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雞見狀,“啊”的一聲就叫喚出來,臉色也變了:“是……是水夜叉……”


    程星河一口素鵝還掛在嘴邊,聽見烏雞這一聲,臉色也變了:“啥?烏雞你小子眼瘸了吧?山裏哪裏有水……”


    這麽說著,他條件反射轉臉就想看看身後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我立馬大聲說道:“別回頭!”


    說時遲那時快,那手像是一條活蛇,瞬間就把程星河的脖子給纏住了,一張美豔的臉從他身後笑著露出來。


    可程星河已經把腦袋轉過去了,那張美豔的臉鼻尖靠上了他的鼻尖,對著他又是一個媚笑,而一長條子舌頭對著程星河的嘴就插過去了。


    程星河這才回過神來,一口把素鵝吐了出來,人往後一閃,隻見那個長舌頭跟個飛鏢一樣,擦過了他的臉,瞬間就把素鵝穿透了。


    我反應過來,一步抄在了前麵,瞬間就把七星龍泉抽了出來,對著那個美豔的女人就劈了過去。


    但這個時候,一下帶了行氣,像是一萬個容嬤嬤同時用針紮向了丹田,我一聲慘叫沒來得及叫喚出來,人就疼的跪在了地上。


    白藿香一下急眼了:“李北鬥!你又作死!”


    程星河見狀,知道我沒法子救他,對著烏雞就大聲喊道:“護駕!護駕!”


    烏雞這才反應過來,手心裏寒光一閃,射出來了一個鋒銳的小尺子,把那個舌頭瞬間割斷,腥氣哄哄的液體濺了程星河一臉。


    程星河把液體抹下去,就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心有餘悸還想罵烏雞謊報軍情——烏雞曾經在九曲大壩被水夜叉給抓過,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見什麽都像是水夜叉。


    可烏雞大概被水夜叉嚇出了陰影,衝上去對著那個山魅就砍,一邊砍一邊還罵道:“嚇死老子了——一個破山魅,還敢冒充水夜叉!”


    程星河看他發飆,回想起來他畢竟是個地階,知情識趣的就退回來,喃喃的說道:“人家也沒說自己是水夜叉啊!”


    我緩過氣了,倒是聽著想笑。


    也對,這地方有寶貝,山魅喜歡寶貝,肯定也是聞著味兒來的。


    這麽想著我還反應過來了,心說黑白無常可真不夠意思,雖然大家互相利用,也沒有什麽大交情,可好歹也是同伴,竟然見死不救,真是鐵石心腸。


    我就抬頭去看黑白無常,可這麽一抬頭,我頭皮頓時就給麻了,拽著白藿香就往樹上爬,回頭就衝著程星河他們喊:“跟上跟上!”


    烏雞抬起頭,一瞅周圍,小臉頓時煞白,還是程星河把他提溜到了樹上。


    隻見那個大石頭後麵,跟噴泉一樣,源源不絕的爬出了數不清的山魅!


    這樹可不是龍血樹,它們未必害怕,我立馬抓了一把枯藤,點上對著試圖爬上來的山魅就哄。


    山魅怕火,恨恨的守在了下麵,對著我們虎視眈眈的。


    這枯藤也不多,不長時間就會燒完,我腦門上也冒了汗,烏雞小心翼翼的就問道:“師父,現在咱們應該怎麽辦啊?”


    程星河插嘴:“還能怎麽辦,她們看得見吃不著,一會兒就該回去睡午覺了。”


    真要是有那麽簡單就好了。


    我抬頭就去看黑白無常,結果發現他們比我們好不了多少,應該是猝不及防,兄弟倆跳了起來,人猿泰山似得掛在了一根藤上,正在一步一步往上爬。


    一邊爬,小黑無常還在瞪程星河。


    程星河自覺委屈,低聲說道:“我哪兒知道那有山魅啊,上麵又沒寫著……”


    而他話音未落,白藿香對著黑白無常就喊道:“小心!”


    我順著白藿香的視線一看,後心也給毛了——隻見一隻山魅可能是可謂是劍走偏鋒,爬到了那個藤上,對著藤就咬了下來——想把這哥倆咬下去,給大眾謀福利。


    黑白無常見狀,頓時也是一驚——藤這麽一斷,他們倆立馬就得掉下去喂山魅,就算是地階,可也夠嗆能逃出生天。


    我的心頓時就給提了起來,腦子一轉,回頭對著程星河和烏雞就說道:“把白藿香照看好了。”


    白藿香一聽就知道我要幹什麽,一手就要抓住我,厲聲說道:“李北鬥,我告訴你……”


    可我比她快一步,一腳蹬在樹幹上,對著黑白無常那棵樹就跳過去了。


    程星河也傻了:“活著不好嗎?”


    我這個人從小就很有運動神經,別的小孩兒有一陣很流行一個遊戲——在糞溝邊上往對麵跳,誰跳過去就贏了,跳不過去就要掉下去吃屎,十分驚險刺激。


    我心癢難耐,趁著他們玩兒夠離開,就自己在糞溝邊跳來跳去,從來沒掉下去過。更別說,我後來還進了田徑隊呢。


    剛才我目測了一下,對麵的樹跟我們這棵樹的距離也沒比糞溝寬多少,權當底下嗷嗷待哺的山魅是屎。


    風在耳邊擦過去,隻聽烏雞在身後號喪似得喊了一聲:“師父!”


    我的腳就穩穩的落在了對麵的樹幹上。


    那個山魅已經用鋒利的牙齒把藤條咬斷了一半,抬起頭半信半疑的看著我,像是不知道我從哪裏出來的,但她的神色十分激動,對著我就撲過來了。


    我拔出七星龍泉,對著她就砍了下去,可這一下,雖然把她給掀了一個跟頭,可整棵樹也都跟著震顫了起來——不好,七星龍泉太鋒銳,很有可能一下就把樹枝直接砍斷了——這樣的話,黑白無常也是個死。


    果然,小黑無常絕望的就尖叫了起來:“你悠著點!”


    我沒轍,隻好把七星龍泉收了回去,而山魅見狀,還以為我憐香惜玉,對著我就纏。


    眼下也不能行氣,我正想踢她下去,可隻聽“啪嗒”一聲,本來就被山魅要斷了一半的藤條,已經禁不住黑白無常兩個人的重量,眼瞅就要被拉斷了!


    我哪兒還顧得上山魅,跳過去就抓住了那到藤條,黑白無常兩個臉色都變了,本來是等死的表情,一抬頭看見我,頓時一臉難以置信:“你……”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就覺得脖子一陣窒息——那個山魅,已經把我咽喉給纏上了。


    白藿香的聲音十分淒厲的從對麵樹上傳了過來:“李北鬥……你們倆去救他啊!”


    救個屁,他們倆哪兒有我這個跳糞溝的專業技能,我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死死攥住了藤條,另一隻手摸到了後頸,卡在了山魅的脖子上。


    就算引靈針發作,也特麽比山魅掐死強。


    一股子行氣非常洶湧的流上來,五根手指一攏,我聽見“哢”的一聲,我身後的山魅軟下來,就不動了。


    我扭斷了她的脖子。


    一萬個容嬤嬤再次出現在丹田,我腦門上的冷汗都要流進眼睛裏去了,但我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


    我的行氣什麽時候這麽猛了?


    要說以前是個大鯽魚,現在這個程度,簡直快趕上鱷魚了!


    難道引靈針除了吸行氣,還能增長行氣?


    這也不可能啊,簡直荒謬。


    不過我也顧不上想這個了,費勁巴拉的就把黑白無常給拉了上來。


    黑白無常畢竟歲數也不小了,剛才爬在藤上,也是耗盡了體力,我把他們拉上來,立刻給他們拍背。


    半晌,他們倆才緩過勁兒來,小黑無常睜開眼睛看著我,稚嫩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就說道:“我們可不是毛頭小子,別以為你救了我們,我們就要對你們感恩戴德。”


    小白無常聽了這話,雖然由於了一下,但還是一咬牙,勉強說道:“我個說的沒錯。”


    程星河一聽就不幹了:“七星,我就說你是六個指頭撓後心——多此一舉,救他們倆幹啥,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


    我沒回話,站起來,就跳回了我們那個樹上。


    烏雞瞅著我的東西,兩眼發光:“師父你也被變異蜘蛛咬過嗎?”


    咬你大爺,我又不是蜘蛛俠。


    白藿香咬著牙盯著我,顯然是想罵我,可她忽然一下就抱住了我,聲音帶了哭腔:“嚇死我了,我以為……”


    程星河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而烏雞露出了心碎的表情。


    我隻好尷尬的拍了拍白藿香的後背:“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白藿香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又把我推開了,紅著臉蹲在一邊不言語了。


    程星河白了黑白無常一眼,回頭瞅我i:“你說你救那倆老不死的幹什麽?巴黎聖母院燒了你沒地方現眼了是嗎?”


    我沒吭聲,握緊了手裏的東西。


    剛才趁著把他們倆拉上來的功夫,我已經把小黑無常脖子上掛的吊墜給弄手裏來了。


    要不是有這個機會,還真不知道猴年能把密卷給偷回來。


    這下好了,終於不用看他們倆的臉色了。


    這麽想著我就背對著黑白無常,把那個項鏈給拿了出來——隻見那個吊墜是個鵝蛋形,裏麵確實是空的,正能裝點要緊東西。


    可一把那個吊墜打開,我卻頓時一愣,裏麵特麽竟然並不是密卷。


    而是一個黑色的圓球,帶著一種很奇怪的藥香。


    不是密卷,你嚴防死守成這樣幹什麽?這不是浪費感情嗎?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小黑無常這麽重視,說不定這個東西,跟密卷一樣重要。


    一聞到了這個藥香,白藿香忍不住就抬起了頭來,一看見了我手裏這個東西,頓時也吃了一驚:“李北鬥,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


    我示意她別大聲,低聲問道:“這是什麽?”


    白藿香反應也很快,靠過來,低聲說道:“這個……好像是傳說中的萬壽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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