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子什麽本事,克死了這麽多媳婦?


    我剛才瞅著趙老爺子那模樣,也不像是克妻之相啊?裏麵果然還有其他貓膩。


    我就接著問,那些太太都是些什麽人,怎麽死的?


    和上如數家珍,就跟我介紹了起來,說有護士,有女大學生,還有嫩模,小演員,舞者,反正都挺光鮮亮麗的,可惜都命短,死法也差不多。都是病死的。


    程星河大開眼界,連忙問:"全病死?這也太稀罕了,那這些老婆的家裏人看見閨女死了,不要什麽說法?"


    和上一撇嘴:"要什麽說法,都是些小門小戶的出身,撫恤金給夠了能有啥可說的?再說了,屍檢結果都正常。確實是因病致命,踢跳也踢跳不出什麽來,隻能怪自己孩子福薄了。"


    程星河咂嘴:"那就這樣,還有人源源不斷願意把女兒嫁給這老頭兒?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和上歎口氣:"別說,我以前也不懂,可是現在懂了--窮比死更可怕。對吧哥們?"


    我沒聽清和上的話。隻是尋思著,那些新娘不可能是因病致命。


    因病致命那算是壽終正寢,她們又都有家人燒紙,應該照著陰司的規矩,早就往生極樂了,為什麽還在這個地方留戀不去?


    反正現在望氣能多來幾次機會了,我仔細一看,果然看見這裏浮現著一些若有似無的淡淡黑氣。


    人沒怨,不會產生煞氣,她們死的都不甘心。


    不過她們倒是沒有跟張亮一樣作亂,是不是說明,張亮的怨氣深重,比她們死的更慘?


    我就問和上:"那現在這個趙夫人,是什麽時候娶的?"


    和上回答,說去年擺的喜酒,貌似也快一年了吧。不過,這個趙夫人,可不是什麽善茬,未必也會死。


    之前和上就跟我提過,這個女人很出名,我就問他什麽意思?


    和上就告訴我,說這個趙夫人本來也是個名媛,不過家道中落,處境跟他前一陣差不多,不過她是美女,當然不會跟和上一樣外賣錢都得找人借,而是殺回了上流社會,放下身段,在各個有錢男人之間穿梭。


    她既美貌,又有魅力,更因為出身好,有一般女人沒有的手段,把那些有錢人迷的不要不要的,多少人為了她爭風吃醋,甚至在生意場上都較勁兒,就是為了一親芳澤。


    可惜啊,他們錢花了不少,卻沒有一個能真正占到便宜的,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越發對她神魂顛倒,甚至還有人為她自殺。


    那些男人的妻子氣的牙癢癢,可人家女神又沒跟自己男人有什麽,就全跟她叫妲己--狐狸精裏的王者。


    男人們一聽這個名字好啊,妲己就成了她的外號了。


    最後,這一場角逐還是趙老爺子那個老禿子贏得了勝利,抱得美人歸--大家都沒想明白,她為啥要嫁給這麽個老婆終結者。不是送死嗎?


    可人家兩口子感情特別好,簡直羨煞旁人。


    和上就總結了一下,說一個萬年克妻魔,一個絕色毒妲己,這倆人湊在一起,雖然出人意料,可也正好天造地設--什麽鍋配什麽蓋,正好省的去禍害別人了。


    說到這裏,又問道:"哥們。你不是來查那個張亮的事兒嗎?問這些幹啥?八竿子打不著。我勸你還是快幹正事兒吧,讓那姓韓的搶了先機,豈不是很沒麵子。"


    那個何奇正聽了,也咳嗽了一聲,就問我們,要不要往裏麵再走走?


    這時,一個嬌俏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了起來:"大師,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是那個趙夫人風擺楊柳的走過來了。


    我敷衍了幾句,說:"還得仔細看看--不過有個冒昧的請求,方不方便去你和趙老爺子的臥室看看?"


    沒記錯的話,張亮是在她的臥室被擊斃的,而冤魂也都是在臥室出現。


    這話說完,我眼角餘光倒是看著何奇正有點緊張。對了,張亮應該是他跟同事合力打死的。


    趙夫人十分大方:"當然可以,那就辛苦大師了--正好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我點了點頭,隨口說道:"夫人頭痛?薄荷和白菊花管用。"


    夫人不禁一愣:"你怎麽知道我是頭痛?"


    殺母柱妨害女主人,必定會害女主人頭痛。


    趙夫人十分驚喜,一隻手藤蔓似得纏在了我的胳膊上:"隻知道大師在風水上出名,想不到在醫學上也有這麽高的造詣,要是方便,能不能給我看看?人家已經被頭痛病困擾了很長時間了!"


    她角度選的很好,外人隻看到她激動求醫,我卻覺出來--她的指甲,偷偷摸摸,在輕輕的刮我的胳膊內側。


    那個力道跟撒嬌的貓爪子一樣。刮的人癢酥酥的。


    妲己的名號,簡直名不虛傳。


    我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了出來,說見笑了,醫學方麵我也隻不過是知道點皮毛,專業的還得找醫生,我認識個教授醫術精湛,改天介紹給你。


    趙夫人的手落了一個空,絕美的桃花眼裏頓時閃過一絲吃驚--好像她這種暗示,是第一次失手。但似乎也正是因為第一次失手,她眉目流轉,顯然對我已經產生了興趣。


    女人和男人一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我對她來說,倒像是個挑戰。


    她其實有點太看得起我了。


    這不是我意誌堅定,坐懷不亂--要不是我食指劇痛,開始"岔氣",導致我根本不敢靠近她,我也得讓她勾的心猿意馬!


    接著,趙夫人又看向了和上,抿嘴一笑:"小和總,剛才大家找你都找不到,想不到你在這躲酒,他們正商量著你回去了,要罰酒三杯呢!我可是特地來跟你通風報信的,你怎麽謝我?"


    這話聽著沒啥,可從趙夫人嘴裏說出來,就說不出的勾人,要是別的男人,恐怕也得心悸一番。


    可和上沒這方麵腦子,隻是想起了自己的建材買賣,趕緊跟趙夫人道了個謝,跑回去了。


    趙夫人靠近了我,吹氣如蘭的在我耳邊說道:"其實,我就是怕人多,影響了大師看風水。"


    這話的挑逗意味,傻子才聽不出來。


    我眼角餘光,看見何奇正咬了咬後槽牙,眼神陰了下來,像是對我羨慕嫉妒恨,又不敢說什麽。


    到了夫人的閨房,程星河看見桌子上擺著一盆瑞士巧克力,比我還著急就想進去,而趙夫人咳嗽了一聲,看向了我:"大師,畢竟是我的閨房,那些不相關的人是不是ff"


    程星河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成了"不相關的人",氣的橫蹦,我一尋思,就跟程星河使了個眼色,讓他在外麵盯著,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發現。


    程星河雖然滿心不服,但也隻好蹲在了外麵等著,氣的塞了一嘴宴席上拿的葡萄幹,跟倉鼠似得。


    何奇正後槽牙咬的更緊了,但身份在這裏,一聲也不敢吭,跟程星河一樣守在了門外,盯著我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了。


    進了門,還沒等我細看,趙夫人"哎呀"一聲,就靠在了我懷裏:"好難受ff我站不住了,天旋地轉的,是不是那個鬼又出來了,我好怕ff"


    我心裏當時就咯噔一下,臥槽,瀟湘會不會發飆?把事主撞死了我還咋在行業立足?


    可我等了半分鍾,也沒見瀟湘出手。


    說也奇怪,之前蓮花大媽提了我衣領子一下,蓮花大媽就被瀟湘扔出去了,可趙夫人投懷送抱。瀟湘也沒啥反應,難不成她也看人下菜碟?


    而趙夫人身上的幽香襲來,真是溫香軟玉抱滿懷。


    食指又是一陣劇痛,痛的我瞬間就清醒了,趕緊脫身走開:"趙夫人膽子真大,一般死過人的房子,大家都不敢住。"


    趙夫人沒想到我能控製的住。好險沒摔地上,勉強站好,盯著我的眼神十分複雜,這才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事兒我問心無愧,為什麽要怕。"


    話說的挺敞亮嘛。


    我剛要看室內風水,趙夫人忽然一把抓住我。說道:"大師,我看你是個好人,我才想求你幫忙ff其實,有人要害我!"


    "我知道。"我連忙說道:"我正在找那個張亮ff"


    "不是張亮!"趙夫人咬了咬牙:"要害我的是ff"


    就在這個時候,七星龍泉忽然震顫了起來,與此同時,外麵響起了砸玻璃的聲音,是程星河喊道:"張亮出來啦!"


    趙夫人一聽,又是一聲嬌啼,就往我懷裏倒,我可不想讓食指白受瀟湘的罪,轉手就把趙夫人麵條一樣的身體推到了床上,跑了出去:"哪兒呢?"


    程星河指著窗戶,平平淡淡的說道:"一直在玻璃後麵,瞅你們倆呢,眼珠子快瞪出來了,還一個勁兒罵街。"


    "說啥了?"


    "張亮說,這個賤人太歹毒了,他被她陷害,咽不下這口氣,就算灰飛煙滅。也要給自己伸冤。"程星河說道:"他還說,敢幫那個賤人的,都得死。"


    這個張亮,死的果然蹊蹺--被人害死,要麽是有仇,要麽是滅口。


    我心裏頓時有數了,難不成。這個張亮是撞破了什麽足以讓他被滅口的秘密?


    我立馬讓程星河問問,到底是個什麽冤情?


    程星河嘰咕了幾句鬼話,可還沒說完,我忽然就感覺出一股子銳氣撲了過來,立馬抱住了程星河撲到了一邊,那股子冰涼的銳氣擦著我後背過去,直接劈到了程星河跟張亮說話的位置,"乓"的一聲,滿窗的蘇州雕花玻璃全碎了!


    程星河驚魂未定,連聲問什麽情況,我回頭一瞅,果然是韓棟梁,手裏拿著一個挺粗的鞭子,剛才那一下,就是他抽出來的。


    程星河盯著那個鞭子,眼睛一下就亮了:"不愧是玄階--小哥,那是趕山鞭!"


    臥槽,真的假的?


    傳說之中,趕山鞭是老君爺的寶物,能把大山趕到另一邊去,驅邪辟惡,當然更不在話下了。


    他是不太可能把老君爺的東西弄到手,但夠資格叫這個名字的法器,也不可能是什麽善茬。


    韓棟梁冷冷一笑:"就憑你們,還認識趕山鞭?看來我真是太小看你們了。"


    你都不是小看,你是狗眼看人低。


    那個趕山鞭上纏著濃厚的煞氣--我吃了一驚,是紅煞氣!


    這種紅煞氣,是法器誅滅了九百九十九個邪祟,才能積攢出來的,往邪物上一打,邪物立刻灰飛煙滅!


    他是要直接把張亮打個魂飛魄散!


    我立馬問程星河:"張亮呢!"


    程星河左右一看,立馬說道:"房頂子上呢!"


    韓棟梁顯然也發覺了張亮的蹤跡,趕山鞭對著房頂就旋了過去:"小子,滅了那個邪物,這場比試,我可就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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