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穴?


    臥槽,大磊竟然也跟真龍穴有關係?


    江采萍臉色一變,立刻看向了大磊。


    大磊一聽到“真龍穴”三個字,身體顫了一下。


    他的眼神——是恐懼。


    江道長側頭望著大磊,微微一笑:“你們也想找真龍穴,是不是?那怪可惜的,你們是叫花子丟了猢猻——沒戲唱了。”


    話音未落,輕捷的往這邊一撲,就要把大磊給抓了去。


    江采萍轉身就要截他,可沒想到,江道長一下把棒球帽甩開,裏麵“蓬”的一下,炸出了一蓬粉末。


    那個粉末往江采萍身上一撲,江采萍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她的寬袍大袖,著起來了!


    我一下傻了——她是個鬼仙,怎麽可能會起火?


    那不是一般的火……綠色的,中間夾雜著,琉璃色,而且,隱隱帶著神氣!


    而大潘看出來了,倒抽一口冷氣:“難怪那丫頭那麽狂,這不是蓮花琉璃火嗎?”


    蓮花琉璃火——對了,我後心一涼,那是大廟裏,供神佛的火!


    這東西專辟一切邪祟,哪怕是江采萍的本事,也會讓她灰飛煙滅!


    這個江道長,竟然連這種東西都有,她到底什麽來曆?


    我立馬就撲了過去——引了水天王的神氣,就要幫她滅火。


    江采萍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相公,莫要管我,無極屍……”


    “無極屍哪怕丟了,還能再找。”我努力把自己所有行氣全積蓄了起來:“你要是出事兒……”


    她要是灰飛煙滅,就再也回不來了。


    江采萍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眼神閃爍:“相公,妾是跟對了……”


    能跟神氣相抵充的,也隻有神氣,可我那點神氣,根本就不夠……不能讓她有事兒,不能讓她有事兒——要是有更多的神氣就好了,尤其是水天王的神氣……可剛想到了這裏,隱隱約約,就好像有人在後麵推了我一下一樣,手底下的神氣,猛地就充盈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根本來不及想,那股子充盈的神氣,瞬間把江采萍身上的琉璃火滅了。


    確實是水天王的神氣。


    難道,水天王趕過來幫我了?


    我立刻回頭,但是身後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李北鬥!”


    大潘的聲音響了起來:“這瘋丫頭子要從咱們嘴裏掏東西,你管不管了!”


    一回頭,大潘健碩的身軀已經被直接掀翻,陳婷也倒在不遠的地方,而江道長冷笑了一聲,手已經抓在了大磊的手腕上。


    壞了……而江道長另一隻手,跟我比了個心:“找無極屍的過程,謝謝你了。”


    說著,往地下一拍。


    這一拍,腳底下頓時跟地震一樣,猛地顫了起來,頭頂上的彩鋼,也開始吱吱作響。


    這個地方,要塌了!


    而江道長拎無極屍,跟拎布娃娃一樣,縱身就要從窗戶口給跳出去。


    臥槽,這下真是不好了,為了救江采萍,我已經沒有行氣再把他們往外救了。


    江采萍死死抱住了我,而大潘脖子都直不起來了,還在大罵:“下次碰上那個毛丫頭……”


    我倒想有下次——被砸成肉醬,上奈何橋下次去?


    大塊大塊的彩鋼開始轟然下墜,大潘臉也白了——他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也掙紮不起來了:“李北鬥,你救那麽多人,有屁用?都幾把大難臨頭各自飛,什麽好報,落在你頭上了?”


    這是兩碼事兒……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叔,你挺住!”


    我一愣——是那個少年!


    不光那個少年,一大幫工人,冒著生命危險,重新衝進了a廠房!


    他們臉上,身上,都跟枯骨爭鬥的時候流下的血。


    可他們沒人顧得上把血擦下去,奔著我們就衝了過來。


    甚至——有的人直接被彩鋼板砸倒了。


    可沒人害怕。


    好幾雙手,一起把我拖了起來,背在了一個不寬闊,卻很結實的後背上:“叔,咱們走!”


    大潘也被人拉起來了。


    我忽然覺得眼眶子發熱。


    是啊,我沒想過要他們回報。


    但是,他們還是來了——沒有人想死,他們也有家人等著他們回家,可他們,還是冒著生命危險,衝進這個搖搖欲墜的廠房。


    我的嗓子梗住了:“謝謝……”


    “這是啥話!我們是沒什麽文化。”一個操著錦江府口音的嗓子說道:“可我們知道好歹。”


    李大福也來了。


    在大家剛衝出廠房門口的一瞬間,a廠房轟然倒塌。


    工人們把我們放下,這才吐了口氣:“福大命大,沒事兒啦!”


    大潘的腦袋重的跟大頭娃娃一樣,但還是不肯摘下口罩,長長吐了一口氣:“媽的,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能活命就不錯了,要啥自行車。


    赤玲也被搶救了出來,我也放心了。


    這次要是沒她,我就真玩兒完了——總而言之,這一次,要感謝的人,實在太多了。


    而大潘緩過神來,一隻手就卡在了我脖子上:“沒有趕屍鞭,我現在就弄死你……免得你跟個駙馬爺一樣,人人都惦記!”


    “不不不你等會兒!”


    而大潘的手,一下被江采萍給卡住:“這位伯哥,有話好好說,莫要下這樣重手……”


    江采萍的聲音還是柔柔弱弱的,可大潘腦門上的青筋頓時就炸了起來:“你下的,也不輕……”


    我趕緊打圓場:“行了行了……”


    說到了這,我還想起來了,看向了江采萍:“對了,那個江道長,到底什麽來曆?”


    江采萍一聽這話,隱隱咬了咬牙:“那個死妖女——總有一天,要把她剝皮抽筋!”


    這個時候,有個人正在困屍牆附近嚷:“誰來救救我……”


    這個聲音……黃小貓?


    他的腿受傷了,正求困屍牆外麵的幾個工人拉他一把。


    那個少年聽見了這話,趕緊就奔著那邊跑過去,回身要把黃小貓給抱出去。


    可這一瞬,我猛地就反應過來了,大聲說道:“千萬別把他弄出去!”


    少年已經把黃小貓背身上,一隻腳,要埋出困屍牆了,聽見我這話,頓時就僵在了困屍牆邊:“叔,咋了……”


    而黃小貓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哀嚎了起來:“不行,我的腿,我的腿受不了了——快,送我上醫院……”


    少年猶豫了一下,困惑的看著我:“叔,救人如救火……”


    我厲聲說道:“他要不是人呢!”


    黃小貓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


    很明顯,黃小貓腿上是有傷,但他手沒事兒。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爬,肯定也是要自己爬出去的,他卻待在原地,扯著嗓子喊救兵。


    隻可能——是他爬不過去,用了苦肉計。


    人不會爬不過困屍牆。


    這個黃小貓,不是普通人。


    少年頓時一愣:“叔……”


    我盯著黃小貓:“你跟大磊,是一夥的吧?”


    我早該想到了。


    黃小貓,其實一直在掩護大磊。


    算起來,從第一次進了澡堂,我就看到了命燈不正常的人——大概率,就是大磊。


    可黃小貓忽然出現,撞倒了二虎挨揍,我被牽絆住,才跟丟了人。


    後來,黃小貓在院子裏給大種馬上供。


    我和大潘,分明是聞到了腥氣,但是一瞅在場是個豬頭,也就沒多想。


    現在想來——如果那個豬頭,是為了掩蓋其他有生腥氣的東西呢?


    比如,被咬的痔瘡慶。


    那個灌木很密,後麵藏人,沒有問題。


    所以,四處都找不到痔瘡慶。


    更別說,我覺得,大磊能力固然強,但是並不奸狡——真正奸狡的人,不會愛其他人超過愛自己。


    那些嫁禍之類的主意,也不像是他的腦子能想出來的。


    黃小貓的表情頓時有些扭曲:“哥,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聽不太……”


    我答道:“把黃小貓的手掌翻過來。”


    黃小貓要縮,可少年勁兒大,掰過他手掌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


    那是北鬥七星紅痣的痕跡!


    他用了某種染料在手上點了這些東西——拍一下,就能把這東西,印在其他人身上。


    黃小貓一下不動了,眼神頓時也不穩了。


    我就知道。


    我胸口的北鬥七星,是怎麽出來的?


    大磊一直沒跟我打過照麵,怎麽在我胸口摁下了北鬥七星的紅痣,嫁禍給我?


    那段時間,我沒跟別人太靠近過——隻有在救了黃小貓之後,他挨了打,我攙扶過他一段。


    那個時候,他的手,有意無意,正是垂在我胸前的。


    所有人全愣住了,少年不由自主,就把他從肩膀上甩下來了:“他……就他這個慫兒樣,竟然也……”


    咬人的狗不叫,吃人的鬼不鬧。


    大潘也傻了,盯著黃小貓油盯著我。


    我盯著他:“大磊在陳婷麵前玩兒消失的原因——就跟你有關係吧?”


    我那會兒就看出來,大磊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黃小貓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臉一抽一抽的。


    “把大磊和真龍穴的事情說清楚了,不然,你這輩子,出不了這個困屍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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