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我也不好意思在台上呆太長時間,也就下來了。


    程星河抓著我別提多激動了:“七星,你這身價算是上來了!”


    說著就把鈴鐺搶過去了,仔細的看了半天,還往自己身上比。


    那個鈴鐺不知道什麽材質的,但是看樣子造價不菲,上麵是一片墨玉一片白玉拚出來的八卦。


    周圍都是豔羨的眼光,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羨慕,搞得渾身幾乎燒得慌。


    散了會,不少人嘩啦一下湧上來,跟我道賀,嫌跟玄階坐在一起過敏的鞋拔子首當其衝,攥住了我的手不鬆開,說挨著我是個緣分,她叫什麽什麽,希望能交個朋友。


    得到了八卦風水鈴,就等於得到了青囊大會的官方認證,我在行當裏的地位算是穩固下來了,那些冷眼旁觀的也不冷了,都紛紛過來攀交情。


    這就跟投資一樣,買漲不買跌,看出我是個潛力股,大家都樂意跟我沾沾運氣。


    應付完了,杜蘅芷也過來了,紅著臉想跟我說話,可以一看我的麵相,卻愣了一下,剛要說話,白藿香從半路殺出來,說她身上有寒氣,要給她看看,直接把她拖走。


    剛才還吵呢,現在又主動給人看病,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烏雞也得意洋洋,在他那個二代圈子裏四處吹噓,說看見沒有,這就是我師父,你們誰的師父有八卦風水鈴?


    那些二代都很羨慕的說何老爺子就是何老爺子,高瞻遠矚,這種師父帶掣著,烏雞的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甚至還有的請烏雞給幫忙介紹一下,能不能再收幾個徒弟。


    我一尋思,就把烏雞拽過來了:“這次青囊大會,為什麽很多天階都沒來?”


    烏雞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師父,你是自己人,我隻告訴你——我爺爺測算出來,這次青囊大會,主凶,要見血光之災,所以才沒來的。”


    何老爺子能測算出來,其餘的天階自然都不傻,老黃不知道是沒測算,還是藝高人膽大,這不就中招了嗎?


    我想了想,接著問道:“對了,那個江老頭子是個什麽人?”


    烏雞一愣:“江老頭子?你問那個老殘廢幹啥?”


    殘廢?我頓時就皺了眉頭:“他殘廢了?”


    烏雞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已經有十來年了吧,對外說閉關修行,一直沒露麵,我爺爺早測算出來了,說他是殘疾了才不肯出來——哼,江家老小都是一個樣,死要麵子活受罪,就是怕人笑話他。”


    說著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其實哪兒瞞得過我爺爺的雙眼。”


    原來江家和何家兩家素來不合——他們倆當年為了十二天階的排名,鬧的很不愉快,難怪烏雞跟江景一見麵,跟倆鬥雞似得。


    何老爺子的測算,肯定不會出錯,那江老頭子要是真的殘疾了,門都出不來,還怎麽害老黃?


    說起來,這是巧合嗎?江瘸子瘸了,江老頭子殘疾了……


    難不成,江瘸子,就是江家老頭子裝的?


    這也不太可能啊,江老頭子是個春風得意的出名人物,可江瘸子整個一個苦大仇深,不能是同一個人,而兩個人都有了殘疾,是巧合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我隱隱覺得,他們的目的,都跟四相局有關。不,應該說真龍穴才對。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黃紙……心,到底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小黑無常也過來了,又露出了一個可怕的笑容,活像個捏壞的泥人。


    我看的皮緊,接著就問他,小白無常怎麽樣了?


    小黑無常的眼皮跳了一下,這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好。”


    還好?


    那就有點奇怪了,小白無常當時分明必死無疑,早該被狐狸眼帶走了,怎麽可能好?


    但我一瞅小黑無常的兄弟宮,頓時也愣了一下。


    他的兄弟宮上,帶著一股子很奇怪的煞氣。


    小白無常——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立馬就問他:“小白無常被你帶走了之後,出什麽事兒了?”


    小黑無常的臉僵了一下,這才說道:“這件事兒,不需要你知道,不過,我也跟你說一件事兒——你這一陣,要當心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


    小黑無常很凶的點了點頭:“越親近,越小心——這事兒不該我說,但是,就當我還你那個人情吧。”


    是啊,我們這一行講究看破不說破,把卦算的太盡,對人沒好處。


    我連忙跟小黑無常道了個謝,同時心裏感覺越來越不舒服了。


    之前阿滿,杜蘅芷都說我會被人害,我確實是被江辰給害了,還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怎麽——竟然還沒開始?


    而且,身邊親近的人——我身邊親近的,一共就出生入死這幾個。要是再信不過他們,還能信得過誰?


    杜蘅芷還想來找我,天師府就有人來跟杜蘅芷說了什麽,杜蘅芷皺了皺眉頭,過來跟我說:“北鬥,你這一劫還沒過去,萬事多留心,有事兒一定要找我——我空閑下來,也會來看你的。”


    說著,就帶著那些人離開了。


    烏雞也緊隨其後——說是發現了四相局什麽新線索了。


    這種機密人家也不可能跟我說,眼瞅著他們走了,江總過來了,要帶我去內宅裏麵,見見江家人。


    還見江家人,我現在一聽這個字兒都腦瓜子疼。


    但我還長了個心眼兒,問道:“姐,我聽說,你們江家有一族是看風水的,有個江老爺子是業內翹楚,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


    江總一聽,搖搖頭說道:“是倒是,不過老爺子一直閉關,我們這些人都見不著,實在不方便。”


    看來烏雞說的還真沒錯。


    既然見不到江老頭子,也就沒什麽必要上江家去了,我也懶得見江景和江辰兩個匹夫——尤其是江辰,管他什麽身份,找到機會,我要他十倍奉還。


    江總很失望,但沒辦法,隻得把我給放出來了,還一直跟我說,都是親戚,讓我沒事多走動走動。


    我點了點頭,也就告辭要回去——不過一直沒看見老黃,還真有點擔心,白藿香就讓我別鹹吃蘿卜淡操心,有她過頭虎撐,老黃命沒問題了,因為跟玄家有點交情,已經跟小黑無常上他們玄家養病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還有老黃呢!萬一哪天,他真能把今天的事情給想起來呢!


    這裏的事情也都辦完了,我們就一路往外走,出來的時候,到了門口,我又聞到了那股子樹木的清香,抬頭就看向了那個風水樹。


    其實我早猜出來了——自從進了江家之後,一直在後麵幫助我的,就是這個木精。


    草木類的精怪,修行起來,比動物類更困難,而樹木類的精怪素來溫和,我提溜了摸龍奶奶的孫子,算是幫了她一個忙,她才知恩圖報。


    而這種精靈,照理說,是應該守護自己家裏人的,可她為了我,竟然跟家主江辰作對——偷偷的鬆開了我的金絲玉尾繩。


    當時我之所以聞到了樹木汁液的味道,就是因為她作為鎮宅的精靈,胳膊肘往外拐,卻幫助了我,而受到了責罰。


    現如今,這棵樹整個的萎蔫了下來,顯然元氣大傷。而樹上纏繞著的怨氣,越來越濃烈了。


    程星河打了我腦袋一下:“你想什麽呢?太久沒談戀愛,看見個樹也覺得眉清目秀的?”


    我搖搖頭,問程星河:“你身上有鐵釘沒有?我要九根。”


    程星河跟看傻子似得看著我:“鐵釘?你當你爹是哆啦a夢?”


    沒成想,白藿香倒是說道:“我有,不過,你要九根鐵釘幹什麽?”


    我盯著那個大樹,微微一笑:“救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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