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皺眉頭:“什麽事兒?”


    蘭老爺子盯著我:“你跟厭勝門,是什麽關係?”


    我頓時就愣住了:“厭勝門?”


    他們為非作歹,邪魔外道,拿著活人煉鬼,我跟厭勝門,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可蘭老爺子死死的盯著我:“不對,你身上,有厭勝門失傳的秘術!”


    這我就更聽不明白了,我能有什麽秘術?


    我剛想問清楚,可蘭老爺子撲的吐出了一口血,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啞巴蘭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一下擋在了我前麵,聲音帶著幾分哀求:“哥,我知道,我祖爺爺做得不對,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


    蘭老爺子下手確實狠,而且上次瀟湘的事情上,他就跟我有舊仇,更別說,現在他差點抽走我的五行魂,這算是新恨。


    可他畢竟是啞巴蘭的至親。


    蘭建國趕過來,也緊張的看著我。


    我不由自主就鬆了手,但盯著蘭老爺子說道:“那你把秘術的事情給說清楚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尋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這邊扛不住了!”


    扛不住?


    我還反應過來了,剛才這裏打的不可開交,怎麽蘇尋一直沒出現?


    程星河也回過神來:“臥槽,那小子沒走?”


    他還以為蘇尋看著這裏危險,自己丟下我們,先腳底抹油了。


    我倒是知道,蘇尋不是這種人。


    回頭一看,這才倒抽一口涼氣,剛才沒留心,原來四相會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追到了這裏來了。


    當時我們完全沒發現後院起火,是蘇尋在掙脫開了金絲玉尾之後,先跑到了後麵,設了陣法,把那些人給擋住了。


    就跟“藏”一樣,我眼睜睜的看著老祝他們,跟我們隻有一排樹林子的距離,可他們隻是在附近尋找,像是鬼遮眼,根本看不到樹林子後麵的我們一樣!


    可四相會的人個個都是精英,就算蘇尋的家傳絕學厲害,可也沒法把那麽多人擋住多長時間——已經有先生蹲在了樹林子附近,尋找鎮物,像是開始破陣了!


    尤其,裏麵還有齊鵬舉——程星河告訴過我,齊鵬舉對陣法,也非常有研究。


    蘇尋幫我們擋了這麽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這個時候,再走已經來不及了,蘇尋叫我們快走,他來殿後,可就在這個時候,齊鵬舉找到了一塊石頭,一手扔開,他們冷不丁就跟破開了鬼遮眼一樣,眼前一亮,對著我們就衝過來了!


    “李北鬥,你這下插翅也難飛!”


    臥槽,這下麻煩了!


    而白藿香一把抓住了我,大聲說道:“李北鬥,你絕對不能再行氣了!”


    我剛要說話,發現不光白藿香,啞巴蘭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就連程星河臉色也白了:“七星,別打了,跑吧!”


    我這才感覺到,耳朵,鼻子,都熱乎乎的——氣血翻湧,從這裏淌了血。


    七竅出血……真不愧是鳳凰膽!


    白藿香大聲說道:“現在必須得找個安靜地方,不然李北鬥就……”


    可四麵八方都是四相會的人和蘭家的人,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簡直是插翅難飛,跟他們說說,暫停一下我吃點藥?


    讓老鼠去給貓當伴娘隻怕還容易點。


    祝禿子叫喚的最歡:“抓住了他,老子要先跟那個小王八蛋算賬——看誰敢攔著我!”


    難道,這次真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尋忽然一把拉住了我,說道:“你們閉上眼睛,跟著我走!”


    程星河一下愣了:“跟著你走——這裏都擠成了一鍋粥了,上哪兒走,還閉著眼睛,洞仔,你要玩兒一二三木頭人,也得挑挑時候!”


    可蘇尋也不說話,拽著我們就一路走——說也怪,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明明像是在人群裏穿過去,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擁擠,明明像是擦肩而過,卻根本沒碰到任何人!


    等蘇尋鬆開了手,我們忽然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就跟穿越了一樣!


    眼前是個非常寧靜的山穀,身邊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就好像,這是一個幻境一樣!


    程星河也反應了過來,四處看了看,立馬問道:“這……這是個什麽地方?”


    我盯著蘇尋,猜出來了:“這是,白虎局?”


    蘇尋點了點頭。


    程星河和啞巴蘭一下都把眼睛給瞪大了:“這裏就是……”


    果然,剛那個勢頭,我們確實是插翅也難飛,就在四相會的人出現的時候,蘇尋跑到了夜叉骨頭附近,以很快的速度,解開了“藏”。


    但他隻解開了一下,現如今,那個“藏”已經重新鎖上,外麵的人,進不來。


    程星河立馬問道:“那,咱們怎麽出去?”


    蘇尋答道:“他們不可能在外麵等一輩子,破開了白虎局之後,他們應該早就走了。”


    程星河一下興奮了起來:“哎,洞仔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說著,從我背上跳下來,就四處看了起來:“這就是白虎局——跟以前的地方,都不太一樣。”


    是啊,白虎局是主凶,主殺的,可這裏竟然意外的寧靜祥和,好像地攤上的風景畫一樣,就差幾個喂雞的老太太了。


    還沒等我看清楚,白藿香一下把我給扳過去,直接摁倒,我耳朵猛地磕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抗議,白藿香手裏金針彈出,毫不留情的紮在了我的腦袋上。


    這一下我頓時就喊出來了:“疼疼疼疼疼!”


    白藿香冷笑:“你死都不怕,還怕疼?”


    我雖然怕疼,可平時為了男子氣概,一直還是挺能忍的,可剛才白藿香下手實在太狠了,那勁兒都能直接去釘仇人棺材板上的鎮魂釘了!


    她嘴邊冷笑罵我活該,可眼神卻還是焦急,幾根金針一路往下,我忽然就覺得,身上的氣血像是直接逆流,全都擠向了嘴邊,撲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一瞅地上的血,我也直了眼——是黑的。


    白藿香這才鬆了口氣,抬起了手擦了擦額頭——上麵全是細密的汗水。


    那幾下看似尋常,可應該耗費了她很大的精力。


    程星河也跟個大鵝似得伸著脖子看血:“這色澤,不弄點鴨血豆腐浪費了。”


    白藿香盯著程星河:“這是飽含鳳凰膽的毒血,你敢吃就拿去做吧,包經脈盡斷。”


    程星河一聽立馬把脖子給縮回來了,假裝咳嗽:“算了算了,也不是特別餓……”


    白藿香這才看向了我,裝成愛理不理的樣子問道:“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心裏明白,她平時紮我很輕柔,盡量讓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剛才我的情況一定很差,她是爭分奪秒幫我逼出毒血。


    她白了我一眼,我一下就想起了剛才她把養氣丸塞我嘴裏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剛才……”


    她也知道我是什麽意思,臉頓時就燒紅了,好像落日邊的雲朵一樣,猛地站起來,慌慌張張的就說道:“李北鬥,你可別誤會——我就是因為被困住了,沒有其他法子了而已,我對你一點那方麵的想法都沒有!沒有!”


    沒有就沒有,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連忙說道:“我都有瀟湘了,當然也沒有什麽其他想法,我,我就是想跟你道個謝。”


    白藿香一聽見“瀟湘”兩個字,臉色的紅暈瞬間就退下去了,變的蒼白蒼白的,好像胭脂紙過了水。


    我瞅她模樣不對,剛想說話,程星河忽然把我拉過去了:“哎,七星,我問你個事兒。”


    你能有啥事兒?


    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剛才就有點好奇,白藿香嘴裏好像也藏著針——你剛跟她親嘴,紮著你沒有?”


    我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腦袋上,他媽的整天腦子裏想啥呢?


    程星河敏捷的閃避開,接著說道:“你別害羞,我也是關心你……”


    我推開他:“滾蛋,剛才啞巴蘭被他祖爺爺打了一巴掌,你咋不關心他?”


    程星河露出個百無聊賴的表情:“那有什麽?哪怕打掉個牙,最多也就是吹牛逼的時候漏點風。”


    這會兒,我才注意到了,啞巴蘭低著頭,像是一直也不敢瞅我,鼓足了勇氣,才喃喃的說道:“哥……”


    我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有些話不好開口,就別開口了。


    我就擺了擺手:“家裏人是家裏人,你是你,各論各的,隻要你不後悔,咱們一輩子是兄弟。”


    啞巴蘭這才高興了起來,連連點頭,眼圈就紅了。


    我連忙說道:“你不是不想穿女裝嗎?咱們到了白虎局了,你這夢想也就快實現了……”


    可是說到了這裏,我還想起來了——剛才,蘭老爺子為什麽說我身上,有什麽秘術?


    蘇尋像是看出來了我是怎麽想的,說道:“蘭老爺子的意思,說的應該是你身上的行氣——取其他人身上的行氣為己用的法子,業內隻知道海家的引靈針,但我爺爺說過,引靈針其實是根據厭勝門的一個秘術演變來的,隻是取了那個秘術的一點皮毛而已——那個秘術,才是真正的霸道,不過,據說那個秘術太邪,已經失傳很久了,哪怕厭勝門現在的外家都沒傳承下來。”


    我忽然就想起來了——對了,當年老海用引靈針吸我行氣給他兒子的時候,他的行氣,是怎麽逆轉到我身上來的?


    我後心越來越涼——還有那個跟著江辰的厭勝門人,說我是什麽宗家。


    我難道,還真跟厭勝門有什麽關係?


    還沒等我想出來,程星河一把拉住我肩膀:“七星,你看那是什麽?該不會……是白虎局的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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