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接著問江景:“你知不知道,這裏的司馬長老,又為什麽給你們所說的“那位”辦事兒?”


    江景已經徹底放棄了,一張臉生無可戀,由著不受控製的嘴答道:“我聽說,司馬長老曾經修行失敗,險些把命搭進去,就此,欠了那位的人情……”


    說到了這裏,東方長老把拐杖一頓:“難怪仙藤那次……原來是這麽回事!”


    皇甫球皺起眉頭,也恍然大悟:“難怪呢!那次,他本來就應該下三川了!”


    仙藤?


    原來,那個司馬長老表麵上謙和,其實是個急於求成的人。


    凡事講究循序漸進,可司馬長老總想著一步登天——對成功的強烈渴望,有時候是優點,還有時候,是缺點。


    司馬長老有一次為了修行,強行用了一種層次很高的仙藤來增加靈氣,誰知道中間不知是處置不當,還是火候不到家,他非但沒用上了仙藤的靈氣,反倒是被仙藤吸了自己的靈氣——仙藤纏在了他身上,口鼻之處,都冒出了仙藤的枝芽,靈氣眼瞅要枯竭了。


    可他爭強好勝,覺得這事兒丟人,不肯跟其他人說,搞得等東方長老發現了的時候,他已經被仙藤纏的差不多,奄奄一息了。


    東方長老也束手無策,隻能看他等死,司馬長老也放棄了,出了擺渡門一趟——說要最後祭拜一下母親。


    其餘幾個長老都以為那是最後一麵,還很傷感——看他的狀況,這次肯定是回不來了。


    誰知道,過了一陣,司馬長老不僅是回來了,而且靈氣上升了一大截子,頂的上幾百年的修為。


    當時其他幾個長老還為他高興,說他是因禍得福,可他表情尷尬,也不像是有多高興。


    眾人知道他臉皮薄,所以也沒多說什麽,現在想來,這件事兒十分蹊蹺——他要是讓人拿住了把柄,欠下人情,也就隻有那一次了。


    不僅救了命,修為也升高了。


    跟水百羽的目的,也差不多——他有野心,想要爬得更高,走的更遠。


    能有這種本事的人選,自然範圍更小了。


    程星河吸了口氣:“繞來繞去,總還得去踢那塊最硬的鐵板……”


    他看著我的眼神,也有幾分擔心。


    我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上的龍鱗——為了瀟湘,早晚得踢。


    不過,真要是河洛,我就不太明白了——她的本事那麽大,一旦知道上次瀟湘出事兒的時候,我和瀟湘都沒死,那找上門來就把我收拾了,何必還要假借江辰的手,兜兜轉轉,弄這麽麻煩?


    這裏麵,肯定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反正,我不去找麻煩,麻煩也還是會來找我,不如主動出擊。


    而皇甫球也皺起了眉頭:“真要是東海的話……”


    擺渡門自然也不會讓一個叛徒就這麽精刮上算的走了,怎麽也得想辦法把司馬長老抓回來認罪——而在司馬長老背後操縱的,不管什麽身份,也必須要討一夜說法。


    可是,東海實在太大了,上哪兒去找司馬長老和江辰?


    找不到他們,更沒有法子找夏家仙師,和幕後黑手。


    夏明遠忽然站了起來,說道:“這事兒,我來想法子。”


    程星河瞅著他:“卷毛,我們也知道你擔心夏老爺子的安危,可擺渡門的半仙都沒法子,你能怎麽找?”


    夏明遠梗著脖子就回答道:“擺渡門不好下手,是因為隔得遠,東海可是在咱們人間呢,論人脈,你去問問,我們十二天階之首的夏家認第二,誰敢居第一?要是連我們夏家也找不到,那他們就真的是上天入地了。”


    這小子騷話說的嫻熟,牛逼吹起來也毫不含糊。


    不對——也不純粹是吹,人家那種大家庭的公子有多大的本領,平凡的我想象不到。


    我說那行,我手底下的厭勝門也可以調動出來,一起幫你查。


    公孫統跟著插了一句:“還有西派,你別忘了,西派一大幫人,用著不香?還有蘅芷,說起來,你東奔西跑的,怎麽就不知道多陪陪她……”


    你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就是一肚子氣,當初要不是你拉郎配,至於讓人家好端端一個姑娘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


    我說我一直就納悶,你一個擺渡門的,跟西派有什麽淵源?你這麽喜歡保媒拉纖,怎麽不去婚介所上班?


    公孫統不知道為什麽,一聽“西派”二字,就十分狼狽,梗著脖子就說道:“我也納悶,蘅芷哪裏不好,你這麽得了便宜還賣乖?”


    得了,寧跟明白人打一架,不跟糊塗人說句話,我也看出來,這公孫統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兒,才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且——我是越來越懷疑了,當初我上朱雀局,跟他碰麵,到底是偶然,還是……


    果然,提起了這個,公孫統的視線開始偏移,擺明是不想說。


    而這個時候,皇甫球也回過了神來:“既然事情弄清楚了……”


    他死死瞪著我和公孫統:“大家夥上手,別讓這倆家夥走出去——抓住了,先送銀河大院!”


    臥槽?


    你是想著吃完飯就摔碗還是怎麽著?


    程星河也愣了:“七星,我還以為你難得在一個地方睦鄰友好,和平共處,合著這次還是跟平常一樣,走到哪兒,讓人打到哪兒?”


    說是這麽說,他狗血紅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咻”的一聲出了手。


    這可是擺渡門,這貨說是怕死,可每次打架,不都積極參與?


    啞巴蘭也一樣:“哥,你又怎麽得罪他們了?”


    夏明遠也一愣:“我祖爺爺沒說過,你們這臉跟畫冊一樣,說翻就翻啊!”


    皇甫球見狀,童聲尖銳的揚了起來:“跟你們三個沒關係——你們幫我們抓了一個證人,倒是有功,我們擺渡門從不欠人因果,往後退退,一會會酬謝你們的。”


    程星河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們是團夥,要打一起打,要給錢的話,倒是可以給我。”


    什麽團夥,那叫團隊!


    “不見其人”的慕容雙生妹妹立刻說道:“皇甫,要不是他,能發現這段陳年冤案嗎?”


    皇甫球答道:“咱們擺渡門,素來都是一碼歸一碼——他是把司馬的事兒給揪出來了,可放走了太陰宮那位的事兒,可沒這麽好算——上麵追查下來,不把他拉出來擔責任,咱們怎麽辦?”


    公孫統一咧嘴:“皇甫啊皇甫,你還是……”


    我也皺起了眉頭,公孫統的本事,大家是看見了,可要是他們一起上,誰贏誰輸,誰判斷不出來。


    而且……我也不想跟他們打。


    公孫統側臉低聲說道:“一會兒,跟著我……不過,惹上他們,那就跟惹上了大綠豆蠅一樣,沒有寧日了。”


    公孫統在逃犯似得生活,已經說明一切了——不過,擺渡門抓不住他,是他有本事,我們幾個可就未必能那麽遊刃有餘了。


    而且,還有一件事兒,沒解決。


    我連忙說道:“等一下,我還事兒請教。”


    皇甫球已經一隻手摁在了地上,像是等著召喚他那些“親兒子”了,一聽我這話,挑起了半截眉毛:“你還有什麽臨終遺言啊?”


    我立馬問道:“尉遲長老的眼睛壞了——你們為什麽沒用玉虛回生露給她治療眼睛?”


    皇甫球頓時愣住了。


    東方長老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聲音也是難以置信:“這獻石人倒是劍走偏鋒——這個時候,不關心自己,倒是問起尉遲來了。”


    而慕容雙生的妹妹則答道:“試過,但是並不管用——玉虛回生能治療凡人,可尉遲的眼睛,不是凡人的眼睛。”


    原來如此——可能也是哪個神靈對尉遲的饋贈。


    東方長老也歎了口氣:“要是玉虛回生露之中的仙人淚再多一點,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這麽說,是因為玉虛回生露裏,仙人淚的含量太低?


    那……


    我攥緊了小龍女臨別給我的玻璃球:“我這有。”


    那幾個長老頓時一愣:“你……”


    我答道:“能看穿三界的眼睛,就這麽毀了,太可惜了——我這裏有點仙人淚,給她一半。”


    這下,皇甫球一隻手抬起來,完全傻了眼。


    程星河鬧明白了前因後果,則氣的跳腳:“統共就弄到這麽一點,你還要給出去一半,你是不是有點虎?”


    我隻是覺得——要是尉遲明目恢複了眼睛,也許,她能幫更多的人。


    心疼自然也心疼,畢竟小龍女給的就這麽一點,但是——後來我才知道,種善因得善果,這件事兒,竟然無形之中,給我了意想不到的回報。


    果然,那點仙人淚進了尉遲明目的眼睛,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她那幹癟的眼睛,一點一點豐盈,重新撐起了眼皮,也都鬆了一口氣。


    公孫統抱著胳膊看著我,似笑非笑:“又欠你一個人情。”


    “加利息。”


    而這個時候,一隻手戳在了我腰上。


    我回頭一看,是皇甫球,頓時警惕了起來。


    可皇甫球別別扭扭的就衝著我伸出了一隻粉嫩的銷售:“我們擺渡門,不白拿你的東西——這個,算是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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