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天晚上他剛睡著了,就聽見有人敲門。


    他還挺高興的,覺得肯定是女朋友提前下班回來了,趕緊就去開門,結果一開門,看見個很漂亮的女人。


    那個女人也不說話,就那麽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別說,這男的一看女朋友沒來,心裏憋著點勁兒,一見這麽漂亮的姑娘,也直了眼了,他覺得這個姑娘是特殊職業從業者,心裏一下就癢癢了。


    說到了這裏,那男的偷偷看了自己女朋友一眼。


    他女朋友剛從他的九死一生裏清醒過來,一雙手還死死的抓著這男的手呢,聽見這話,瞬間鬆開了。


    一個大媽見狀,連忙攔著他女朋友:“哪個貓不偷腥,姑娘你別往心裏去!”


    “對對對!”


    “小夥子你繼續說,你真的說出來個一二三,找到了我們兒子的下落,你功德無量!”


    那男的縮了縮脖子,隻好繼續說道,他一尋思,女朋友肯定是不來了,就讓這個女的進來。


    可那個女的也不說話,就是搖頭,指著走廊,讓他跟著她走。


    他也不知道啥情況,但是再一細想,肯定是怕被人抓,上“工作室”進行交易,美滋滋的跟著就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問姑娘價格。


    姑娘微微一笑,也不開口。


    那男的就以為她是個聾啞人,還覺得怪可惜的。


    不長時間,姑娘就把他帶到了那個廢棄的樓梯入口,他覺得還挺刺激,可一進去,那底下就跟沒頭似得,不過色字頭上一把刀,他也沒緊張,好不容易到了底下,那姑娘這才張開了嘴——對著他親下來了。


    說到了這裏,他女朋友當時就站不住了,一巴掌就要糊在這男的臉上,被白藿香給擋住了,冷冷的說道:“你想他死?”


    那姑娘怔了一下,甩手上一邊站著去了,臨走還瞪了那男的一眼,意思是回來就收拾你。


    那男的舔了舔嘴角,這就接著說道,那女的親了他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麽,整個人有點不太好,像是想吐。


    他當時還心虛,怕自己口臭,正偷著嗬氣聞呢,就聽見那女的像是惡心極了,張嘴就吐了。


    這男的整個傻了,有點尷尬的就把手機拿出來了,問這女的有事兒沒事兒,他回頭肯定洗牙。


    結果一照那女的吐出來的東西,瞬間愣住了——那女的吐出來的,是支離破碎的手指頭,半拉眼珠子,翻卷的肉皮子,上麵還有毛。


    沒消化完的骨頭在手機光下麵,白慘慘的。


    那男的一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怎麽瞅,怎麽覺得不對,他不由自主就看向了那女的臉,這才明白,之前她為什麽不張嘴。


    那女的嘴裏長著的,不是人牙。


    而是跟釘子一樣,稀疏而鋒銳,在陰暗的手機燈下,反光。


    這男的腦子頓時就白了,接著轉身就奔著樓上跑。


    可這個樓梯就跟鬼打牆一樣,他拚了小命,眼前也還是一片漆黑,就聽見身後有一陣啪嚓啪嚓的聲音,像是那個女的以極快的速度在追他,眼瞅要貼他後背上了。


    他滿腦子想的就一個事兒,那他媽的是啥?


    可還沒想出來,他腳底下像是踩到了什麽滑溜溜的東西,一腦袋就栽倒在了台階上。


    他伸手還想抓欄杆呢站起來呢,就聽見身後沒聲音了。


    他一開始以為那女的是不是走了?


    結果站起來,才知道,自己抓住的不是欄杆,而是那個女的的腿。


    他接著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倒在了台階上,身上一陣劇痛,剩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隻是失去意識的時候,又聽見了那種奇怪的嘔吐聲。


    講完了,他就慘白著臉看著我。


    周圍的大媽也全愣住了,其中一個一歪頭,也給聽吐了,把周圍的人嚇壞了,忍不住就看看她吐的是什麽,一瞅沒啥,又被味道熏的也跟著吐。


    隻有一個人抓住了那年輕人,問他那個手指頭上有啥特征沒有?


    那男的一開始說不記得了,但是很快想起來了:“好幾個指甲上,長著個黑斑。”


    那個人嘴角抽了抽,忽然就大哭了起來:“小三兒,你死的好慘啊……”


    這一聲哭號讓那幾個吐來吐去的大媽也停了嘴,反應過來了——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


    被人給吃了。


    那男的講完了,嘀咕著:“我也後悔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鬼迷心竅……”


    說著,瑟縮的看著女朋友。


    那女朋友看著其他人都在哭喊,倒是有了幸存者的感恩,一尋思其他男的都回不來,就自己老爺們死裏逃生,也就沒有多計較,重新蹲在了男朋友身邊,用手指頭戳了他一下,問他長不長記性了?


    我接著就問那個男的:“你有沒有見到那個女的後脖頸?有沒有一個疤痕?”


    那男的想了想,這才說道:“沒印象啊?當時我也是猴兒急……不,鬼迷心竅……哎,對了!”


    他抬手要拍大腿,但是大腿上都是傷,他一下呲牙咧嘴的把手給抬起來,這才接著說道:“我是沒看出來,但是我摸出來了——那女的後脖頸子,喇手!”


    這就對了——我立馬讓這男的張開嘴,我看看他嘴裏到底有啥,讓那女的惡心成了這樣。


    那男的一張嘴,我就看出來了——他牙縫裏還有殘存的綠色,原來是吃了艾草團團。


    這貨命是真的大!


    艾葉自古以來就能辟邪,外帶還是糯米做的,所以這是清明節時,人們上墳回來常吃的東西,我不知道祖宗是誰,所以無墳可上,但老頭兒每到清明節,都會應景給我弄兩個吃,說邪祟最忌憚這個,我歲數小陽火低,省的被它們給撲了。


    所以,那個後頸上有疤痕的女人,接觸到了這個氣息,當場就吐了。


    啞巴蘭跟上一句:“吐了之後,覺得自己怪髒的,就跑到了洗漱間去洗漱了?那女的還挺愛幹淨。”


    我還沒答話,那個獅子頭大媽一把將我給擒拿了:“大師——我兒子,也是被那個玩意兒給吃的?”


    十有八九。


    獅子頭大媽嘴唇一哆嗦,忽然“嗷”一嗓子,又是一聲獅子吼:“兒啊……”


    沒等我把耳朵給捂住,獅子頭大媽又跪在了我麵前:“我兒子……”


    “你放心,”我連忙說道:“那東西吃了這麽多的人,天理不容,我今兒一定想法子把她給抓住。”


    剩下的大媽一邊流淚一邊給我道謝,有一個躺在地上就哭了:“我兒要是這麽死的,收屍都沒地方收屍,我逢年過節,上哪兒給他燒紙啊……”


    這話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誰聽著心裏都得有點發酸。


    啞巴蘭接著就問我:“哥,說起來,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吃人……不是一般的邪祟吧?”


    對,真要是普通的邪祟,它隻能吃人的精氣,不能吃肉。


    這個時候,我還發現了,旅店老板正偷偷摸摸的靠在柱子後,也聽我們說話呢。


    他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接觸到了我的視線,跟被撞破了心事一樣,轉身就回到了櫃台去了。


    我就問身邊的保潔大媽:“你們老板家裏是不是沒人啊?”


    保潔大媽一聽,連忙說道:“大師,你連這個都能算出來,你真是神了,再給我算算,看我啥時候能找到後老伴成不成?”


    我把大媽敷衍過去,接著又問:“你們老板是不是還會畫畫?”


    保潔大媽更激動了:“哎,你怎麽知道?我們老板就是個讓家產耽誤的畫家啊,尤其他還愛畫美女,畫的跟真的似得!”


    那就對了。


    啞巴蘭一聽,就追問:“哥,那老板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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