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告訴你就告訴你,我得癌症了。”


    啥?我們頓時都給愣住了。


    原來大貂裘在出車禍的時候,肩胛骨上劇痛,跑醫院裏一查,醫院說照出來她背上有個圓圓的東西,讓她再化驗一下其他項目。


    大貂裘一聽當時就軟了——身上有圓圓的,不是腫瘤是啥?


    她也沒敢繼續查,失魂落魄就要往回走,她文化水平也不高,不知道癌症也有一些是能治愈的,隻覺得自己被判了死刑了。


    這麽一走她還給想起來了——要不是跟我們有衝突,也不至於發現癌症,她覺得都怪我們這幾個喪門星,尤其白藿香還說過一句,她後背有東西,沒準這癌症還是我們給帶來的呢。


    這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她就要找我們算賬。


    結果回到撞車的地方,我們早就沒影兒了,把她氣的橫蹦,這不是就來找汪景琪,讓汪景琪找到我們,把我們給“封殺”了。


    沒這麽簡單,沒聽說過吃香火的和小鬼都怕你個腫瘤,我就讓她把醫院拍的片子拿來給我看看。


    她這才不情不願的拿了一個文件夾,丟在了桌子上。


    我們仔細一看,程星河就捅我:“你看這裏。”


    沒錯,隱隱約約,能看出來她後背上確實有一個圓圓的東西,那個東西上,還帶著一些奇怪的花紋。


    像是……字跡?


    可片子清晰度有限,看不清楚哪些字跡代表著什麽。


    怪了,這到底是個啥?


    於是我就問她:“這一陣子,你肩膀上出過什麽特別的事兒嗎?”


    大貂裘想了半天,這才說道:“沒什麽啊!”


    不可能,估計是她腦容量有限,想不起來了,搞得我很想把她腦袋上破個窟窿,倒出點信息出來。


    啞巴蘭本來就是為了自家風水局來的,一看大貂裘典型是傻子問路——一問三不知,也挺著急:“哥,那這事兒跟白虎局到底有關係沒有?”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小湯搶著說道:“其實,本地都傳開了,說這裏死了這麽多的人,那就是因為有白虎探頭煞——白虎張嘴吃人啊,大師,你們也知道?”


    白虎探頭?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氣喘籲籲的進來了,大聲說道:“大事不好了!”


    我當時就知道出了什麽事兒了,程星河也猜出來了:“說話不算數,該。”


    大貂裘皺起眉頭,小湯也嚇住了:“什麽事兒?”


    那人按著胸口喘了半天氣:“咱們汪哥出事了!”


    大貂裘立馬站了起來,大聲問道:“我爸怎麽了?”


    原來汪景琪去開會,正在那作報告呢,腦袋上一個吊燈不知為啥給脫落了,直接砸在了他腦袋上,人當時就沒意識了,進了icu。


    這把小湯和大貂裘給嚇的,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趕,而大貂裘剛一出門,腳底下一滯,跟想起來了什麽似得,回手把我給提溜過去了:“你不是說我爸爸有了什麽黃符就能保命了嗎?告訴你,我爸爸沒事兒還好,真出了什麽事兒,你八個腦袋也不夠賠!”


    我倒是還想問問他呢——好端端的,為什麽就讓符離了身了?


    要是不離身,也許那個佝僂的背影,已經被我們給抓住了。


    再說,我也想知道,汪景琪到底幹了什麽事兒,得罪了這麽多的東西,甩開了大貂裘,也跟著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周圍都是看望他的,把個專屬療養院擠得水泄不通,還都在竊竊私語:“我就說,前麵五個都搭進去了,汪景琪也快——你看怎麽樣,也要下地給那幾個前輩作伴去了。”


    “倒黴也是自找的——這地方就是不吉利,哪一個上任的得了好下場了?”


    “他要是出了事兒了,那這次升遷,肯定就是張桂芳了,咱們可得提前站好了隊。”


    張桂芳?小湯連忙就告訴我,說這就是汪景琪最大的競爭對手,汪景琪辦公室正對著的那個武校,就是他老丈人開的。


    但是話剛說到了這裏,那些人立馬就不吭聲了——門口進來了個白白胖胖的人,表情嚴肅也遮不住一臉的喜慶,小湯咬牙切齒的告訴我,這就是那個張桂芳,肯定是來落井下石看熱鬧的,請我們一定要幫助他汪哥。


    這人還真不是什麽善茬——他長著鬣狗眼,滿眼凶氣,這種人兩麵三刀,表麵跟你笑嘻嘻,背後給你下絆子,典型是個小人,雖然現在看來事業春風得意,可要不是父母積德,他爬不上這麽高的位置。


    而且,這個人的人中上,也很明顯的纏著邪氣,說明這人行不正坐不端,虧心事兒沒少幹,果然,一進來就各種關切關懷,說什麽讓人盡全力搶救汪景琪,演技挺浮誇。


    他既然跟汪景琪有競爭對手的關係,那汪景琪身上的麻煩,會不會就跟他有關?


    我沒動聲色,好不容易擠進去,發現汪景琪閉著眼睛,還沒脫離危險期。


    這把大貂裘給急壞了,先是把汪景琪身邊的人臭罵一頓,怪他們沒把汪景琪照顧好——那吊燈咋不砸你們頭上呢?


    接著裏麵出來了一個護士,她又拉住護士大罵了起來,說他們幹什麽吃的,搶救這麽半天人怎麽還是不醒,都是一幫白吃幹飯的,一點醫德也沒有。


    這是專屬療養院,醫護人員都認識大貂裘,也沒人敢對她怎麽著。


    張桂芳還以長輩的姿態安慰了幾句,讓大貂裘別著急,大貂裘卻不領這個情,讓他離她遠點——說吊燈沒砸到他腦袋上,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張桂芳眼神裏露出了一抹慍色,但馬上熟練的壓下去了。


    小湯在我身邊直歎氣——說上次大貂裘飆車就是把他給得罪了,這次還是記吃不記打。


    新仇舊恨不少啊。


    我透過玻璃窗和氧氣麵罩,也看出來了,汪景琪雖然黑氣鋪麵,但人中上一道紅光藏在黑氣下麵,這是逢凶化吉之兆,說明能遇上貴人,生死尚且有轉機。


    貴人……我立馬看向了白藿香,白藿香早知道我心裏是怎麽想的,低聲說道:“看樣子腦袋上有血塊,我要是不在這可就夠嗆了,不過算他運氣好,我親自紮一針化下去就行了。”


    那太好了,就能把他幹的事兒問出來了。


    可這裏這麽多人,我們跟本就沒法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又進來了一個人,也急匆匆往裏趕:“我爸爸怎麽樣了?”


    來的是個年輕男人,西裝革履,梳著個時髦的油頭,打扮的很精神,眉眼跟汪景琪確實有幾分相似。


    這個男人長得很清秀,唯獨腦門凸起的很誇張,有點壽星公的風範,看著是不太好看,但是這個人命不錯——從小就得到了父母蔭蔽,普通人談起奮鬥目標,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他,就是出生在羅馬的人。


    果然,大貂裘一看這個男人,立馬撲了過去:“老公,你可算來了!”


    看得出來,大貂裘對這個老公是十分滿意的,無奈這個男人卻露出了一臉的嫌棄,甩手就把她給扒拉開了:“我爸爸呢?”


    他身形一動,我才看出來,他身後跟著個人——竟然也像是同行,腦門上有功德光。


    那光是很鮮明的綠色——地階二品上下。


    那個人膚色黧黑,長相普通,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臉色卻特別陰沉,跟誰欠他八百袋麵似得,跟以前的死媽臉有一拚。


    奇怪,來給老爹探病,為什麽帶了這麽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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