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張曼這貨的人脈竟然廣到了這個地步,我連忙問她是誰,她告訴我,那是鑫利水產的老板,她老上他們家買特價平魚,燒成灰都認識。


    啥?跟程星河說的一樣,那個賊竟然還真是個有錢人?可有錢人幹什麽去人家家裏行竊呢?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誤會?


    可他的屍體上確實有包工頭老婆的金項鏈,算是人贓俱獲,莫非跟新聞上講的一樣,有的人有什麽心理疾病,不是為了錢,單純就是喜歡偷東西找刺激?


    再怎麽說,那個賊雖然入室行竊,但罪不至死,這一送命心裏有怨氣也很正常,但這事兒畢竟是意外,所以包工頭老婆也是罪不至死,按著正常程序來說,先好好調解,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隻能動手趕走了――等他們倆全死了,找城隍爺說理去吧。


    這時張曼接著說道:“還有啊,我老覺得那娘們的錢也來的不對路,我早就跟老四打聽過了,他當一年包工頭,也就十來萬塊錢吧,還不如我理財賺的多呢,可他老婆一個客服,哪兒來的錢買那麽貴的包,而且一買買那麽多?”


    對了,包工頭老婆的臉上,確實是有邪財的痕跡。


    我忽然就有了想法,問張曼有沒有那個水產老板的照片?


    張曼還挺神通廣大,在手機裏翻了翻,翻出了那個賊的微信:“他說搞活動會在朋友圈裏麵通知,我就加上了,你看看。”


    程星河也伸腦袋過來看,連連點頭:“沒錯,趴在那女人身上的,就是這個人。”


    照片上的人看著三十多歲,膀大腰圓矮墩墩的,跟程星河形容的差不多,確實是個土大款的打扮,渾身都是花裏胡哨的字母,脖子上還有挺粗一根金鏈。


    再一細看麵相,他這個暴發戶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他額角豐隆,說明受到父母蔭蔽,家裏本身就有錢,而下巴也十分飽滿,不僅如此,還是多重下巴――這種下巴的人,房產肯定不少。


    而他子女宮圓潤有雙光,說明兒女雙全,奸門上圓滿,老婆也很漂亮,按理說,這應該是人生贏家的麵相。


    但壞就壞在了他的眉毛上。


    他的眉毛叫做斷掃帚。


    掃帚眉很常見,眉頭茂密,而眉尾大片散開,好像一把掃帚,這種人容易有牢獄之災,而斷掃帚,則是眉頭與眉尾中間斷了一塊,好像折了的掃把柄和掃帚頭一樣,有這種眉毛,絕對活不過四十歲,而且會是橫死――被人害死!


    再加上他眼睛是個下垂吊鍾眼――跟我猜的一樣,我知道他為什麽糾纏著包工頭的老婆不放了!


    於是我轉身就回到了包工頭家,張曼一看我說走就走,還一個勁兒叫我,讓我可別說是她說的。


    一進門,屋裏就傳來了包工頭的慘叫,我趕過去一看,包工頭老婆的自殘又升級了――她竟然想咬自己的舌頭,包工頭愛妻心切,就把自己的手塞進去讓她咬!


    我讓程星河過去幫忙,自己則觀看起了這個屋子裏的氣。


    這屋子果然浮現著一層黑乎乎的煞氣,而西北角上,隱隱約約有一點金色。


    金色主財帛,正跟那女的的邪財呼應上!煞氣之下,掩蓋著桃花紅。


    我以前是看不到這麽清楚的桃花紅的,果然,我望氣比以前又有進步了!


    找過去一看,那是個歐式的小壁櫥,上麵掛著密碼鎖。


    我就問包工頭,這個地方是幹什麽用的?


    包工頭一瞅,說那是我老婆的化妝櫃,裏麵全是我老婆的寶貝,她說這裏麵的東西嬌氣,讓我千萬不要去動,我沒打開看過。


    那應該就是這裏了,我就叫程星河幫忙,把這個門給弄開,包工頭大吃一驚,連聲問我們要幹啥,要是弄壞了,他老婆醒了必然要揍他的!


    我說要想救你老婆,這個東西就給砸開。


    包工頭一聽這個,也不磨嘰了,趕緊給我們找了個小斧子。


    砸開一看,裏麵除了化妝品,還有一個很大的行李袋。


    我把行李袋打開,裏麵果然全都是錢。


    程星河一瞪眼:“小哥你長本事了,還會尋寶了!下次咱們直接盜墓得了,我看比這個來錢快。”


    你讓我一個看風水的盜墓,你發燒了?


    而包工頭一下瞪大了眼睛:“我們家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


    那些錢沉甸甸的,我沒見過那麽多的現金,怎麽也得有大幾十萬。


    而包工頭又對著他老婆哭了起來:“大師,你看我老婆多賢惠,平時省吃儉用,原來給我攢了這麽多錢,我真是娶著了好媳婦了……”


    我看這包工頭怕是有點傻――不對,他那麽市儈,肯定是財迷心竅。


    於是我就問他:“你一年交給你老婆多少?”


    包工頭猶豫了一下:“最多十萬吧,你也知道,做男人的,怎麽也得有點花銷,我也得留點早餐錢和煙錢,還願意在煎餅裏夾王中王。”


    誰管你早餐錢和煙錢了,我又問他,你老婆一個月賺多少?


    “三千五。”


    我再問他,跟老婆結婚幾年了?


    包工頭眨了眨眼:“兩年半。”


    那不就結了――就算你們兩口子不吃不喝不用水電不背房貸,那也就二十萬吧?多出來的這幾十萬,是行李包裏自己長出來的?


    包工頭這才反應過來,傻不拉幾的看著我,一拍大腿:“是啊,難道我老婆中彩票了?我就知道,我老婆娶著了!男人是耬錢筢子,女人是存錢匣子……”


    中個屁,你老婆耳垂薄如紙,鼻子彎如月,福薄,沒有靠自己發橫財的麵相。


    但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事情跟我猜的一樣,全對上了。


    這時,包工頭老婆也不鬧了,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那些錢。


    我瞅著他,說道:“這些錢,應該是你的吧?”


    包工頭老婆瞅著我,忽然張開嘴就哭了:“我死的冤!我死的好冤啊!都是這個婆娘把我害死的啊!”


    說著,一下一下的打自己的臉,打的鼻子眼直躥血。


    包工頭一聽,立馬說道:“大師,你搞錯了吧?那不可能啊!那……那個賊是上我們家來偷東西的,還能送錢嗎?再說了,他一個賊,哪兒來這麽多錢?”


    你老婆都有,他一個做老板的憑什麽沒有?


    於是我就對他老婆說道:“現在我告訴你,我們不是來給這個女人做幫凶的,而是來給你伸冤的,你信不信?”


    他老婆死死的盯著我,依然發出的是男人的聲音:“真……真的?”


    我點了點頭:“我們吃陰陽飯的不騙人,不然會天打雷劈的。”


    程星河一聽立刻跟我保持了一段距離:“你說你的,別帶上我。”


    他老婆還是有點懷疑,我就循循善誘:“你好好想想,你本來一個好端端的大老板,你要是不把真相說出來,你就隻能是個賊的名聲了,死的難道光彩?”


    ”這個名聲,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孩子,你們家孩子以後還怎麽抬起頭做人,上學校不得讓人欺負?你父母不得讓人戳脊梁骨,你老婆怎麽麵對娘家人?”


    “別說了!”這話顯然說到了那個賊的軟肋上,他揪著自己的頭發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包工頭已經完全不明白裏麵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大師,你是說,這個賊,死的還有誤會?”


    他當然不是賊,就從他的眼睛也看出來了,下垂吊鍾眼,出門必犯奸,而你老婆眉似新月眼帶勾,也是淫婦之相,這倆人在你們家湊在一起能有什麽好事兒,他必然是你老婆的奸夫。


    “我說!”他老婆終於抬起了淚眼婆娑的臉:“我把事情,全告訴你們,就求你們轉告我一家老小,我不是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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