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拽住了小金麟,眼瞅著上麵有個窟窿不算小,直接把小金麟和汪曼青甩了上去。


    小金麟驚魂未定,見我還沒來得及上去,立馬抬起袖子,隻聽“通”的一聲,裏麵就冒出了一大片黃煙,這一下正兜頭射在了我臉上,熏得我眼淚嘩嘩直往下流。


    小金麟連忙說道:“朱大哥,你擔待!這玩意兒是我大伯從西川弄來的,叫七珍煙,有丹黃,朱砂,也不知道還有啥,哪怕那西川的毒蟲,都搞的定!”


    偶喲,這小金麟滿靠譜的嘛!


    可沒想到,西川是西川,這黑水是黑水——它們根本一點麵子也不給,還是爭先恐後往上爬!


    汪曼青也急了:“你這是山寨的吧?”


    “這……”


    這一瞬間的功夫,那一大片“黑水”已經衝著我的腳就淹過來了,隻聽“沙”的一聲,我腳底下一陣涼意,


    鞋跟一腳踏進硫酸裏一樣,竟然直接沒了。


    臥槽——這東西連鞋都吃?什麽構造?


    之前還不怎麽會使用龍鱗,但現在稍微比以前得心應手一點了,這東西雖然快,但是比起汪朝風那就慢多了。


    我感覺出來,腳上飛快滋生出了龍鱗,那些“黑水”咬不動,一下停在了我腳邊,還有一些“黑水”順著我的褲子就爬了上來,但是一接觸到了我的衣服,忽然就發出了“嘶”的一聲,劈裏啪啦從我身上掉了下來,一瞬間,那些黑水自動給我避讓出了一個圈。


    什麽情況?


    我一下反應過來了——對了,我上衣被汪朝風捅出了五個窟窿,雖然被黃二白給治好了,但是身上還殘存了不少的血跡。


    那些黑水就是遇上了血跡,才滾下來的。


    而那些黑水一看沒法吃我,從身邊繞過,奔著小金麟和汪曼青所在的窟窿,就爭先恐後的爬上去了。


    我立馬翻身上去,把衣服脫下來,跟一個堤壩一樣擋在了他們倆麵前,那些黑蟲子碰到了衣服上的血氣,紛紛掉頭離開,真跟黑水一樣,重新蟄伏在了地縫之中。


    小金麟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朱大哥,可多虧了你了……不過,你的血,是雷達做的,這麽驅蟲?你們家是不是跟西川降洞女有關係啊?”


    降洞女是專門弄蟲子的,我擺了擺手說沒這麽回事,可能我地溝油吃多了,血液重金屬含量超標。


    而汪曼青也低聲說道:“謝謝你了——我記你這個人情。”


    小金麟一聽,倒是比我還高興:“朱大哥,這位是武先生排名第一的汪朝風汪先生的妹子,他們汪家那是高門大戶,你算是……”


    可汪曼青一張奶萌奶萌的臉頓時就露出了一抹凶光:“我是我,他是他,別把我跟那個瘋子相提並論。”


    喲,跟自己親哥叫瘋子,這汪朝風人緣混的還真不怎麽樣,還挺解氣。


    我八卦之心就燃燒了起來:“不知道你們兄妹……”


    汪曼青冷笑了一聲:“他可沒拿我當妹妹,我恨不得他今天就死。”


    說著,直接把領口給拉下來了。


    小金麟一瞅頓時傻了,漲紅了臉,連忙拉住她:“曼青,你這好端端別想不開啊……”


    汪曼青一愣,瞪了他一眼:“你想到哪兒去了?”


    原來,汪曼青是想把鎖骨上一個疤痕給我們看看。


    那個疤痕很大,從鎖骨一路往肩膀上蔓延,觸目驚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撕咬過一樣。


    原來,汪曼青之前跟著汪朝風上天師府來,跟首席天師的閨女李天璿玩兒在了一起,倆人到了一個地方,透過門縫,看見裏麵關著個小孩兒。


    可看著門鎖,那地方很久沒打開過了,怎麽會有小孩兒呢?


    而且,那小孩兒白白胖胖的,還跟她們招手呢!


    李天璿說沒進去過,要看看,當時汪朝風不知上一邊幹啥去了——後來才知道,是首席天師夫人在那附近,他直眼了。


    這倆小女孩兒沒人看管,誤打誤撞就開了那扇門,結果小孩兒沒看到,那地方撲出來一個怪東西,就把她們倆給摁住了。


    當時汪朝風見狀,直接就把李天璿抱出來了,可汪曼青沒人管,被那怪東西撕咬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受難的時候,時間感覺是不同的,也許不過幾秒鍾,但在那種巨大的恐懼之中,汪曼青覺得過了很久很久,在那“漫長”的等待裏,隻看到,哥哥保護李天璿,把她丟下,被那東西咬。


    後來她才知道,那地方是天師府一個禁地,誰都不讓進,而汪朝風還說,是自己妹妹的錯,帶壞了李天璿,讓首席天師不要責罰李天璿。


    我和小金麟對看了一眼——謔,真不愧是那位鍾天師的鐵粉,為了偶像的女兒,自己妹妹都丟下了。


    “從此以後,他讓我上東,我就要上西,他叫我抓狗,我就攆雞。”汪曼青緩緩說道:“他不讓我上這個地方來,我偏偏就要試試身手,我死了也好,我讓他一輩子內疚。”


    別看模樣萌,感情是個叛逆少女。


    而小金麟眨巴了半天眼睛,小心翼翼的說道:“哎,我問你,你說的那地方,是不是秀水橋後麵那個小房子?”


    汪曼青瞅著他:“你也知道?”


    “那怎麽不知道呢!”小金麟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那次進天師府,也不經意看見了,那地方蹲著一個東西,像是一個異獸,我沒見過,大伯說,沒見過是我的福氣,那東西除了犼,什麽都不怕。”


    禁地?那是放什麽的?


    汪曼青答道:“能讓那種東西看守的,自然是要緊東西了,不過,我現在也想不明白,那個小孩兒到底什麽路數——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坐在一個開滿了花的木槿樹下,穿著一個紅肚兜,配著一個綠綢褲子,跟年畫上的小孩兒一樣。”


    小金麟說:“可能是人參精。”


    汪曼青搖搖頭:“不像。”


    模樣類似小孩兒的精怪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我則看向了下麵的石窟,尋思了起來,那個寒玉石到底在什麽地方呢——知道我沒死,這一個關卡,又有沒有要害我那人的蛛絲馬跡?


    汪曼青順著我的視線往下看,也說道:“也怪,怎麽沒看見其他人?不過,今年群英薈跟往年都不大一樣,不是來了個李北鬥搗亂嗎?你們說,他們不會也被李北鬥給害死了吧?”


    小金麟猶豫了一下,就給汪曼青使眼色,讓她別多說。


    可汪曼青沒看出來:“你眼皮抽筋了?”


    我則來了興趣:“關於李北鬥,你們聽說了多少?”


    汪曼青搶著說道:“聽說那人雖然是首席天師的私生子,可一點沒繼承首席天師的仁厚,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汪瘋子手下不少人,就折在了厭勝門手底下,說是邪魔外道,還妄想取代天師府,不過叫我說,能讓汪瘋子吃癟,好歹也是有點真本事的——這次也是一樣,一個人,就把整個天師府耍的團團轉,我倒是也想認識認識——能跟汪瘋子打一架,把汪瘋子打死就更好了。”


    叛逆少女名不虛傳,這麽欺師滅祖的話也說。


    而且,讓你失望了,我還真打不死汪瘋子。


    汪曼青接著說道:“我要是能見到李北鬥,就把汪瘋子的弱點告訴他,他肚子下三……”


    “哎!”小金麟忍不住了:“他好歹也是你哥……”


    我則故意看向了小金麟:“你什麽看法?”


    小金麟有些尷尬:“傳是傳的很邪乎,今天這事兒也是——你說他到了我們天師府的地頭,還能搗完亂就消失,還真像是有通天的本事,上天入地。”


    說著,他又打了一個噴嚏:“哎呦不行,這地方實在太他媽冷了……”


    汪曼青也不知不覺把衣服裹緊了,低聲說道:“是啊,這寒玉石真是名不虛傳,一塊小石頭,把這麽大地方弄的跟冷庫一樣。”


    我卻覺得,這個溫度剛剛好,涼快又自在。


    “這麽冷……”小金麟的牙已經開始上下磕碰了:“不凍死就不錯了,怎麽找寒玉石?”


    我拿過了小金麟的手機往四下裏照了照,這就皺起了眉頭。


    附近,全給白了。


    像是凝結了一層的冰霜。


    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沒有呢!


    “哎!”小金麟順著手機光一看,眼睛裏的金光瞬間就閃了一下:“朱大哥,你看那!”


    不愧是金麟眼,我凝氣上目,衝的眼珠子發疼,才看出來,他指的方向,有一個人影,在禹禹獨行。


    看見其他參賽者了,不容易啊!


    而且——很明顯,寶氣就在那個人附近。


    既然能走人,那說明黑水暫時不會出來,我立馬帶著他們倆,奔著那個方向就過去了。


    那個人要是拿到了寒玉石也好,比賽終止,李茂昌一定會來,我們也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把山寨我的人交給他就行了,唐義也能救出來少吃點苦。


    結果剛走近了沒有多長時間,小金麟忽然一下拉住了:“朱大哥,你等會兒。”


    “地底下,有東西!”


    他話音未落,一個窟窿裏麵,忽然就探出了一個長長的條狀物,奔著那個人腰上就纏了過去。


    跟之前卷汪曼青的——是同一種東西!


    好重的青氣,而且——那東西拂過的地方,劈裏啪啦,瞬間就凝結出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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