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苑小區,3棟2101房間。


    被改造成監控室的房間。


    房間麵積很大,足足有七八十個平方。


    十幾名工作人員一絲不苟的盯著監控,時不時記錄一些比較有用的信息。


    陳山河氣定神閑的坐在房間正中間,品著茗茶,宛如是在河邊釣魚一樣的愜意。


    其實也確實是如此。


    碎屍案是餌料,已經把所有的魚兒們全都調動了起來,火車站跟機場就是魚群所在的位置,而這間小小的監控室,承擔著魚鉤的作用。


    隻要能從中找到林默的蹤影,那麽就可以精準的把他給撈上來。


    一名工作人員推開房門,將一遝資料放在了陳山河的辦公桌上,恭敬的說道,“王老,這是您要的今天旅客晚點或者是退票的所有信息。”


    陳山河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帶上一副金絲眼鏡,翻開所有退票跟晚點旅客,開始一個一個看了起來。


    車次信息開始時間,是林默一家人走進公園,消失在監控裏的半個小時左右,也就是昨天晚上9點開始,一直到現在。


    為什麽會圈定這個時間線,而且重點關注晚點的旅客?


    因為從公園抵達車站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而陳山河在抵達海北市的同時,就安排了凶殺案,並且將屍塊丟在六扇門的門口。


    幾乎是在20分鍾左右,整個海北市就已經被封鎖,並且要求旅客在離開海北市時,要進行簡單的易容。


    假設林默是之前就買的機票或者是火車票,那麽等他帶著一家人趕到火車站看到工作人員要進行卸妝檢查,必然不敢再坐交通工具。


    要是到國際機場,路上的時間需要更久。


    所以,這些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登上火車跟飛機的晚點旅客,就是陳山河重點調查對象。


    林默一家,很有可能隱藏在這一群人當中。


    每一張退票信息下麵都有旅客的身份證照片,陳山河一張一張翻看過去,企圖在他們的身份跟背景當中,找到跟林默的關聯。


    他現在掌握的有用情報非常多。


    首先是無論怎麽易容,男女性別、臉型、身高、人數數量都很難改變,而他知道,林默家裏所有人的身高跟臉型信息。


    憑借著這些信息,篩選數量就能進一步縮小。


    六扇門辦案也是同樣的道理。


    他們先在各種地方布控,重點盯防的也是跟通緝令上模糊特征相符合的年輕男性。


    否則要是每個人都嚴查,那麽bh市必然會陷入癱瘓狀態。


    人要抓,但不能影響經濟。


    安全跟gdp,每一個都要硬,哪個都不能出現問題跟波動。


    就在陳山河認真查閱資料的時候,一個40來歲,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走進房間,來到陳山河身邊,壓低了聲音:“陳老,剛剛收到消息,羅刹的烏老,都城的白老、西北的王老,以及淩煙閣的文老,都在趕往海北市。”


    喲?


    陳山河放下手上的資料,倒是對這個消息吃了一驚。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要對林默動手的時候,這幫老家夥齊聚海北市?


    幾個意思?


    “我知道了。”陳山河擺擺手,示意屬下先行離開。


    待到屬下走後,陳山河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欣賞著海北市的美景,同時撥通了烏經國的電話。


    陳山河倒是很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真的覺得他陳山河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與此同時,前往南寧吳圩國際機場必經的高速收費站。


    一輛電動車停在了高速路的檢查口。


    王建茗牽著女兒的手,走到電動車邊上,帶著歉意說道,“真不好意思,還得讓你專門跑一趟。”


    “姐夫,你這是哪的話,雖然你上次沒幫我,但我也想明白了,我以前幹的確實不是人事,伱跟我姐不幫我是對的。”騎摩托車的是個30來歲的男人,身材瘦弱,看起來有點流裏流氣的。


    他張開雙手,笑著說道,“倩倩,來,跟舅舅走,舅舅帶你去遊樂場玩。”


    雖然舅舅在家裏風評不好,地痞一個,但很疼侄女,王倩倩也很喜歡跟舅舅一起玩,小跑著撲到了他的懷裏。


    男人抱著王倩倩坐上電動車,給她帶上小巧的頭盔,笑著說道,“姐夫,你跟我姐說一聲,閨女我帶走了,你們忙你們的,不用擔心。”


    王建茗擺手說道,“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著女兒離開,王建茗拿出手機,撥通了老婆的電話。


    沒人接。


    再打,


    還是沒人接。


    他們警員現在都很忙,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手機通常也都是靜音狀態。


    沒辦法,王建茗隻好叫了一下指揮中心,讓指揮中心給老婆的警務通發條信息,讓她看見之後給自己回電。


    這也算是他們警員夫妻之間,獨特的聯絡方式。


    發完信息,王建茗也走到了負責登記可疑人員信息的臨時辦公點。


    隊伍排的很長,全都是身高在175-180,年齡在30歲左右的男性。


    負責登記的警員正好到了休息時間,換了另一名同事進行登記後,來到了王建茗身邊,好奇的問道,“師傅,剛才那個是你朋友?”


    他剛才忙著登記資料,詢問旅客身份信息,沒聽到旁邊都在聊什麽。


    不過看他師傅對待人家的態度,關係似乎是不一般。


    王建茗解釋道,“也不算是朋友,早上我女兒從家裏跑了出來,過馬路的時候險些被車撞,是他救了我女兒。”


    警員感慨道,“沒想到他說話挺不客氣的,但卻是個好人。”


    剛才林默跟李錦文因為不想卸妝,說話都比較著急,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心裏比較緊張。


    王建茗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李,都幹這行多久了,還不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小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傅,我就是感慨一下,他們說話確實挺不客氣的,說什麽都不肯卸妝。”


    嗯?


    不肯卸妝?


    聽到這個消息,王建茗眉頭不由得一皺。


    他之前還以為是林默已經完成所有登記,才會讓他離開。


    這.


    嗡.嗡嗡


    王建茗剛想說些什麽,警務通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來電的是老婆。


    他接通電話,立刻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


    相比於他們高速收費站,其實國際機場的噪音要更大,而且旅客的抱怨也會更多。


    畢竟那裏可是有很多,平日裏就趾高氣昂習慣了的外國人。


    看到師傅在接電話,李警員非常識趣的去旁邊的樣板房裏休息。


    “喂,老公。”一個女人擔憂的聲音響起:“女兒怎麽樣了,沒有受傷吧?”


    “沒事,剛才她舅舅已經把她接走了,媽那邊我也讓人去照看,你不用擔心。”王建茗想了想,說道,“而且我剛才還碰到了好救我們女兒的好心人。”


    嗯?


    聽到這個消息,女人也是一喜,叮囑道,“那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你發給我的視頻我剛才看了,多危險,嚇死我了。”


    王建茗沉吟了片刻,說道,“我是想感謝他來著,不過他著急出遠門,所以打算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請人家吃個飯,不過有一個情況,我想跟你通個氣。”


    “怎麽了?”女人語氣中帶著疑惑。


    王建茗看了眼不遠處的登記處,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救咱們女兒的男人,身高跟犯罪嫌疑人很像,而且他剛才對卸妝非常抗拒,我懷疑.”


    女人眉頭皺著,表情詫異:“應該沒怎麽巧吧?而且一個挑釁警方的連環殺手,會那麽好心救我們女兒嗎?”


    王建茗向旁邊走了兩步,低聲說道,“我不是說那個,我跟他接觸過,他絕對不像是殺人犯,眼神跟狀態都不像,但他確實有點緊張,不光是他,他太太好像更緊張。”


    “他們走的時候,我注意到出租車副駕駛還坐著一位上了歲數的老者,他.也讓我感覺很熟悉。”


    嗯?


    “老公,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人有點懵,不明白丈夫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自己丈夫眼光毒辣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能在這麽年輕的歲數,當上重案三大隊隊長。


    王建茗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說出了自己大膽的想法:“老婆,你想,你好好想想,現在整個大夏國,誰最害怕卸妝,或者說是誰家最怕卸妝?”


    “還有,怎麽就那麽巧,那一家剛直播完,就有長相身高都差不多的男人,把屍體拋到六扇門門口?”


    “真就那麽巧?”


    女人畢竟也是一位老警員,聽了老公的分析,瞬間感覺如遭雷擊,詫異的問道,“所以,你是說咱們的恩人是他?”


    王建茗看了看頭頂烏雲密布的天空,喃喃道,“誰知道呢,現在,咱們就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它的不用我們管,而且也隻是我的一個推測而已,也許是我的疑心病犯了。”


    “不過,你不是在國際機場”


    聽完老公的話,女人重重點點頭,沉聲道,“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先忙吧老公,我也要開始執勤了。”


    掛完電話,王建茗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香煙,點燃,深深抽了一口。


    看著遮擋住視野的淡淡煙霧,他仿佛已經明白事情背後的所有邏輯,也知道救下自己女兒的男人真實身份是什麽。


    至於他不聯絡官府的原因,也不難猜。


    如果換做是王建茗,他也一定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相信除了自己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去海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海北市,萬米高空。


    一架私人飛機裏坐著四位身著唐裝,氣質不凡的老者。


    他們都是不同區域的大佬,隻要經常關注大夏新聞,幾乎都能一口叫出他們名字。


    烏經國掛斷手中的電話,笑著說道,“真是沒想到,除了我們四個之外,竟然還有人也來到了海北市。”


    “林默這個猴崽子,還真有點大鬧天宮的架勢。”


    哦?


    這句話引來了其它三人的好奇。


    其中一位身材微胖的老者問道,“是誰的電話?北邊的孔家,還是江南宋家?”


    其餘兩位雖然沒有說話,但也都在等待著烏經國的答複。


    陳山河瞞得過大眾,卻滿不足他們的眼睛跟情報網,事實上今天陳山河剛開始大規模行動,他們就收到了消息。


    沒人知道陳山河什麽時候來的海北市,但隻要大規模行動就必然會調動大量人手,這樣規模的行動是根本做不到完全保密。


    任何一個組織都無法完全杜絕臥底的存在。


    陳山河如此,飛機裏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麽在聽到各方大佬齊聚海北市時,陳山河並沒有任何意外跟吃驚,反倒是一一主動聯係他們的原因。


    他們這個圈子就是如此,是朋友,也是敵人,身份在不斷切換,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而烏經國他們這次趕來,自然是為了看看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最後誰能勝出。


    “都不是,而且你們肯定猜不出來是誰。”烏經國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頭頂,微笑不語。


    嗯?


    看到他這個動作,三位老者皆是吃了一驚,其中一人笑著說道,“那看來還真是來對了,說是貓抓老鼠已經有點不貼切了,看來這是一場龍爭虎鬥。”


    “有點意思。”


    另一人也跟著說道,“陳山河怕是也不會想到,連他們都會齊聚海北市吧?如果知道的話,不知道他還敢不敢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那也未必。”年齡最大的一位老者說道,“陳山河不簡單呢,有野心,有魄力,更重要的是足夠聰明,又沉得住氣,而且他的背後,也站著我們看不清楚的迷霧。”


    他說的還真是。


    如果單說明麵上的勢力,飛機上的這幾個人誰都不會弱於陳山河。


    可是他們清楚,如果是自己家族遭遇這麽一場劫難,那麽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敗走海外,從此再也不回到大夏。


    陳山河不但能遭到巨變的時候迅速反撲,而且還真給他搞得像模像樣。


    這種能力真的可圈可點。


    “有趣事情還不隻是這一個。”烏經國打開保溫杯,喝了口熱水,繼續說道,“手下人剛才傳來消息,陳山河準備花10個億美元買林默的命。”


    “域外那些雇傭兵都快瘋了,到處尋找林默跟他的家人。”


    “更有意思的是,緊跟著深淵組織也給出了情報,有人要買陳山河一家的命,不但準確說出了陳山河幾個兒子的藏身地,更是開出比陳山河更高的價錢,以及五條深淵組織的情報。”


    “轉瞬之間,那些雇傭兵又再次調轉槍口瞄準了陳山河,據我剛才收到的消息,陳山河其中一個兒子,已經在尼波利亞被拿下,並且拿到了深淵組織許諾的10個億美金的報酬。”


    “我手裏恰好有關於深淵組織的情報,你們想不想知道,深淵組織第一次出現,是什麽時候,又是聯係了誰?”


    其餘三位老者都升起了好奇心,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烏經國的身上。


    他們認為林默是虎而非老鼠的重要原因,就是這個神神秘秘,情報又無比準確的深淵組織。


    嗡.嗡嗡


    然而,幾位老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烏經國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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