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現在的體力,他推我一把我就直接躺下了,不過他見識到了九階誅邪手,偷幾個膽子來也不敢動我。


    果然,他一見了誅邪手,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才勉強說道:“我隻是聽說的——聽說那個辦公大樓裏有一個厲害的法器,實在不知道,您也看中那個東西了……我再也不敢癡心妄想,還請您網開一麵!”


    受人之托?


    “誰啊?”


    “張桂芳!”


    我一愣:“就汪景琪那個競爭對手?”


    靈瑞先生連連點頭。


    這倆人勢同水火,要坑汪景琪太正常了,可張桂芳也不是行內人,他怎麽知道大樓裏有東西的?


    靈瑞先生連忙說道,他也納悶呢!


    於是他找機會往辦公室大樓那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隻見大樓之中一道黃氣直衝鬥牛,確實是有寶物,這寶物帶著神氣,還不是一般東西,肯定是個稀罕的法器。


    他這才知道張桂芳說的是真的,白給他個餡餅,他能不張嘴嗎?


    當然了,他也知道,不能白欠人家的因果,就問張桂芳,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怎麽還你這個人情?


    張桂芳連忙說道,別的也不用什麽,你隻要在取走東西的時候,順帶設計一下汪景琪辦公室的風水就行了。


    這靈瑞先生也是心知肚明——把汪景琪的風水搞壞,讓汪景琪倒黴,張桂芳一方麵打敗對手,一方麵出了一口惡氣,他白落個東西。


    按理說我們吃陰陽飯的不該摻和人家的愛恨情仇,但是靈瑞先生對那個寶物實在是感興趣,也就沒顧得上那麽多。


    這我也看出來了——靈瑞先生本事這麽大,卻還是地階二品,說白了就是德不配位,降了階。


    剩下的,跟我猜的就一樣了——那個辦公室大樓跟個鐵板一樣,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更別說去找那個寶物了,於是靈瑞先生就看了看汪景琪的麵相,知道他兒子沒什麽本事,就從他兒子身上動了腦筋。


    他兒子見識到了靈瑞先生的本事,那簡直是驚為天人,靈瑞先生趁機提出,汪景琪這一陣子有大難,差點沒把小汪的尿給嚇出來,自然帶著他上辦公室去禳治災禍了。


    他趁著這個功夫,就用了香柏木的招靈令,想把那個寶物給招來,誰知道趕的那麽寸,那東西明明已經被招來,卻沒到他手裏。


    他還納悶呢,東西上哪兒去了?那一場法事,可以說是碰了一鼻子灰,東西沒找到,人被趕出去了。


    張桂芳見汪景琪一直沒倒黴,也時常催他,他何嚐不惦記著那個寶物,不甘心進了嘴的肉還能丟,於是他就給小汪洗腦,讓小汪給他想想法子,無論如何再去一趟,小汪正準備安排呢,這汪景琪就住了院了。


    說著連連跟我賠罪,說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衝撞了我們,讓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


    程星河和啞巴蘭他們過來,全聽明白了,啞巴蘭也就算了,程星河兩隻眼睛比鈦合金狗眼還亮:“怎麽樣,還真有寶貝,值多少錢?”


    我沒顧得上搭程星河的話,接著說道:“你再想想,還有沒有漏下什麽沒說的?”


    靈瑞先生的臉瞬間就白了:“這……”


    我接著說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關於我的事兒?”


    靈瑞先生剛才講了一句“果然沒有看錯人”,擺明是有人跟他提起過我來。


    他算是徹底的心悅誠服了:“是……四相會的同行告訴我的。”


    我一愣,四相會?


    原來,四相會作為一個民間風水組織,短時間之內,發展的倒是很快,現在簡直跟天師府有一拚,各個地方,都設立了辦事處,更別說這個跟白虎局有關的地方了,一幫人盯著呢。


    靈瑞先生,自己就是新加入到了這裏的四相會裏來的。


    他本來打算大展拳腳,一鳴驚人,可這一次,明明是發現了白虎局的線索了,水百羽卻竟然親自下令,叫周圍的四相會成員全不許摻和,全憑我一個人來解決這個跟白虎局有關的事情,他對我偏見就更大了——李北鬥這小子何德何能,讓這麽多前輩為了他讓路?


    別人告訴他,水百羽看中了我,要往下一任十二天階裏培養,他心裏還有點不服——地階的名門才俊那麽多,憑什麽就便宜一個半路出家的玄階了?


    還有人說,我背景很深,水不是一般人趟的起的。


    所以,他就憋了一口氣,想看看我到底是什麽來路。


    到了醫院,他知道我就是李北鬥,自然開了眼給我相麵,不過也沒看出什麽頭尾,就讓屍油小鬼來偷聽我們的談話,這才知道,那個法器是進入到了大貂裘身上,自然前來奪取了。


    但是他看我能一個人掀翻那麽多的屍油小鬼,頓時就吃了驚。


    說著他直歎氣:“當時還覺得不愧是水先生,眼光獨到,確實沒有看錯接班人,可現在想來——怕水先生跟我一樣,打了眼了,拿著您這種身份當接班人,簡直是有眼不識泰山。”


    程星河頓時狐假虎威,說道:“不知者無罪,我們也不跟你太過計較了。”


    他不知道我是靠著誅邪手才把他鎮住,以為人家又認錯人了,低聲說道:“靠臉吃飯為什麽不叫上我,我臉皮厚,吃個夠。”


    吃你個頭。


    不過我再一尋思,這靈瑞先生又用屍油小鬼,做的事兒也不像是正道上的人,忍不住就問他,是怎麽加入四相會的?


    他以為我是個什麽活神仙,也不敢隱瞞,就告訴我,其實他以前是天師府的,不過有了貪念,修了陰麵風水,被天師府給趕出來了,碰巧水百羽組建四相會,手底下正缺人手,他覺得也是個機會,就進來了。


    看來這個水百羽用人,倒不跟天師府那麽拘泥出身,確實跟傳說之中的一樣寬仁。


    事兒大體通順了,還有三件事兒我沒鬧明白:一,張桂芳怎麽知道辦公樓裏有好東西的?


    二,那東西進入到了大貂裘身上,怎麽就隱形了似得,我們一開始都沒看出來?


    三,那東西到底是個啥,跟汪景琪身上的腳印子到底有關係沒有?


    問了白藿香就清楚了。


    誰知道剛一抬頭,就看見了白藿香,她對我搖了搖頭。


    我心裏頓時一揪,程星河比我反應還快:“臥槽,那女的死了?”


    大貂裘的聲音一下就從後麵病房中氣十足的響了起來:“你咒誰呢?”


    白藿香告訴我們:“那個東西不對勁兒……它賴在了大貂裘身上,就是不想出來。”


    我也一愣:“什麽意思,那還是個活物?”


    沒聽說過活的法器。


    白藿香皺起眉頭:“反正是有自己有意識的。”


    那這到底是個啥啊?


    說起來——那個辦公室以前是舊社會的衙門,傳來過紅衣人的傳說,難道那個紅衣人,就是這個玩意兒變的?


    程星河的眼睛更亮了:“別是黃精吧?”


    他說的黃精,不是中藥,而是說,古代作為貨幣流通人間的金銀,金銀永流傳,又吃了煙火氣,時間長了也會變成有靈之物,古代傳說,你要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看見個子小小的孩童,一追就不見,那也叫黃精,順著他們不見的地方挖開,準有金銀之物。


    可金銀這種東西,哪怕成了精,這鬼神也不怕它啊!


    我說他掉錢眼裏去了,他不服氣的表示心若在,夢就在。


    看來,隻有找到那個踩人後背的東西,才能解開謎團了。


    這會兒正好小湯探頭探腦的來了,問我們這邊的事兒處理好了沒有?汪哥那尋思著讓我給看看病房的風水。


    我一想,還想起來了,“你跟我說說,你那個蓮花燈,是從哪裏找到的?”


    那個踩人後背的帶著神氣,而且適應蓮花燈的光,那也許——它本身就是從掛蓮花燈的地方來的!


    小湯連忙說道:“是從我們辦公室對麵的鴨梨廟借來的。”


    鴨梨廟?


    程星河一瞪眼:“裏麵供的什麽神,鴨梨也能列仙班啊?”


    小湯搖頭:“那個廟前麵,有個梨樹,我們本地人叫慣了,其實還有個正式名字,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從縣誌上看到的——叫天王廟。”


    那就對了——那些窮鬼,不就說出了“天王”二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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