因著年長者不在乎外觀,隻要夠暖和就成,便索性由著小輩兒先挑,也好讓他們高興高興。


    周芸芸是頭一個,之後則小輩兒裏頭依著年歲由大到小來挑。又在周大囡的強烈建議下,索性不分男女的,隻按年歲大小排。等小輩兒挑完之後,則是輪到周家大伯等人,再然後才是幾個嫁進周家的外來媳婦兒們。


    一堆顏色光澤各異,形狀大小也不同的毛皮皆被堆在了堂屋吃飯的大桌上,周芸芸沒選阿奶特地挑出來的純白色毛皮,她覺得白色容易髒不說還難洗,索性挑了幾塊厚實完整的大塊薑黃色毛皮。


    周芸芸瞧了瞧剩餘的毛皮,雖說好的還有很多,可想也知曉,等全家都挑完了,一準沒好東西了:“阿奶,你給自己留了皮子嗎?要不我這份給你好了。”


    “往年沒皮子襯底,這日子不也一樣過?回頭留了啥就算啥,你緊著自己,阿奶不妨事兒。”周家阿奶不在乎用怎樣的皮子,卻在意周芸芸的孝心,一臉笑意的問道,“乖乖你咋沒挑那張白的?那張最趁你。”


    “薑黃的好,色正毛厚又耐髒。”周芸芸邊說邊疊著手裏的毛皮,越看越覺得滿意。


    見狀,周家大伯等人麵上頗為有些掛不住,當時也沒說甚麽,隻是念著回頭等小輩兒們挑好了,先讓阿奶挑一份才是。


    而那頭,見周芸芸沒要那僅有的幾塊純白色毛皮,可把周大囡給歡喜壞了,不得不說她的審美完全傳承自阿奶,一早就中意那幾塊純白毛皮了。可惜沒歡喜多久,等大堂哥周大山第二個過來挑時,直接將她看好的毛皮都挑走了,轉手就給了他媳婦兒……


    當天夜裏,周芸芸就聽著大房那頭又吵又叫又鬧的,不過那就同她沒甚麽關係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回頭周家阿娘估計也要鬧一場,畢竟錯過了這一次,就算阿爹回頭將自個兒得的東西予了她,她也一準會認為全家又在針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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