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廟看著平平無奇的,可裏麵分明裹著一絲妖氣。


    這根本不是阿滿那一類的正統神靈,還真是個邪物。


    既然這樣,把這個邪物搞定了就好說了。


    我翻牆就過去了,啞巴蘭跟在我後麵,程星河也想翻,可剛才吃的太多,運動起來有點困難,就給落在後麵了。


    白藿香沒轍,生怕他不幫忙我這邊吃虧,趕緊上去給他來了幾針,揉了揉肚子,嘀咕著:“你心疼他幹啥還得指揮我?”


    白藿香一瞪眼,程星河立馬舉起來手,表示自己怕了:“反正單身狗的命不是命。”


    這才一提氣過來了。


    而七大爺他們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還是在大鐵門後麵眼巴巴的盯著我們,一邊瞅一邊還嘀咕:“你說這個月亮仙,在咱們村裏吃了多少香火了,不保佑咱們也就算了,為這麽點事兒,還要殺村裏的人!”


    “就是啊!毛皮狗臉,畜生行為!”


    程星河一邊打嗝一邊跟我講解,毛皮狗臉是本地話喜怒無常的意思。


    伴君還如伴虎呢,更別說這種非人的東西了。


    不過,我還真沒聽說過,一個邪物能在一個地方吃這麽久的香火,而且,還有膽子害人。


    雷公爺沒劈他嗎?


    尤其七大爺義憤填膺的,腦門上都是青筋。


    我還看出來了,七大爺的財帛宮上一片灰暗,是個破財動根之相,估摸著這一陣景點損失很大。


    進去一瞅供著的神像,出人意料,竟然是個翩翩少年郎。


    長袖飄拂,身姿颯爽,很有些網遊裏麵劍仙的感覺。


    天龍八部裏有個神仙姐姐,這個顯然是個神仙哥哥。


    程星河對著那個神像品頭論足:“嘖,你說這都啥年代了,真要是有這種長相,那完全可以當個流量明星,多少小姑娘在底下嗷嗷叫老公生猴子啥的,還至於強搶民女?所以不能在山上呆時間長了,容易變成土鱉。”


    說著順手在供桌上扒拉了幾下,供桌上是有點供品,不過那些供品不知道多長時間沒人給換了,扒拉半天,才扒拉出個沒拆包裝的旺旺雪餅,提溜出來哢嚓哢嚓吃了。


    你肚子比姑娘的打底褲彈性還大。


    而我圍著這地方一瞅,這地方妖氣是挺重,可竟然沒看見正主。


    程星河也看出來了,一邊吃雪餅一邊說道:“一個吃供奉的,不好好在家呆著,跑哪兒去了?”


    我眉頭頓時就皺起來了——不在這裏,難不成是出去“打獵”抓姑娘了?


    我立馬就要從廟裏出去,可程星河忽然一把抓住了我,指著一個小窗戶,咽下旺旺雪餅就說道:“等會兒,那有東西。”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也眼神一亮,那地方是有一團子死氣。


    那地方並不顯眼,我剛才一直在找邪氣,沒留心那裏的東西,還是這貨的二郎眼管用。


    說著程星河就把我給拽過去了。


    到地方一瞅,程星河當時就吸了一口涼氣:“臥槽,情景再現——跟白虎局的那些法師們差不多!”


    我雖然比不上他的二郎眼,但好歹也上了地階三品,也看出來了——那地方有邪紅,是一些死去的女人。


    新娘子?


    而程星河說什麽白虎局的法師——我頓時就明白過來了,這些死了的姑娘,沒舌頭了?


    法師們被拔舌,是因為他們能念佛號,而這些新娘子被拔舌,是為了什麽?


    啞巴蘭一隻手往大腿上一拍:“哥,我知道,肯定是這些姑娘,知道某種關於月亮仙的秘密——這些姑娘,是被殺了滅口的!”


    殺了滅口倒是可以理解,但為啥要給她們穿上一身紅嫁衣?


    這裏麵,肯定有說頭。


    我立馬就看向了程星河:“這些女人有什麽表示沒有?”


    程星河皺起眉頭:“我又不會啞語,我哪兒知道她們表達出什麽來了?不過嘛……”


    程星河看著我:“那個月亮仙,對她們下手特別狠,整個是被壓在這裏的,比起娶媳婦——不如說是變態殺手,抓了一群受害者。”


    就算弄髒了這裏,也不是她們的本意,她們也是受害者啊!


    吃這裏的香火,還遷怒無辜的人,這個月亮仙看似高潔,還真是不改邪祟本性。


    程星河跳進去,就想把那些女人給搭救出來,可一過去,跟觸了電似得,又折回來了:“那東西還真有點修為——這個地方有陣,咱們進不去,那些姑娘也出不來。”


    陣?蘇尋倒是能管用。


    啞巴蘭不用我說,回頭就要去找蘇尋,我一尋思,那東西既然不在眼前,肯定是去抓其他姑娘了,也跟著啞巴蘭出去,問村裏的人:“姑娘們都在不在?”


    村裏人一聽,麵麵相覷,但還是各自把自己家的姑娘都給清點了清點,這一清點可倒好,一個老太太嗷的一嗓子喊出來了:“惠娟!惠娟!”


    原來老太太的孫女惠娟就是之前在酒席上給我們倒酒的姑娘之一。


    我們往這裏來,她本來一直跟在老太太身後,要看看我們怎麽斬妖除魔,誰知道一錯眼的功夫,不見了。


    現在這個時候,隻要是姑娘丟了,那基本就是判了死刑了。


    老太太身子一軟,就要倒下。


    人命不能不救,既然死人都在這裏,那個月亮仙的罪名算是落實了,隻要找到了它,處理了,又一個功德就順利到手了。


    不過,那個惠娟到底上哪兒去了?


    這個時候,有人“咦”了一聲。


    我回頭一瞅,那個人一隻手就指向了月亮:“神仙……不,邪祟出來了!”


    我跟著他的手,就看到了月亮山。


    今天的月亮很圓,那一盤清輝,珠聯璧合的出現在了月亮山山洞後麵,而清輝之後,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個身影顯然像是提著個人!


    老太太歲數大了,眼睛還是挺好使的,一把抓住我,對著那個月亮洞就喊道:“先生,那是惠娟——肯定是這裏的那個邪祟,抓了我惠娟!你行行好,行行好把惠娟給救回來,我求你了——惠娟是個好孩子啊!”


    其他人也都跟著點頭歎息:“別的姑娘雖然也可憐,可真不應該抓惠娟啊!”


    原來那個惠娟是個孝順孩子——從小爹媽出去打工,是跟著奶奶長大的,現在奶奶歲數大了,她城裏工作不要,都得回來照顧奶奶,奶奶看病需要錢,她沒日沒夜的做導遊賺提成,都沒聽她提起過一個苦字。


    我還沒吭聲,啞巴蘭那早感動了:“哥,咱們把惠娟給救下來!”


    說著,就往一頭衝。


    結果被七大爺給抓回來了:“先生弄錯了——上月亮洞,得走南頭,而且……”


    七大爺有些猶豫:“月亮洞看著是好看,可那個位置險要,你們幾位不好上啊……”


    啞巴蘭一提到英雄救美,一腔熱血猶如泥石流,擋都擋不住,連聲說有我哥在,天都能蹬上去。


    臥槽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把本地人給感動的,連聲說這個小姑娘真有俠氣。


    我問好了路,趕緊就追上去了,這麽一走,就看見那瘸子蹲在了一邊,臉上露出了個冷笑。


    竟然——有點像是幸災樂禍。


    按理說,我們這一趟,也算給他那個流氓哥報仇,他那是個什麽眼神,恨不得我們死了一樣。


    算了,也來不及跟這貨說什麽了,我們本著小路就要走,可那瘸子擋在路口,又把手給伸出來了:“給錢。”


    程星河氣的要炸:“我們是去救人的,這會兒你都不忘了收錢?有點人性沒有?”


    瘸子懶洋洋的說道:“那事兒跟我沒關係,此路是我……”


    其他本地人瞅著瘸子,也一副恨不得要揍他的模樣。


    救人如救火,我拉開了想跟他理論的程星河,從他褲兜裏抓了一把錢就塞給了瘸子,帶著程星河和啞巴蘭就一路往上跑。


    這地方跟來的小路一樣,崎嶇不平,像是一塊石板一塊石板這麽搭建出來的,不長時間,我和啞巴蘭還好,程星河已經開始氣喘如牛:“我不行了——你們先上去吧,我隨後就到。”


    他是怕為了等他,耽誤了救人。


    我們一想也是這個理,就先上去了。


    一邊走,啞巴蘭一邊還挺警惕——他還記得,邸老頭子說過,我這一陣子,忌高。


    不過,能上月亮山,一能救人,二,也就可以知道,門主在這裏,到底找到什麽線索了,冒險也值。


    終於爬到了頂上,抬起頭,麵前那個環形空洞,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抬起頭,月亮幾乎就在我們麵前,好像伸手就能夠到一樣。


    那是一種這輩子見不到幾次的奇景。


    而一股子妖氣,就纏繞在這附近。


    是啊,這個地方的月光極佳,有靈之物,最喜歡的,就是月光。


    生人氣——惠娟還活著!


    趕上了!


    我跟啞巴蘭使了個眼色,讓啞巴蘭上另一側包抄,別讓那東西跑了,自己一隻手就翻了上去。


    就在翻上去的這一瞬間,我就聽見惠娟的聲音顫顫的響了起來:“我不是故意對不起他,我實在沒有別的法子……”


    臥槽?這什麽情況?惠娟對不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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