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以為程惠又做了什麽好吃的,頓時擠了進去。


    “什麽什麽?”她邊擠邊喊:“嫂子又研發了什麽新產品嗎?”


    不然如果隻是廚房做道新菜,門口不會這麽多人圍觀。


    結果剛擠進去,她就愣住了。


    廚房外麵的大餐桌上,沒有什麽新菜,倒是有一堆水杯,程惠和郭大軍、邊秀美、王鬆等等幾個辦事處有身份的人,在喝水。


    喝個水歡呼什麽?


    程惠看見她,給她倒了杯水:“你嚐嚐。”


    “汽水?”高枝好奇地嚐了一口,頓時失望道:“也不是汽水啊。”


    就是普通的水,沒滋沒味的。


    “你再嚐嚐。”程惠道。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高枝就又嚐了嚐,這回發現了不同:“咦?好像有點甜,不是自來水?”


    說起自來水,早在1875年就進入大陸了,第一家自來水公司在滬市,開了6年倒閉了。


    京城的第一家自來水廠還是慈溪籌辦的,1910年。


    緩慢發展到1973年,再過兩年,才會開始大規模複興發展。


    總之現在京城是有自來水的,辦事處的廚房裏就有水龍頭,又因為技術不先進,水的味道就不怎麽好了。


    但是這杯水沒有那種藥味黴味,反而很清甜,比高枝喝過的任何井水都好喝。


    “哪裏灌的山泉水?”高枝把一杯都幹了,問道。


    出去跑半天,她還真渴了!


    她自己喝完,還順手用這個杯子給陸俊澤倒了一杯,遞給他:“你嚐嚐,可甜了!”


    陸俊澤看看這個她用過的杯子,又看看她一臉希冀的表情.....


    算了,她不拘小節,根本不當這個是回事,他提了反而不好。


    他也渴了,也好奇,端起來喝了。


    “還真甜。”他說道。


    但是他覺得這些人歡呼,總不會是因為喝到了山泉水。


    他眼睛一掃,就看見了廚房水龍頭旁邊,一個奇怪的大箱子。


    程惠笑道:“我做了個淨水機,淨化了自來水。”


    說好了要賣純淨水,就是純淨水,塑料瓶裏不能裝自來水,現在的自來水生喝也拉肚子。


    “哇!”高枝崇拜地驚呼:“嫂子,你怎麽什麽都會!連水都能淨化!還比自來水廠淨化的好,嫂子,咱們再開個自來水廠吧!”


    程惠微笑,她倒是會賺錢,可惜,以後自來水廠都是國有的,或者國有控股的,她就不參與了。


    她當自來水的搬運工,也能當成首富。


    “自來水廠就算了,不好聽,純淨水廠比較好。”程惠道。


    “嗯嗯!”高枝其實也不在乎這些,也沒她什麽事,她又倒了兩杯水,自己悶了一杯,給陸俊澤一杯。


    陸俊澤有些心虛地抬眼,正好對上程惠的視線,頓時更心虛了。


    程惠轉頭對郭大軍道:“等新廠收拾好了,你看著人把機器運過去,我找人安裝。”


    她早就把淨化水的機器圖紙和灌水的機器圖紙給楊嶽了,讓他做出來。


    這個表叔還是要繼續照顧的。


    而且把重要的圖紙給他,靠譜,反倒是都給京城的機械設計院,他們一時間做不過來。


    而且,那裏好亂。


    因為蘇珍珍的存在,她對設計院的印象不怎麽好。


    給點好處就行了,不能跟楊嶽一個待遇。


    眾人又喝了幾杯水,就撤了。


    每個人都很開心,以後他們不用花錢,就能喝到淨化的水了!


    這水他們廠長可是要賣的,以他們廠長的性格,肯定便宜不了。


    他們以後每天要多喝水!


    程惠跟高枝和陸俊澤示意一下,讓兩人跟她一起回了辦公室。


    進屋,程惠開門見山道:“諸葛男結婚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陸俊澤點頭:“知道了。”


    程惠把手邊的本子和筆往前一推:“那就寫個欠條吧,什麽時候還我?”


    她可沒打算自己出那一萬塊錢,這個錢是陸俊澤的“贖身錢”,他自己出。


    陸俊澤立刻拿過紙和筆,開始寫,但是被問道還款日期,他尷尬地渾身刺撓。


    “我以後每個月的工資,除了吃飯去,都給你行嗎?”他尷尬道。


    提起這個,程惠倒是想起一件事:“上次給你介紹了第一家具廠,讓你去那裏幹,賺的多,後來你怎麽沒去?”


    她也是後來聽第一家具廠的廠長跟他說的,當時她在正處理假油漆的事情,比較忙,就沒問後續。


    其實也不是很關心,說要掙錢的是他,不去的也是他,愛去不去。


    陸俊澤歎口氣:“別提了,我竟然對油漆過敏,聞到味道都不行,上不來氣,氣管火辣辣的疼,頭暈惡心。”


    這事兒高枝知道,立刻道:“對對對,我忘了跟嫂子說了,前段時間我不是說他病了嗎?他就因為抹了一下油漆,好家夥,起了一手的大水泡,又紅又腫,差點沒死了!


    “我帶他去醫院看,大夫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後來還是聽家具廠的人說,有些人就像他這樣,好像是過敏。反正接觸油漆就不行,得回去好好養著。”


    她看了一眼陸俊澤道:“他也才養好沒幾天,又回機械廠上班了,好在機械廠還要他。”


    “這樣啊。”程惠道。


    她知道油漆過敏這回事,可能是她用的所有油漆裏,都有天然漆的成分,裏麵含有漆酚,很多人都對漆酚過敏,隻是輕重程度因人而異。


    看來陸俊澤就屬於重的那種了。


    現在整個家具廠,不管任何環節,哪怕是坐辦公室....坐辦公室沒錢,最賺錢的還是油漆工。


    因為程惠知道油漆過敏,還有點毒性,所以她給幾個廠說了,油漆工的工資是其他崗位的三倍。


    因為這個大家都搶破頭,輕度過敏的人都藏著掖著,忍忍就能脫敏了。


    重度的真不行,能要命。


    “那你去別的廠?糖廠廠?算了,搪瓷碗的漆雖然是無毒的,但是你這種過敏體質,估計也夠嗆。”程惠道。


    陸俊澤苦著臉道:“所以啊,我又回了機械廠....我來之前,我們主任跟我說了件事。”


    他頓了一秒幹脆道:“他問你能不能讓他們給你做個零件,這事兒要是辦成了,他給我漲工資,分房子....你說我一次性管他要一萬塊錢獎金,他能不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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